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飛笑道:“納布未必存在,但是馭鯨人我相信一定會有。”


    鍾長山道:“我聽到的馭鯨人傳說就是和納布在一起的,有馭鯨人的地方就會有納布的存在,希望您這次的尋找會落空吧,我不希望這個傳說是真的,我可不想麵對有七個鼻孔的怪蛇。”


    趙邊城道:“兄弟,不管你生活在那兒,總歸是咱們大漢子民,咱們講究的可是唯物主義,這種鬼啊神的都是小說家編來騙人玩的,把這個當真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鍾長山道:“馭鯨人還不是一樣,並不是說加個人字他就真的存在了,我不信有可以降服大型水生物的人存在,這是不符合生物行為的。”


    趙邊城道:“是嗎,那今天就要好好給你開個眼了,知道這位兄弟是誰嗎?”說罷指了指我。


    鍾長山道:“你總不能說他是馭鯨人吧?”


    趙邊城道:“他當然不是馭鯨人了,不過他確實飼養著一種體型巨大的生物,而且兩者之間的感情還非常之好,不信咱有照片為證。”


    說罷他從身上摸出咱們幾個人和海龍王合影的照片,隻看得鍾長山目瞪口呆,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邊城道:“怎麽樣,你現在相信這些巨型生物是有可能被人類操控了?”


    那個年代ps的技術還沒有得到廣泛應用,除了專業人員,很多人基本不知道有這樣的圖像處理軟件存在,所以鍾長山並沒有懷疑照片的真實性,不過就算他懷疑也不怕,咱們還隨身攜帶著國內報道這方麵內容的剪報。


    鍾長山道:“我的天,這麽巨大的水生物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和它距離這麽近,萬一它要是想吃了你們,也就是一口。”


    我笑道:“小龍和一般的家養寵物狗差不多,你別看它樣子嚇人,其實非常馴良,隻要你願意陪它玩,怎麽鬧都可以,反正它皮糙肉厚的,你就是用槍打它也感覺不到疼痛。”


    鍾長山嘖嘖稱奇,道:“這張照片你能不能送給我,實在太奇妙了。”


    我答應了,並邀請他日後有機會回國去看看我的小龍,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關係算是融洽了許多,不過鍾長山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不相信這個地球上會真的存在馭鯨人,我們為此也做了深入的交流,才知道他骨子裏並不相信會有納布這種生物,道理很簡單,這個世界不存在地獄,既然沒有地獄哪來的“冥河”,沒有“冥河”哪來的“看守者”。


    我們自然肯定相信有馭鯨人的存在,但是關於納布,我們就絕不相信了,要說婆羅洲這種環境裏生長著一些體型巨大的野生蟒蛇那是有可能,畢竟曾經在海島上都有一條巨型蟒蛇,這裏的自然環境,隻要沒有狩獵者,隻要蟒蛇可以生長到成年以後,這種沒有天敵的動物,甚至可以長到無窮大,所以納布的傳說很有可能來自於那些體型巨大的蟒蛇。


    進了密林後我們帶上了鬥笠,這是鍾長山極力要求我們帶的,本來我們也很奇怪,因為密林雖然悶熱,但是陽光並不強烈,帶鬥笠有什麽用呢,很快我就知道了鬥笠的作用,在走的過程中忽然我聽到有人嘭嘭敲我的鬥笠,我抬頭看了一眼,差點沒嚇死,隻見一個樹枝上纏著一條說不上名字的細長的小蛇,它卷曲著身子,上半身的部分就在我的鬥笠上。


    鍾長山笑著把那條小蛇取了下來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麽要帶鬥笠了吧,樹上的蛇很可能就掉進你的衣服裏,這種蛇是毒蛇,屬於蝰蛇科的,雖然現在還小,但是被它咬一口估計也夠你受了。”


    我受此驚嚇,不顧炎熱將領子最靠上的一個紐扣扣起來,避免萬一真的有蛇會掉入我的身上,一行人在林子裏走了整整一天,晚上各自撐開帳篷睡覺,老實說一身汗的躺在床上,是我非常不適應的一件事情,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你要求太多也不現實。


    第二天早上我們繼續向西,因為那才是密林最深處所在,許多土著原住民世代居住在此,如果真的有馭鯨人,那麽他們也隻可能生活在那裏。


    走到中午時分,我們忽然聞到一股非常濃鬱的惡臭味,就像屍體腐敗那樣,經曆過黃泉眼事件後,我對這種氣味有著天然抵觸,當下立刻警覺起來,鍾長山卻是麵帶喜色道:“今天算是大家好運氣,你們要開眼了,說罷向前指去。”


    我們順勢望去,之間在一株蔓延密集的葡萄藤上生長著三朵巨大的花瓣,這花大的邪乎,豔的晃眼,給人一種妖豔的感覺。


    鍾長山道:“這叫來弗士花,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臭最奇特的花。”


    趙邊城皺著眉頭道:“我們碰到一朵臭成這樣的花還叫運氣好,真搞不懂我們運氣好在哪裏?”


