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維看著麵前的胤禛,心中也是萬般的悲傷和難過,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他曾經將親外孫一般對待的人,可是這麽多年來卻一直都是形同陌路。佟國維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說,看著胤禛跪在他的麵前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軟了,咱都碎了。


    佟國維看著麵前的胤禛歎了口氣,上前試圖將胤禛扶起,“四阿哥,起來吧,有什麽想說的都起來說吧。”


    佟國維的舉動,讓胤禛很是高興,佟貴妃也是萬分的高興,這麽多年了,佟國維終於鬆口了,而這也是佟國維第一次,這樣待胤禛。


    胤禛倒是沒有起來,而是看著佟國維說道:“佟大人,今日您要答應我,答應我今日將話說完,答應我,日後不再像從前那般冷漠待我,否則今日胤禛便長跪不起。”


    胤禛此時此刻也知道,有時候,就要靠著死皮賴臉,一個人太理智了,有時候並沒有辦法達成所願。就要一次次的施壓,就要一次次的死皮賴臉的說,這樣才能成功。


    胤禛看著麵前的佟國維,他就明白了,隻有他這個樣子,隻有他死乞白賴,才能讓佟國維心軟,才能讓佟國維答應。


    佟國維倒是沒有想到,一向都是冷漠理智的胤禛,今日竟然這般感性的跪在他的腳下,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隻好點了點頭,“好,四阿哥,我答應你,你起來吧。”


    胤禛聽到佟國維答應了,這才起身,看著佟國維說道:“謝佟大人,給了胤禛這次機會。”


    佟國維歎了口氣,看著胤禛的說道:“四阿哥,你是一個阿哥,今日你這般跪在我的麵前,若是讓皇上知曉該如何是好?而且,你是雍親王,你這般跪在我的腳下,叫我怎麽能承受得起。”


    胤禛沉默了片刻,看著蒼老的佟國維,看著佟國維頭上的根根白發,他的心中也很是難受。


    早些年,孝懿仁皇後還在的時候,他還在佟國維的肩上,佟國維還陪著他玩過,教他騎馬,射箭。每次佟國維進宮,都會給他帶一些宮外的小物件,兩個人玩得特別開心,佟國維經常被孝懿仁皇後說像個孩子。


    那樣的畫麵,就像才發生一樣,胤禛的眼前如今竟然出現了當年的畫麵,可是當年的日子卻再也回不來了。如今,給胤禛的都是德妃的白眼,以及德妃和十四阿哥之間母慈子孝的畫麵。


    胤禛這時候,看著佟國維說道:“佟大人,您可知道,每次胤禛見您都會想起曾經的樣子。那時候,我還常常坐在您的肩上,您還陪著我玩,教我騎馬,射箭。每次您進宮看額娘的時候,都會給我帶一些宮外的小物件,咱們倆人常常會玩得很瘋。最後,都是額娘出來製止,額娘總是說您像個孩子,每次來都帶著我胡鬧。這些事情,每次見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


    佟國維又何嚐不時,佟家這麽多孩子,他從來沒有疼愛過哪個孩子。唯一疼愛的過得就是孝懿仁皇後,可是孝懿仁皇後畢竟是個格格,更多的時候,佟國維陪著玩的都是胤禛,胤禛真的是唯一一個在他肩上玩過的。唯一一個坐在他的肩上,一邊吃糖葫蘆,一邊叫郭羅瑪法的人。


    佟國維閉上了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看著胤禛說道:“我又何嚐不是,你可知道,佟家這麽多孩子,我基本沒有陪過任何一個孩子玩。包括你皇額娘,都從來沒有坐在我的肩上,隻有你常常坐在我的肩上,一邊玩著小物件,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叫我郭羅瑪法。可是,這一聲郭羅瑪法,如今早都不複存在了,你不在是孝懿仁皇後的兒子,你也不是佟家的外孫了,而是烏雅氏的外孫了。”


    佟國維之言,真的是越說越難過,他真的很喜歡胤禛,他當初就覺得胤禛是可以成大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孝懿仁皇後對胤禛的喜歡,佟國維一直都覺得胤禛比太子好,比任何一個阿哥都好。


    其實,佟國維也不是完全為了讓胤禛坐上皇位,為佟家的榮華富貴,而是一心為了孝懿仁皇後。他知道,胤禛和太子的關係很好,孝懿仁皇後當年雖然一心一意對胤禛好,但是太子和孝懿仁皇後的關係也不差,所以隻要佟家不出大問題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佟國維的心中,還是希望孝懿仁皇後膝下有一個孩子,日後每年祭奠的時候,也有一個人能真心誠意的叫她一身額娘,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句皇額娘。


    胤禛看著佟國維的樣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郭羅瑪法,您可知道,這一聲郭羅瑪法胤禛想叫了多久嗎?我一直都不敢開口,不敢叫您,我當初真的不知道是為何,為何一夜之間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了皇額娘,心愛的狗被老九和老十給折騰成那樣,我怎麽能服氣。我打了老九和老十,皇阿瑪罵了我,我不服氣鬧了起來,從那一日起,我就成了皇阿瑪口中喜怒無常的皇子。就連佟府,那個我最熟悉的地方我也去不了,而您也讓我不要叫您郭羅瑪法。”


    胤禛說著有些哽咽,佟國維的眼眶也紅了,這時候胤禛又接著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錯到哪裏了,所有人都告訴我,德妃才是我的親額娘。我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我最愛的額娘不在了,甚至他不是我的親額娘。可是,德妃待我根本就是視如空氣,我越是不喜歡她,她就越是不待見我。有了十四之後,我就更是什麽都不如了,我那些年真的不懂,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胤禛的最後一句話,帶有些許的質問在,佟國維的心中何嚐不難受,胤禛說的對,胤禛什麽都沒有做,更是沒有錯。一切都是他們大人犯下的錯,不該讓胤禛去承擔,他今時今日知道自己是真的錯了,更是萬分的後悔。


    佟國維終究還是被胤禛的一番話感動了,看著胤禛說道:“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我們,不該讓你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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