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仙湖千戶所騎兵位於右列,李默高高坐在馬上,俯視著步兵大隊。npc們步伐整齊,玩家的紀律相對要差了很多。


    走出沒多遠,前麵一片混亂,堵塞了交通。他崔馬上前,見逍遙一群騎兵正和逐鹿山莊的步兵糾纏在一起,大家都拔刀出鞘,大有火拚一場的架勢。到了李默趕到,逐鹿山莊的人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


    迎風絕劍氣得臉色發青,握著劍柄的手都在發抖。事情如何發生李默根本不想問,一心隻想把擋在路上的人趕開,正要開口,就見襄陽指揮僉事快馬趕至,凡是擋路的小卒,劈頭蓋臉就是一鞭子,“直娘賊!膽敢把軍紀如若無物,活得不耐煩了?還不快快散開歸隊。誤了行軍的時候,要爾等提頭來見。”而後一抬頭,看到李默,揮鞭一指,“千戶隨風!”李默馬上挺直腰杆,他滿意地大聲宣布,“我暫時授權你監督行軍軍紀,若是再次出現如此情形,你盡管處罰。但要再耽擱了行程,我唯你是問。”說完,打馬而去。這次出征指揮使親自帶隊,坐鎮中軍;指揮僉事則為前哨先鋒官,忙得很。


    眾人就此下台,趕忙歸隊。逍遙朝李默輕輕頜首示意,指揮自己的人列隊前進,而後一臉冷冷的微笑,騎在從打鐵穀買去的匈奴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迎風絕劍。兩邊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附近的人都當沒看見。李默驅馬直逼迎風絕劍,靜靜地等他有所表示。迎風絕劍牙齒幾乎都咬碎,最後還是忍住了,轉身領隊就走。李默輕輕用馬刺磕了下馬腹,從他身邊慢步騎過,與打怪減肥並肩,不動聲色地問道:“老黃,這兩幫人剛才是怎麽回事?”


    打怪減肥微微一笑,回頭瞥了兩人一眼,“你知道的,在遊戲裏,玩家多不懂得守紀律。逐鹿山莊的人在道上打鬧,擋住了逍遙麾下騎兵的路,被他抽了頓鞭子。這事逍遙占了理,而且他的軍銜高,有管教的權力。迎風絕劍的人居然被係統限製了不能還手,隻能打落牙齒合血吞。逍遙可能是以前恨狠了,現在暫居優勢,有點變本加厲的味道,得理不肯饒人!”


    李默點點頭!風浩(迎風絕劍)本身不是什麽有錢人,靠一幫子朋友捧著建立起一個勢力,也算不容易。唯獨就壞在傲得有些過分,自視過高,居然僅憑劍法不錯,就做起稱雄天下的美夢,四處樹敵,實在是自不量力,吃點教訓正好!想到這裏,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此人的仇恨居然已經剩不了多少,取而代之是有點高高在上、不再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感覺。


    大軍一路過新野、南陽,在洛陽休息了一夜。現在遊戲裏新增加了個與手機聯機的功能,有事可以發短信到手機上,大家紛紛掛上。第二天,眾人在短信催促下準時上線,四處募集船隻,從著名的孟津渡擺渡過惡浪洶湧的黃河。李默等人在仙湖練出的操舟技能此時再次派上了大用場,三百人馬第一批安全渡過,在渡口附近的小樹林邊整隊休息。


    npc指揮使一過河,首先就到仙湖千戶所騎兵隊前巡視,做了番嘉獎,而後很自然就被重新定為大隊前鋒,在前探路。眾人正要上馬,李默渾身突然戰栗發寒,感到一陣風從樹林中掠過,本能地左手帶刀出鞘,閃電般旋轉著來到npc指揮僉事頭頂,與空中一把破空而來小號彎刀猛然相交,一聲清鳴直衝雲霄,火花四濺,兩把兵器各自遠遠飛到一邊。


