琅嬛到達結界邊境時卻沒有看到‘樹神’,而這裏琅嬛也的確感受到了強烈的‘樹神’的氣息。思考片刻之後,琅嬛也大概猜到了。


    “我們到了,你想知道樹神在哪裏嗎?”百花看著四周,別說樹神了,樹都沒有看到一顆,又看向困惑的琅嬛,於是又開始炫耀到。


    “喂,我,你不是書蟲嗎?為什麽取的名字卻跟植物有關?”琅嬛並沒有急著尋找‘樹神’,而是開始詢問百花。


    “這個,我喜歡叫我有什麽問題嗎?”百花越來越覺得猜不透眼前這個人,或許他根本不是人。


    “你和樹神認識吧!”琅嬛彎下身子,與百花平視。


    “認…認識又如何?”百花想著就算此人再厲害,也不會了解自己與樹神的故事吧。


    “你真的很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果你現在自己說出來,等到了那一步我或許也是站在你這邊的。”琅嬛微微一笑,沒有人可以抗拒這樣的自己,魔王都不行,何況一個精怪。


    “那…你可說好了啊,不準在騙我!”百花的眼中似乎含著淚,不過琅嬛可不會因此心軟,隻是這‘騙’字戳中了琅嬛的心,魔王似乎也覺得自己是騙子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琅嬛做著承諾,不過他還是做好了背叛的預案,一切都要看這個故事怎麽樣。


    “她叫‘百果’,是一顆人參樹,她說她是得道高人所種下的樹,自幼修煉道法(看著道長修煉道法,她每次都能看睡著),精通五行八卦(隻是見過幾次道長施法講道),很早就修成了人形(這句話是沒錯,不過隻有道長能看見)。


    “百果的日常就是看著道長起床睡覺、晨誦夜讀、修煉道法、飲食坐走。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百果也不知道,那時她隻是一棵樹,不知年月日為何物。可是有一天百果照常看著道長起床洗漱,卻不見道長晨讀,隻見道長背上行李,又來到百果的麵前告別。道長說自己要去人間遊曆了,還會回來,於是那天之後,百果的日常就變成了等待。


    “百果也不知等了多久,她每天看著太陽升起落下、星星來了又走、月亮缺了又圓。終於道長回來了,道長帶著滿身的傷痕回來,百果知道,自己的果子能救道長的命,本來她也是為此而生的。痊愈的道長給百果講著這次遊曆的見聞,百果聽著,仿佛一切就在自己眼前,她也有些向往人間,和道長一起。


    “道長得知了百果想法之後,並沒有很高興,但是那之後道長除了給白果講人間的開心事之外,還會給百果講危險的事,百果一開始以為道長是不想讓百果去人間,後來她才知道,道長講這一些,是想讓她小心行事,那時百果還不知道,道長是人,道長會死。


    “百果每天都鬧著要去人間,道長也都耐心的解釋到,要等百果修成人形,不然她連樹都離不開。百果看著自己的身體,心想自己要是人就好了。道長也隻是笑笑,然後叮囑百果,一定要成為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妖。百果也似懂非懂,樂於助人似乎會受傷呢。道長看著疑惑的百果,然後告訴百果,幫助別人自己隻是受傷,可是不幫別人可能會死。然後道長又看向百果。你願意讓別人在你麵前死去,見死不救嗎?那一天,百果明白了什麽是死。


    “自從百果明白了什麽是死之後,就一直盯著道長,生怕道長一個不注意死了。道長也隻是笑笑,說自己哪有那麽容易死。可道長忘了,對方是妖,對妖而言,人真的很容易死。道長是死在百果身下的,道長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死期,於是道長在百果身旁待了整整一天,對百果講了好多,那時百果以為道長要帶她去人間了,那時的她渾然不覺眼前的道長已經白發蒼蒼,氣若遊絲。最後道長對百果說。對不起,我要失約了,以後這人間你幫我看好嗎?


    “在以後很多個夜裏,百果午夜夢回,口中都會呢喃著‘好’,百果一個人去了人間,然後她也如道長所期望的般宅心仁厚,懲惡揚善。隻是她總孤零零的一個人。


    “直到她遇見了我,那時候我還不叫我,那時的我隻是一個有點修為的小蟲子,沒有名字,也沒有善惡之分。第一次見麵時,我正在啃食著園中的花瓣,百果對我饒有興趣,後來百果告訴我,那時的她,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當初的自己,百果在看著我吃了個飽之後,便開始抓我,我一溜,消失在花叢中不見了。第二次見麵時,我啃著木樁,這次百果沒有等我吃完,而是直接開始了抓捕。我也是眼疾手快,融入木樁中,又消失了。如此來來回回許多次,百果不煩,我煩了,我兩手叉腰,氣勢洶洶的警告百果,以後不要再跟著自己了。百果見我搭理自己,就問我叫什麽名字,後來我就有了名字,百果的肩頭也多了一個‘爬肩寵’。


    “兩個小妖結伴同行,我受到百果的影響,也大有正義之士的風範,但當我們來到當初的女兒國時,意見卻發生了分歧,我認為,當時的現狀是人力造成的,我們不應該幹涉,百果卻覺得不能見死不救,何況自己有救她們的能力。


    “後來我們大吵了一架,我離開了她,再後來我回來時,百果已經變回了樹,我知道她還能聽見我說話,隻是她再也不能與我一起遊曆了。她見我回來很是高興,直到我見她的最後一麵她想的還是這個國家的百姓,她拜托我守護國境之內的子民。我怎麽能拒絕呢?”


    百花似乎是說完了,然後抬頭看向琅嬛,百花的人形並不高大,隻有人類十三四歲女孩的模樣,這其中可能還有白果的影子,小小的一坨望著琅嬛,等待著琅嬛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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