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夏季度太陽毒的很,地上卻像被蒸籠蒸了似的,哧溜溜直冒熱浪。


    趕路的行人,沒了氣力的,都往路旁樹陰下坐地;還有些腳力的,都奔前頭望得見的茶舍裏打尖。


    茶舍有一少年,手搖折扇,不看那容貌,好個清朗才俊!一身素雅衣裳,儒雅的坐在客棧喝茶。


    他悠閑看著窗外風景,那纖長優美的食指輕撚那茶沿邊上。


    一位身穿土家服飾姑娘姍姍走來,緊身拖曳的筒裙隨風搖擺,身材很是苗條。


    土家姑娘進入客棧,入店便瞧見在窗口喝茶俊美公子。看著喝茶公子,生的如此好樣貌,公子一舉一動都讓她心神蕩漾。


    姑娘走到他桌前含笑道:“公子生的如此俊俏,姑娘我好生歡喜!”這川渝素來民風彪悍,做事直白爽快。


    喝茶俊俏公子自然就是溫潤如玉,貌美如花的潘家美男子,這公子正喝著茶等待著同伴歸來。


    土家姑娘自顧自的坐下,伸手輕輕觸碰潘桐的手背,潘桐驚訝緩緩把手抽開道:“姑娘請自重?”


    “嗬嗬,公子莫慌”姑娘笑笑後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問主人願不願意搭理。


    潘桐斂眸不可置信看著眼前姑娘,忙起身來欲要離開。


    姑娘瞬間拉住了他,眉開眼笑“公子別走啊!我們這川渝沒中原那麽多繁文縟節,你們這些文人酸士就在乎這些禮節,這要遇上喜歡的呐嘛,帶回去便可,你懂嗎?”


    潘桐正要開口辯駁,風塵樸樸李暮臣從山上回到從客棧,一入門碰到自己小友與土家女子拉扯。


    依在門口觀看,心想“喲,這潘桐小公子還挺受歡迎!”


    看女子不肯罷休,飛快跑過去一把拉住潘桐緊緊護在身後,像護著自家崽一樣,惱瞪著士家姑娘氣衝衝道:“多謝姑娘抬愛,此公子已有良配!”


    李暮臣突然闖入,使土家姑娘微微驚慌,看著眼前這名男子青絲玉冠,錦衣絕代,超凡脫俗,手握利劍,比喝茶的俊俏公子還多了一份剛毅。


    李暮臣看出她異樣,加重語氣道:“姑娘,這亦是有良配之人,莫要招惹。”


    “良配...?”她輕抿一笑,“怕是蒙騙我吧?”


    李暮臣似笑又似非笑朝著土家姑娘慢慢逼近跟前道:“不知姑娘覺得我如何,不如今晚我們聊聊?”波光流轉另有一番含義。


    “住嘴!”見他這般不要臉模樣,土家姑娘羞得頓時大喝。


    “哈哈…哈哈…姑娘我大膽示愛,你怎麽受不了?”李暮臣露出像狐狸般得意的大笑。


    “下流…。”土家姑娘被羞了一頓,心中暗恨竟有般露骨之人,丟下兩字氣憤離開茶舍。


    “跟我鬥?”


    見那士家姑娘己悄然走遠,李暮臣坐桌子上喝起茶,他嘴角噙著笑意。


    “啪,哎呀呀”李暮臣突然誇張突拍腦門,一截光滑的手臂隨衣袖的揚起,舉起茶杯打量潘桐,有一些懊惱,“潘桐,我就不應該把你留在客棧。”


    潘桐看他一身汗水輕搖扇子替他扇風,眉目帶笑。


    夜幕籠照,蒼穹低垂,今夜月光很美。朦朧的月色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迷人,舒暢,讓人盡乎陶醉。


    在月色下李暮臣拉著潘桐飛到屋頂。兩人坐在屋頂賞月李暮臣盯著潘桐打趣說道:“潘公子你也太惹姑娘喜歡了,我可妒忌著呢?”


    潘桐笑笑道:“是嗎?可你也不差到那去”


    李暮臣驚訝看著他道:“你這書吊子也會誇人?”兩人相視注笑著,而後默契般仰著頭看著天上星光。


    一幅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的滿足樣,潘桐則頭靜靜的看著他,眼神清亮,笑笑卻含著無限的溫柔,畫麵美好而靜止。


    啪嗒…啪嗒…


    自帶許準回來後曦瑤從未踏出靜安院,想著也應該到外麵看看了。


    曦瑤撐著傘走近院子,雨水沿著傘尖滴落,啪嗒,濺起水花。


    周圍朦朦朧朧,近處,植物卻在細雨的衝洗下,顯得格外青翠欲滴,這劈劈啪啪!叮叮當當!銅錢大的雨點饒有節奏地下著,房頂騰起一團團白霧,房簷的水流一頃而泄下。


    曦瑤遠遠看見花煙趴在書案上睡著了,到門口輕緩收起傘,放慢腳步輕輕的走近屋內,看著熟睡人兒,曦瑤露出一抹笑意。


    這沾書就睡人呀!曦瑤輕抱起她,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放下簾子。曦瑤移步走到書案上記錄這段在人間發生的事情,輕燈暖帳,外麵細雨飄零,別是一番景像。


    天放晴,曦瑤帶著花煙化作男身前往汴京城,二人踱步汴京馬行街。


    花煙一邊走著一邊打趣道:“上吾君,真是難得見到你變化男兒真身模樣,如今我倒有幸瞧見。”


    手拿桃花扇的上吾君溫文爾雅道“我赤雲族雖都是男女同身,可我自小習慣女兒身示人,男兒身自然甚少露麵。”