    霹靂赤龍刀剛剛插入泥土中,李默已經拔劍躍至,順勢一引,刀再次飛到自己麵前,刀劍並舉,堪堪架住第二把彎刀,右手劍已經被擊斷,劍頭和彎刀先後擦著臉頰、帶著一長串血珠飛過,人跟著被擊飛出十幾米外,口噴鮮血,眼睜睜地看著一人從土中衝出,淩空將猝不及防的襄陽衛指揮使大人帶到空中,轟然破成幾段,肢體尚未落地,那影子已經穿出箭雨,順風遠揚,眨眼間無影無蹤。


    大家這時才回過神,震驚之餘,感歎居然連對方的麵目都沒能看清。隻有李默清楚,這就是把武當清陽打得吐血而逃的匈奴二人眾,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名號,反正是夠厲害的就是。


    李默一直想和對方較量一下,追出沒幾步,指揮僉事大聲招呼他回來整隊出發,語氣中並沒有過多驚慌失措的味道。李默小心地看過他的眼神,可惜這npc還沒能智能化到完全模擬人的每一個表情的地步,隻見他大聲招呼著眾人快速過河整隊,似乎已經把頂頭上司的死迅速忘了個幹淨。


    李默正出神地望著那碎成數片的屍體,單挑孔明靠到他身邊,“現在,不論對於他,還是對於你,都將是個很好的機會!”


    李默點點頭,“我把這事全權交給你,所需資金你向若羽去要。”


    “喂!你們倆說什麽呢?神神秘秘的。”一旁的吹牛上天沒聽懂,兩人也不解釋,相視一笑。李默驅馬跟到那指揮僉事身後,咬了會耳朵,而後就見那家夥喜笑顏開。李默朝身後比畫了個ok的手勢,單挑孔明微微一笑,揚鞭打馬,一騎絕塵。


    等隊伍完全到達河北整隊,李默已經領著仙湖的三百騎兵開拔,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無驚無險,再沒遇到過如那兩匈奴人一般的npc高手,而玩家則根本看到他們這些穿軍服的官兵就繞著走。


    剛剛進入京畿之地,尚未來到天子腳下,一道兵部加急令飛至,晉升那指揮僉使為指揮使,跳到留守的指揮同知頭上;而李默則是權領指揮僉事。最後命令全軍


    轉道靈丘,趕至宣府鎮萬全都司府聽調。


    大軍剛剛轉向,單挑孔明就回到隊伍裏,與李默並肩而騎,低聲說道:“這次比較便宜,僅僅送出黃金十萬。不過因為你軍功點數不夠,不能授予正式職務,隻能暫領。”這李默當然能理解,點點頭。


    有了新的職務,本來就是高頭大馬、雄赳赳不可一世的仙湖騎兵此時氣勢益發高漲了不少,與其他一些隊伍交叉行軍或是搶占營地,拿李默的大帽子一壓,別人都得讓開,讓不少人很有些不滿。當這不滿積累到一定程度,等李默等人發現味道


    不對的時候,衝突已經開始爆發。


    在蔚州紮營時,馬上就要到達目的的,新任指揮使召李默、快樂等千戶進大帳布置下一天的行程,才開了個頭,就聽帳外一陣喧嘩。眾人出帳一看,就見營邊小河附近一片混亂,吵罵聲驚天動地,似乎是有幾百士卒在對罵。


    指揮使大人頓時暴跳如雷,指揮一群npc士卒結隊,全副武裝,正要衝擊彈壓,一幹人等見機不妙,頓做鳥獸散。


    幾人各自把自己人找來一問,這次是因為水的問題。遊戲裏npc是要喝水的,仙湖騎兵在河中飲馬,搶占了河的上遊,在下遊取水做飯的步兵極端不滿,偏偏最早開罵的是逐鹿山莊的人,領隊的瘋狂一刀和吹牛上天自然不會當回事,甚至有故意的味道在內。後來逍遙等其他勢力的人也參合進來,雙方一通叫罵,搞得臉紅脖子粗。若不是軍紀所製,不然肯定會引發一場混戰。


    這種局麵很有問題,李默把麾下人找來,大家仔細分析,把近日的一些細節綜合整理,隱約覺得有些不妙,似乎在整個隊伍裏有被孤立的跡象,連原來一直關係良好的逍遙一派現在也開始逐漸疏遠。


    想來想去,李默隻能讓大家盡量收起原來那高傲的樣子,眾人允諾著出帳。他淡淡地望著一幹人的背影,長歎口氣,這關係很難處理!器皿上若是出現了裂痕,要想彌合,實在是很難!


