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搞這些假模假式的做什麽?”


    李朝歌感應到他站在外頭,笑罵道:“進來便是。”


    若是未成婚之前的李荊棘,辦事毛毛躁躁,估計不會計較這麽多,直接推門進祠堂了。


    這樣提前問安的細膩舉動,多半是墨青語的影響。


    想到這裏,李朝歌對這個兒媳倒是更為滿意了。


    .......


    .......


    祠堂裏,墨青語隻說了幾句,便很懂事的退了出來,留李荊棘和李朝歌父子兩人密談。


    “荊棘,當年,那個想收你為徒的瘸腿道人,你此刻,可還想再拜入他的門牆?”


    父子聊了許久,李朝歌忽然問道。


    李荊棘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自然是想要去尋師傅的。”


    “可惜......這幾年算是搜集了所有大離王朝的輿圖,都沒有發現廣陵山在何處。”


    提起這個,李荊棘臉上也帶著一絲無奈。


    這個便宜師傅,說自己出自廣陵山,日後若想尋他,可尋廣陵山。


    偏偏,大離王朝境內,根本沒有這座山。


    “爹,您說,我那師傅是不是並非大離王朝的人?”


    李荊棘有些悵然:“若這樣,那便難辦了,荒境如此之大,百餘國家,若師傅不是大離王朝的人,我想尋師傅,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些年,李荊棘對於當年收他入門牆的瘸腿道人,始終念念不忘。


    盡管,當年那道人隻在南山村待了一夜。


    師徒兩人,隻是交談了片刻,商量好一起離開,便被聞訊趕來的李朝歌和陳清淺暴打,將那道人轟出了南山村。


    但李荊棘始終對瘸腿道人念念不忘,甚至,認為那瘸腿道人,是自己武道的啟蒙老師。


    當初留下的那一道符籙,盡管早已被李朝歌對付蛇妖用幹淨了,其中靈蘊盡失,但李荊棘還是妥善保存著,這些年始終沒有丟棄。


    “你小子,倒是長情。”


    李朝歌瞧見兒子這般模樣,於是將奇遇之事告訴他。


    “你若是想要再續師徒緣分,這半年之內,便有機會。”


    此話一出,李荊棘精神一振。


    他連忙問道:“爹,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方才,接到一個消息,你那師尊,並非凡人。


    他,乃是太清聖地的道子,當年出現在南山村,不過是化凡遊曆罷了。”


    李朝歌繼續開口道:“這半年之內,他就離開了太清聖地,故地重遊。”


    “你若有心,可在南山村等上半年,這半年之內,你那師傅應當會出現。


    屆時,是否和他同去聖地,便看你自己的打算了。”


    聽到這些事情,李荊棘托著下巴,有幾分驚愕:“太清聖地,那是個什麽地方?”


    “我師傅,居然是聖地道子?”


    他有些想象不出,瘸腿道人那滿身邋遢的模樣,怎麽能代表一方聖地。


    “具體情況,為父也不知。”


    李朝歌蹙眉道:“不過,那太清聖地,應當是極了不得的地方。”


    “身為太清聖地的道子,你師傅不管是修為能耐,還是地位身份,應當都很高。”


    對於這一點,李朝歌很滿意。


    老二這份機緣,著實不淺。


    “我明白了。”


    與父親聊了一陣,李荊棘終於點了點頭。


    不管師傅是何身份,隻要他還願意再續當年那段師徒緣分,李荊棘自是不會拒絕的。


    ......


    ......


    從祠堂退出來,墨青語很自然的挽著李荊棘的手。


    李荊棘的身體微僵,顯得有些心虛。


    聽到父親的告知後,他明白,自己一定會去南山村等待師傅的。


    可是......他才剛剛成婚,和墨青語不過半月的依偎時光。


    如今,便要外出遠門,這件事情,真不知怎麽和她開口才好。


    盡管李荊棘成婚前就有約法三章,直言日後可能會遊曆天下,墨青語不得阻攔。


    但約定歸約定,這般不近人情,極自私的行為,李荊棘也深知不妥。


    “你在想什麽?”


    墨青語一雙美目盯著他,早已瞧出了李荊棘的神色不對。


    “沒什麽。”


    李荊棘一愣,很快掩飾下來。


    他暫時沒想好,如何跟墨青語說這件事情。


    但墨青語卻不想與他繞圈子,當即頓足在原地。


    “為什麽停下了。”


    李荊棘有些愕然,轉頭望向她。


    卻見墨青語正直勾勾的望著他,她雪白的頸脖抬起,神情有些驕傲,似乎想讓李荊棘主動說出隱瞞的事宜。


    “在祠堂裏,爹和我說了一些事情......是關於,我師傅的。”


    李荊棘深諳墨青語的性子,知曉此事若瞞下去,她會用種種手段,非逼著自己說出來不可,於是主動告知。


    “這是好事啊。”


    墨青語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的笑容,主動恭賀:“你這麽多年魂牽夢縈,終於要得償所願,見到師傅了,我應當替你高興才對,為何要瞞我?”


    說這話時,墨青語還是略有些吃味的。


    畢竟,在自己心中,他最重要,可在李荊棘心中,最重要的卻不是眼前人。


    “我若遇見了師傅,可能.....不會一直留在李家,也許.....會隨我師傅,一道遊曆修行。”


    李荊棘很認真的措辭,最終道。


    新婚燕爾,便要離家。


    作為丈夫,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可墨青語卻嫣然一笑,並無太多介懷:“你能與我坦白就很好了。”


    “你爹不是說過,半年之內嘛,又不是立刻要走。


    你若要去南山村等待,我可以陪你一起等。”


    墨青語眯著眼睛,故意裝出一副俏皮的模樣:“再者說了,你那師傅還願不願意收你為徒也尚未可知。


    沒準師徒再見,人家覺得早年走了眼,不願意再續師徒情分也說不準呢。”


    “我和我師傅,那是一拍即合。


    他定然是掛記我的,絕不會如你說的那般。”


    提起自己那瘸腿師傅,李荊棘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原本害怕妻子傷心的忐忑之感盡去。


    墨青語笑容溫婉,認真傾聽著眼前男人的反駁,心中幽幽一歎。


    她自然是不希望李荊棘離家的。


    但,她明白,兩人成伴,廝守一生。


    是要互相成全,而不是成為對方的枷鎖,將伴侶捆住。


    所以,她才會故意裝出一副輕鬆隨意的模樣,便是不想讓李荊棘有太多心裏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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