    花煙看著眼前的男身上吾君,這女兒身的曦瑤已經美貌世無雙,曠世絕麗。


    這男兒身的上吾君舉手投足,流露出渾然天成君王氣質和難以抗拒風雅魅力。


    上吾君見其花煙對著自己發愣,扇子輕輕敲她頭笑道:“走了。”說完自己往前走了。


    男兒裝扮的花煙露出小女兒般姿態歡喜的跟著。


    馬行街不遠,有一個叫“鵪兒市”的十字口,口北即是當時東京著名大酒樓—和樂樓。馬行街除了這一“賣馬市”之外,更多的是醫館、藥鋪和“茶坊酒店、勾肆飲食”。


    那裏的各種風味小吃不下百種。夜市通曉不絕,勾欄瓦舍笙歌不斷。


    花煙看著樓台上跳舞的舞娘,嘴角輕笑道:“待我去逗逗她們”說完直奔樓台,


    銀白樓台上琵琶樂人彈得棖棖響,樂人吹笙,歌舞同歡。


    花煙跟著一群紅色紗衣女郎舞著,時不時圍著姑娘打轉,舞娘們看著清秀俊逸公子哥如此雅興,更賣力揮舞身姿,輕輕一佛袖掃過他臉,舞娘們輕笑擺動柳腰扭起來。


    台下的人起哄道:“公子好舞技,真是難得一風流呀!”底下的人給舉起一壺酒對著花煙叫喚:“風流公子,好酒對美人,今朝有酒今朝酒,咱們幹了!”


    眾人起哄“幹了,幹了。”


    花煙走到台前接過酒,作出敬的手勢。一邊拿壺痛飲開心跟著舞娘繼續跳著,下麵人連連稱讚,上吾君則搖擺扇子看她的在鬧。


    約莫片刻花煙跳舞過猛又喝了酒頓時天旋地轉暈乎乎,上吾君看著不對勁,飛身上樓台,把他帶了下來,底下呼聲一片。


    花煙對著上吾君笑道:“好酒,真的是好酒”


    上吾君快速的帶著花煙離開大街,來到和樂樓讓他醒醒酒。


    二人進入酒樓,店裏肩膀搭著白巾小二忙上前招呼:“喲,二位少爺裏麵請!”


    有七分醉意花煙,指上二樓道“小二給我們找個靠窗位子。”


    小二扯下白巾指路,賣力迎客,“好咧,二位少爺,樓上請。”


    上到二樓,上吾君安頓花煙坐下,點了一壺上好龍井。一邊給她倒茶,嚴厲細語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花煙撐著紅撲撲小臉,看著他笑眯眯道:“嗬嗬…上吾君這人間多好玩呀,美人美酒…。”


    而後她轉身一副醉態依靠欄杆上,望著底下街道,歡鬧的人群。


    上吾君見她如此高興,也沒在發話,拿起茶壺將茶水倒入蘭花瓷杯中拿起輕輕淺飲。


    樓上幾張桌子上坐這三三兩兩往來客商。


    幾位客商滿麵愁容談論道:“如今淮南一帶亂的很。我們這些做生意都不敢去那邊都繞道走。


    其他人附和道:“對呀,聽說那一帶有一魔頭新立一教派。此教殺人如麻,手段毒辣,坑蒙拐騙無惡不做,專挑富貴人家下手。淮南如今太亂盼著官府早早把他們收恰了。


    上吾君茶杯舉在半空,聽到隻言片語,眉頭緊鎖,莫不是那刑天?


    放下茶杯,丟下二兩銀子,拉著花煙出了酒樓。


    宿醉花煙嘟囔著:上吾君,你慢點”


    上吾君看著花煙這小女般醉態眉頭輕擰不緊不慢說道:“上次放走那刑天,讓他再次為非作歹。這次定不放過他?”說完扶住她掠上空中飛回靜安院。


    聽竹院花煙醉態失常,抱著上吾君不肯撒手,眼巴巴看著上吾君嘟囔道:“你是上吾君還是阿瑤?嗬嗬,你們都是同一個人,我都喜歡,我都要?”說完緊緊靠在上吾君的懷裏。


    被抱著的上吾君無奈道:“花煙,你先坐下,我給你做醒酒湯,醒醒酒?”


    花煙雙手緊緊攬著他的腰,頭抵著胸前道:“我不,我要在你的懷裏睡”


    上吾君被抱的動也不敢動,僵硬身體,想推開,她反而更用力抱著,實在沒辦子便坐在榻上讓她舒服靠在懷裏。


    看著這模樣倒是認人憐惜,上吾君細心幫她捋一捋散在臉上頭發,花煙眉情含笑,迷離看著上吾君一雙秋水眼,流光轉朌。


    就她這樣一副放浪形骸迷人的“醉態,讓人欲近不敢,欲遠不舍模樣。弄的上吾君迷離恍了神,趕忙把眼光挪開。


    都說花看半開,酒喝微醺,最是美妙,看花煙這樣已深醉不淺。


    旭日東升,聽竹院天際朝霞一片。


    上吾君盤坐榻任著他抱了一夜,第二天花煙醒來都舍不得離開他懷,迷迷糊糊的說道:“這輩子都賴在你懷裏。”上吾君輕敲她額頭寵溺道:“你在不起,我的經脈閉塞…得癱瘓了。”


    花煙傻笑道:“這麽嚴重”依依不舍離開了她的懷抱。


    這一夜無眠的上吾君碰心神蕩漾那她一切皆收其眸中!沉於無限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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