    考慮了一會,李默直奔逍遙的營地。由於他的職務,沒人上前攔阻,但都斜著眼睛瞟著他。他仔細體會了一陣,心裏突然一鬆。這些眼神裏多是怨懟和嫉妒,但還達不到怨恨的地步,想來還有轉圈的餘地。


    可出人意料的是逍遙此時居然已經下線,接待李默的是他的好朋友快樂。快樂這個人長著一張國字臉,時常眯著雙眼,似醒非醒的樣子,又不愛說話。李默和他說了一會話,隻聽一些沒有什麽營養的敷衍,沒得到預想的效果,無奈地告辭離開。出到帳外,他做了個深呼吸,手按劍柄,大步往外,步伐逐漸堅定。他做出了必要努力,問心無愧,事態以後如何發展,放開手接著就是。


    下線後,天色剛剛黑,和霍穎、林馨幾人一起下樓吃飯,意外地碰到了何少峰正好走出電梯。兩人麵對麵碰到,相互間愣了一下,而後兩人臉上同時浮出笑容,相互再對方肩膀上錘了一拳,扶手而行。


    “聽說你在這裏,我特意從香港飛過來,還把慕容、高進他們幾個都叫上,沒打擾你吧?”說著,何少峰探頭看了看身後的眾女,很是驚訝了一下,而後一臉詭異的笑容。


    能看到林馨、丁蕾兩女後能有如此反應的人不多,李默對何少峰的好感大增,摟著他的肩膀,“那好啊!我正想著怎麽安排大家一起聚聚。”


    吃過飯,何少峰首先起身回自己房間梳洗,約好等高進來一起到酒吧裏。林馨一拽李默,張亞搶先輕聲說道:“老大,董浩堂剛才打電話說明天要趕來。”李默知道是為了什麽,點點頭。張亞接著好奇地問道:“剛才那位是哪家的公子哥?整個酒店所有空房全都被他包下,現在樓裏樓外全是持槍的保鏢,氣派好大!”


    李默微微一笑,何少峰這次生死鬥成功生還以後,已經正式成為一名新的執行人,有這氣派很正常,但這卻不能說,“他是這家酒店的老板、澳門賭王的小公子。對了,我們看的那tvtb就是他家的產業。”


    原來如此!眾人一臉明白地點點頭。李默臉上浮過一絲淡淡的微笑,知道眾人心裏想法,但不是圈子裏的人,誰又知道其中的辛苦。很快高進的直升機落下,慕容望鄉與他結伴而至,跟著就是遠道而來的燕風玄,他和剛剛出院的劉猛一起駕駛著架水上飛機降落在海邊的棧橋邊,把正在沙灘上嬉戲的豹子濺了個全身通潮。


    一幹人在酒吧裏痛飲一頓,李默遊戲裏還有事,到了十二點就想走,被幾人拉著不放。直到他老實交代,才好奇地問過遊戲是個怎麽回事。看來幾人都沒時間玩這東西,聽他介紹,很是心動,當即就上線訂購設備。


    趕在第二天中午前領兵到宣府鎮,而後被發派到萬全右衛,在虞台嶺下紮好營盤。李默當即確定自己不在時,將仙湖騎兵的管理權下放給吹牛上天、瘋狂一刀、單挑孔明、殺破天以及墨河五人共同負責,特意交代必須小心盯緊撞天神錘和騖遠兩人,而後下線。這幾天招待朋友,他不一定有時間能隨時上線,有事讓他們用短信通知。


    吃飯的時候,酒店的大堂出現四個熟悉的身影。趙錦豪麵色蒼白,身體仍然很虛弱,風姿楚楚的祁樂小心地攙扶著他。董浩堂和歐陽嫣然則跟在他們倆身後,打量著四周的黑衣保鏢,一臉怪異。


    李默先是愣了那麽幾秒,而後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趙錦豪的肩膀,仔細看看他的臉色,“好點了?”


