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大才,此詩若傳入士林,當引為名篇。”


    “不錯,確是上好詩文。”


    旁觀詩會的許多儒士名流,紛紛抄錄下來,讚不絕口。


    這些人,都是在士林掌握了話語權的名士,能得他們頌揚,再加上兩位文壇大家點評,足以引起士林轟動。


    一詩蓋全場,陳安此前在士林籍籍無名,可今日過後,怕是會成為許多學子口中時常提起的才子了。


    “可還有人想上來作詩啊?”


    孔墨坐在上座,用杯蓋微微沏弄著茶水,漫不經心道。


    兩邊學子鴉雀無聲,無人上台。


    這篇詩詞過後,竟無人再敢上前班門弄斧,顯然大家都已服氣。


    “陳安這首詩,相當不錯,對仗工整,立意深遠,我看,便是詩會最佳了吧。”


    孔墨環視眾人,見此景,頗為滿意,望向許慶師:“許老,你的意見呢?”


    許慶師眼角微微抽搐,心中有怒,卻發作不得。


    他在文壇耕耘數十載,自是知道文章千古事,最難思量。


    陳安這詩詞深入淺出,極有意境,絕不似當場做出來的。


    想必,許久之前,就已知曉詩會的考題,打磨良久,再由人潤筆,方能有如此功底。


    對於這些出身高門大戶的柱國世家子弟而言,想要士林聲望,這種造勢潤筆之事並不出奇。


    可偏偏,卻選在了這場詩會上,一首詩壓的皇黨學子們鴉雀無聲。


    這對許慶師而言,終歸是有些丟顏麵的。


    “的確極好,陳公子文采斐然。”


    雖說心如明鏡,許慶師卻不好點破,也隻好捏著鼻子誇了幾句。


    詩會場上,所有的榮耀與高光時刻盡歸陳安身上。


    他的詩詞一出,前作都被襯映的暗淡無光。


    柱國世家的派係學子們,自是頗有些得意,飲酒稱讚,不絕於耳。


    至於皇黨這一派的學子們,氣氛則壓抑的有些難受了。


    偏偏還無人敢站出來,與陳安鬥詩。


    畢竟,珠玉在前,沒有學子自大到認為自己作出的詩詞,能勝過陳安這篇字字珠璣的讀史。


    貿然上去,隻會貽笑大方。


    ......


    ......


    孔雀樓詩會仍在繼續,李朝歌忽然接到一項任務。


    [普通任務:吟詩作對


    描述:孔雀樓詩會上,陳安一篇讀史驚豔四座,皇黨學子如鬥敗公雞。


    李策之身為皇黨學子,應為文壇大家許慶師爭這一次臉麵。


    完成條件:李策之當場作詩,蓋壓陳安,將風頭搶回來。


    獎勵:500點氣運,文曲香一根。]


    “居然觸發了任務?”


    李朝歌微微一愣,倒也不奇怪。


    這種獨立於時間線的任務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從尋龍,神道之謎兩項傳奇任務,到上次碰到豔鬼所觸發的普通任務,李朝歌已經曆過好幾次了。


    “竟是要出風頭?”


    仔細審閱了一遍任務描述,李朝歌倒是胸有成竹了。


    吟詩作對而已,他雖不知那陳安做出了什麽好事,蓋壓全場,但對於靈魂來自那個蔚藍星球的李朝歌而言,這任務不難。


    讀遍了煌煌二十四史,受盡上下五千年的瑰麗文化熏陶,隨意拿出一首詩詞,便足可震動這個世界的詩壇。


    一念至此,他立刻兌換了神遊功能,場景也驟然切換到了孔雀樓。


    此刻,李策之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自顧自坐在後排吃綠豆糕,不時眺望孔雀樓下山麓風景,想著這詩會應當快結束了吧。


    “兒子,別顧著吃點心了。


    身為皇黨一份子,眼下鬥詩被壓,你應當挺身而出,和陳安鬥詩。”


    李朝歌的聲音出現的極為突兀,讓李策之嚇了一跳。


    “爹......您怎麽來了。”


    他心中暗暗和父親溝通:“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斤兩,這種場合,我怎麽幫皇黨爭臉麵?”


    他一心考功名,看的書,也大都為了增長見識,提高策論水準。


    至於詩詞,考試又不考這個,農籍出身,李策之自然沒這樣的閑心去附庸風雅。


    若真有能壓得住陳安的文賦,李策之自然樂的壓一壓對麵氣焰,順便在許慶師先生麵前刷一波存在感。


    可他是真沒這本事,強行上去,隻會徒惹人笑話。


    “沒事,爹給你作一篇。”


    李朝歌也知自家兒子的斤兩,早有了做文抄公的打算。


    他的道德標準並不高,隻要有利益,將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傳世詩句抄過來都沒問題。


    之前沒這想法,主要因為在這個世界,抄詩的用處不大。


    畢竟科舉看得是策論,不是詩詞歌賦。


    而且,有些名篇詩詞,若無人生感悟是很難寫出來的,容易招惹質疑,費力不討好。


    現如今任務來了,他自是不會手軟。


    問了詩題之後,李朝歌直接用神遊溝通,告知了兒子詩詞,讓他照著吟誦便是。


    “爹,這能成嗎?”


    李策之將信將疑,頗有些猶豫。


    父親讓他念的這首詩,明顯是剽竊來的。


    若無人知曉還好,萬一被拆穿,那可成了偷詩,必然是要受諸多士林學子唾罵的。


    “竊詩,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偷嗎?”


    李朝歌苦口婆心道:“你盡管作便是,這個世界應當不會存在能拿出證據質疑你的人來。”


    畢竟,這穿越套餐,也是天底下獨一份。


    “好吧。”


    李策之聞言,隻能點了點頭。


    此刻,詩會已到了尾聲。


    在座高門大戶的公子小姐,士林間頗具名望的儒士清流,都在津津樂道,討論著陳安那首讀史。


    而這始作俑者陳安,則得意洋洋的回到座位上,麵帶笑容,坦然受著同行學子的吹捧。


    皇黨學子中,朱元神色暗淡,興致不高。


    若非陳安出來,今日詩會最高光的人物是他才對。


    可惜了。


    雖然不願承認,但朱元還是得承認,陳安的詩,的確要比他好上一分。


    許慶師環視著自己的門生們,微微一歎。


    原本還說著準備在詩會上鬥得柱國世家派係的學子灰頭土臉,如今,反倒被別人一首詩詞,嚇得不敢再作詩了。


    倒也怪不得他們,隻能怪孔墨這老狐狸,竟是在詩會上使手段。


    那篇讀史的行文許慶師頗為眼熟,若沒猜錯,孔墨應當也有一份潤色的功勞。


    許慶師正黑臉喝著茶水,忽然,他動作停下了。


    因為餘光,已瞄到皇黨學子後方,有一人,竟是站起身,向中庭走來。


    他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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