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飛看看他,又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道:“說說你的想法。”


    老奧利弗衝他一豎大拇指道:“這是正確的選擇,其實我們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大家應該是朋友,這條蟒蛇我們追蹤已經整整三年,這是一條海蟒,並不是淡水蟒蛇,至於它為什麽能潛入淡水河流,這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課題。”


    王晨飛道:“什麽,這是一條海蟒?”


    老奧利弗道:“沒錯,如果你能看到它的尾部,就明白了,我們一直跟蹤這條海蟒的道理就是希望查清楚它們為什麽可以進入淡水流域,甚至能上岸,這種海洋動物應該是不具備這種生態行為的。”


    王晨飛道:“能說一下你們為什麽要進行這方麵的研究嗎?”


    老奧利弗的表情之前一直是非常隨意的,但是一聽到這個問題,表情立刻變了,道:“為什麽問這個問題,與你有關係嗎?”


    王晨飛道:“沒有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老奧利弗有些不快的道:“我覺得我已經是非常誠心了,不過如果你們一味的懷疑我們,那麽不合作也罷。”


    趙邊城笑道:“別,千萬別把話說得這麽死,咱們有事情好商量嗎?”


    老奧利弗哼了一聲道:“怎麽商量,你們的人也實在太小心了,如果沒有一點信任的基礎,咱們還怎麽合作呢?”


    趙邊城道:“沒錯,不過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咱們把話說得太滿其實也是不負責任,中國人性格中謹慎占了很大的比例,互相理解一下。”


    老奧利弗道:“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就合作,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


    趙邊城對王晨飛道:“王公,我知道您是擔心著了老毛子的道,不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看咱就豁出去一次吧?”


    王晨飛道:“也沒有選擇了,不過我建議大家還是要小心為上,美國人很狡猾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其實那個國家都有狡猾的人,王晨飛確實太小心了一些,真不知道他扳倒巨鯨設備的決心是從何而來,總之合作意向既然已經確定,我們在晚上悄悄找到了維維,並將老奧利弗的想法告訴了她,她是個非常冷傲的姑娘,尤其對我,可能是因為我之前的眼神讓她產生了不適應,所以她對我一直就是冷冷的不理不睬,老奧利弗和她溝通不需要翻譯,但是鍾長山還是將他們說的話翻譯給我們聽,避免裏麵有什麽貓膩。


    看來老奧利弗的條件深深的打動了維維,她基本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從這點上來看她與王晨飛是兩個極端,不過年輕人的行為與上了年紀的人總歸會有不相同的地方,這也很正常,但是維維還有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必須要把她的哥哥帶著一起走,首先她哥哥也是個馭鯨族的後人能幫上忙,其次她哥哥自從失去了自己的愛情,整個人顯得有些偏激,維維擔心他會繼續做錯事情,能帶他出去散散心也是個排解的好方式。


    這個妹妹真不錯,我們當然答應了,那麽下來就是美國人的條件了,趙邊城道:“雖然我們有條件在先,不過還是有一句話要說清楚,首先不能冒太大的風險,比如說親自去抓這種類型的巨蟒,我們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行為,其次不能傷人,因為之前我們看到那條巨蟒身上有一個人站立其上,如果確實牽涉到需要抓捕那條蟒蛇,那麽是必要和這個人打交道,前提是絕對不能傷害他。”


    老奧利弗道:“你們放心,這是必然的。”


    一切說清楚了大家開始商量抓捕水蟒的細節,小奧利弗從身上拿出一個電子設備道:“我們早在這條巨蟒身上移植了一台微型追蹤器,為什麽我們能掌握它的行蹤就是這個東西。”