    “好點了吧!”趙錦豪的回答依然如同以往那脾氣,很溫吞。李默不以為意,朝祁樂點點頭,摟著他的肩膀,“林馨你認識的,這位是穎姐。丁蕾、趙茹,你認識一下。”說完偏頭看著董浩堂,“老董,你和嫣然兩個我給你們安排了間觀景套房,先去用用再下來。”說完眨眨眼,引來一陣嬌喝笑罵。


    吃完午飯,董浩堂摸到李默房間裏,兩人加上張亞在觀景陽台上的藤椅上一坐,董浩堂就迫不及待地報告好消息。這次大賺十幾億,李默沒有出資,但至少也有億計的分紅。這消息把張亞喜得全身都在發抖,連聲說這次可幫家裏一個大忙,算是解決了家中資金近期極度緊張的難題。


    兩人十分好奇地一問,原來張亞家與青島當地另外一個家族發生生意上的爭執,對方下手挺狠,兩邊正撒錢鬥得不開交,造成家裏資金極度緊張。對此李默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已經對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不再感到畏懼。事情來了,發生了,勇敢的麵對就是!隻要張亞開口,他自然會想辦法幫忙,自信也有幫忙的資格。張亞似乎也明白,但一直沒提這個。


    一幫年輕人聚會,大家都盡量避免談事,純粹以玩為主,到也相處得很自然。祁樂和張若瀾兩個都是新聞與傳播,關係看著似乎還不錯。


    趙錦豪在祁樂的強製下,放棄了泡咖啡的習慣,暫時以擺弄茶具為主。這天下午在酒店外走廊上,他繼續擺開陣勢。李默一屁股坐在他對麵,喝著他泡的茶,趁著附近沒人,突然開口問道:“你有心事?”


    趙錦豪一愣,沒否認,而是默默地泡著他的茶。李默淡淡一笑,“若是你願意,可以和我說說。”


    喝了口茶,趙錦豪聞著杯子裏的餘香,慢騰騰地開口,語調低沉,“我們倆剛剛上了尚人傑的飛機,趙鷹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天津。而現在的我,不知道還能到哪裏去安身。”


    “嘿!”李默笑了,“這有什麽?就算你那混蛋老子不給你,你現在也不缺錢對吧?在北京買套房子,可以住在我附近,靠自己的本事,慢慢來。你這小身體太弱,看在祁樂的份上,我護著你就是!”


    這話差點把趙錦豪給嗆出毛病,咳嗽好幾聲,抬高聲調,“切!這大話你也敢講!我可是世上少有的大法師,不去害人是我為人有德,哪還需要人保護!”李默嬉笑不語地望著他,目光裏帶著東西。他慢慢收住笑容,把玩著手裏薄如蟬翼一般的明黃色盤龍杯,感歎道:“這杯子,若是放在兩百年前,那是皇帝專用的東西!現在,隻要有錢,誰都可以用。錢啊,成了很多人衡量一切的準繩,親情在財富的光環下也是一文不值。阿默,人活在世上可真苦!”


    “屁!苦是什麽?老子我窮的時候,沒有母親和家人疼愛,靠自己的雙手去偷、去搶,卻從沒想過有如何苦。你他媽錢多得可以把我埋了,居然卻能愁死,也夠無聊的!”李默淡淡地說道,不等對方回答,望向海邊的幾個女孩子,“你若是一味糾纏某件事,想不通,生命中擁有的甜自會變苦!你且敞開胸懷,風物盡管放眼量,萬般苦楚也能如同手中這茶一般回甘化甜。一切變化,端在於你決定如何自處!”


    趙錦豪若有所思,正想給李默倒茶,慕容大步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而後望向李默,輕聲說道:“除了錦豪傷勢未愈外,浩剛要見我們中其他幾個!現在就得直接坐水上飛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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