    鍾長山道:“你可不要小看這種花,它的生長周期非常長,從結苞到開花足足需要九個月的時間,但是開花時間非常短,隻有三四天,不是運氣好可真碰不著,我在馬來西亞過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花。”


    趙邊城道:“見麵不如聞名,這麽臭的鮮花還是不見的好。”說罷捂著鼻子走了過去。


    王晨飛取出照相機道:“這種花我也聽說過,它本身沒有根莖,必須寄生在藤蔓植物上,確實是一種很奇特的植物,拍個照留作紀念吧。”


    趙邊城道:“這麽臭的花有什麽值得紀念的,權當看不見就是了。”話剛說完他很古怪的摸了脖子一下,剛把頭轉到左邊撲通一聲,筆直的倒在了地上,看他這麽奇怪的反應,我們立刻警覺了起來,隻見茂密的樹林中許多樹枝開始晃動,十幾個穿著樹枝樹葉的土著人圍成圈走了出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個細長的竹管,放在嘴上對著我們。


    鍾長山道:“我們碰到長藤族的人了,大家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們現在用的是麻針,一旦我們反抗,他們就會改用毒針了。”


    聽他這麽說,我們都自覺的舉起手來,之間其中一個體型瘦長,臉上塗滿了白色顏料的年輕男子對著我們呼呼了兩聲,向前指去,幾個長藤族的土著人便將趙邊城吊在一根竹子上,兩人抬著向前走去,鍾長山道:“他的意思是我們一起跟著走,一定要聽他們的吩咐,否則就是挨針的事情。”


    路上我不由擔心的道:“這些人會不會把我們吃了?”


    鍾長山倒不擔心道:“當然不會了,現在意義上的土著人隻是不肯離開當地的原住民,有很多長藤族的族人早就搬進了城市裏,他們或許比咱們還現代呢,不過土著居民領地意識是非常強的,我們闖入了他們的領地,沒有事先通報,所以挨針在所難免。”


    我道:“既然您早明白了這點,那幹嘛不早做準備呢?”


    鍾長山道:“我也是好久沒進來過,一些規矩時間長了也就忘了,你們放心吧,這些人並不是原始的野蠻人,婆羅洲早就沒有食人族,這些原住民甚至知道開發旅遊資源,賺當地人或是外國人的錢了。”


    我道:“那他們襲擊我們又算怎麽回事呢?如果真的有開發自己旅遊資源的意識,那豈不和領地意識自相矛盾嗎?”


    我這個問題問倒了鍾長山,他想了一會兒道:“反正你別為這事擔心了,相信我絕對沒有危險的,我本人和當地許多原住民都有往來的,還是比較了解他們的。”


    在樹林裏走了大約二十幾分鍾的路,我們麵前忽然開朗,這是在密林裏一塊算是比較大的空地了,大約有四五百平方米左右,上麵建了大約十幾個圓形建築,每個都有三四十平米左右,約四五米高,估計應該是他們的房子,具體不知道用什麽物質建造的,但是最外麵的是一層厚厚的芭蕉編製的“外套”,看起來還蠻精致的。


    他們把趙邊城放在了我們旁邊,來了四個人堵在我們麵前,而那個發號施令的年輕人則走進了其中一個最大的房子裏,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他一看到鍾長山態度非常親熱的走了過來,似乎是用英語和他打了招呼。


    鍾長山表情也是又驚又喜,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鍾長山對我道:“這位就是我說的已經生活在城市裏的長藤族人,他是當地酋長的侄兒,今天老族長不在這裏,他正準備回去,沒想到遇到了我,他問我們來幹做什麽,我說這件事情要得到你們同意才能告訴他。”


    王晨飛道:“沒問題,你告訴他吧,說不定他還能幫助我們呢?”


    鍾長山便用英語和他交談了起來,隻見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而“納布”這樣的詞語不斷的在他們嘴裏出現,顯然納布隻是個音譯詞,就像功夫在英語裏的稱呼那樣,而鍾長山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嚴肅,他們很長時間對話才結束,鍾長山轉而對我們道:“你們知道老族長為什麽不在了嗎?居然是為了納布。”


    王晨飛皺眉道:“這種傳說中的生物不會真的存在吧,那可真的要顛覆整個科學理論了,難道我們回去要告訴科學界地獄是真的存在的?”


    鍾長山道:“土著文化本來就是具有圖騰聖物信仰的,他們相信這些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今年雨季的時候,據說一個部落的人確實看到了巨大的納布在附近的一條河流裏遊動,前幾天最靠近那條河的一個部落,裏麵的族人忽然全部失蹤,隻有去狩獵的人幸免於難,而部落裏留下了巨大的痕跡,證明曾經有納布去過那裏,長藤族的老族長就是和各部落的頭人在一起,商討這件事情的對應方式,因為那條河流流域生活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部落,所以他們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王晨飛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也是好事,你問問你的朋友是不是可以帶我們去參加這個會議?說不定那裏就有馭鯨族人呢?”


    鍾長山想了想道:“王叔,我勸您一句,最好不要招惹這樣的是非,你們是來做科研工作,我做你們的向導除了給你們指路外還有保證你們安全的義務,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去。”


    王晨飛道:“謝謝你,不過我不認為這種事情有什麽危險的,而且納布這個物種如果真的存在,對於科學研究也是一個全新的課題。”


    鍾長山道:“婆羅洲這個地方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不信的,雖然對於科學我不具備權威性,但是我知道類似於這種各部族的頭領聚在一起,除非是真有大事情,否則一般不會這樣。”


    這時趙邊城身上的麻藥似乎過去了,他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剛才是誰射的我?”


    鍾長山道:“你不是想報仇吧,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任何暴力行為,都會讓你付出生命代價,這裏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而且他們出手就是要你命的,在這裏沒有法律約束。”


    趙邊城道:“我可沒那麽傻,我想問他這種毒針是怎麽做的。”


    王晨飛道:“別說這用不著的,小鍾的話你剛才也聽到了,怎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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