    說罷他打開接收器,隻見不大的顯示屏上有一個亮點不停閃動著,並且有四級表示巨蛇現在所處的方位,和我們之間的距離,讓我們無比吃驚的是這條巨蟒現在離我們隻有二公裏左右的距離,而且它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們似乎對這條巨蛇很有把握,沒有細說下一步行動,關掉了追蹤器小奧利弗道:“你們一定非常奇怪我們是怎麽發現這條巨蛇,並開始追蹤的,我想你們應該都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我就把詳細情況告訴你們,這條蛇我們從它很小就開始追蹤了,因為它的母親是在有海盜樂園馬六甲海域被我們發現的,當時我們被一群海盜劫為人質,無意中發現在馬六甲海峽東七海裏的方位,有一座熱帶海島,那裏曾經是海盜的中轉站,不過現在卻被一群凶猛的海蛇所占據,那些海盜經常將那些無力承受贖金的人丟下去喂蛇,當時他們帶著我們去那兒就是丟了七個付不起贖金的人去喂養海蛇,當時的場麵異常恐怖,那些海蛇最長的足有十二三米,不知道有多少條,我們脫險後對那片海域為什麽會存在巨蟒感興趣,便告知了美國海軍,他們通過菲律賓的美國海軍基地派遣戰船,由我父親領導,去曾經出事的海域做實地調查。”


    “到了那裏本來我們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但是很驚異的發現一個情況,說了你們都不會相信,那群巨蛇居然是由一群人所控製的,當時我看到他們分別騎在一條海蛇上,向海的深處潛去,那種震驚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所以你們說的馭鯨人,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些能駕馭巨型水蟒的人類,後來這片海域還是有巨型海蟒出現,沒多久就被我們發現一條,本來是想在它身上注射一個追蹤器的,但是我父親認為對於這種已經完全長成的巨蟒做研究,不如對尚未長成的小海蛇做全程追蹤,所以我們就對它身旁的一條小海蛇發射了追蹤器,這種追蹤器可以使用十五年,現在已經是十三年了,本來我們隻是單純的研究水蟒的群居特性,以及那片海域可能存在的特殊環境,沒想到第十年後,它的訊號忽然出現在陌生的婆羅洲境內,後來我們持續跟蹤後才發現它是通過一片深海區域,進入婆羅洲巴勒河,然後來到這個支流,每年如此,我們本來以為還有其它的巨型水蟒會有這樣的行為,但是迄今為止就發現這一條,所以我們必須搞清楚它為什麽會產生這種習性,還有它是怎麽克服自身特性,熟悉淡水水域的,我們覺得這應該是值得懷疑的。”


    王晨飛皺眉道:“是啊,它是如何克服自身生理特點,來到淡水水域的?這點確實值得研究。”


    維維麵無表情的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站立的那個人,他身上所穿戴的衣飾道具全是馭鯨族的聖物。”


    老奧利弗有些不解道:“你們看到了所謂的馭鯨人?”聽來他的口音有些不快,因為他覺得我們不應該隱瞞這些細節。


    王晨飛道:“沒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這件事情,那個人的打扮確實太詭異了,沒想到他身上的東西和你們馭鯨族有關。”


    維維道:“我哥哥身上的東西是馭鯨族用來刺殺海怪的武器,而那個人頭上戴的麵具卻是我們祭祀的物品,是馭鯨族的聖物,我們小時候如果不小心碰觸了這些器物,是要遭到鞭撻的,馭鯨族對於聖物的保管是非常嚴格的,可以說碰觸既是褻瀆,可是那個人卻把它戴在身上,我為此也問過了爺爺,但是他不回答這個問題。”


    王晨飛道:“難道你們這裏有他佩戴的那些飾物?”


    維維道:“每一件東西都有,可這些東西在我們這裏是貢品,祭拜用的,除了我的哥哥,沒有一個族人使用過它們。”


    趙邊城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用這種東西的就不會是你們的族人?”


    維維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其實對於我們族內,我並不了解多少,從小家裏的長輩隻教授過我們辨認海獸和海生植物的方法,其餘我們什麽都沒有學過,你們說的那種操控大型水生物的本領,我個人是並不具備的。”


    聽了這句話,我們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次千裏迢迢來尋找所謂的馭鯨人,會不會以白跑一趟結束,我最害怕的還是無法治愈小龍體內潛在的病菌,因為據王晨飛說這種病菌在腐蝕海龍王體內組織的時候,劇烈的痛苦會讓它失去理智,這種巨型生物一旦失去了理智後果不堪設想,而最要命的是雖然科學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隻剩下王晨飛了,但是如果海龍王無法治愈,他肯定會將這點上報國家,畢竟越早采取措施對於人類越有利。


    想到這裏我就急了,有些冒失的問道:“你們有沒有可能並不是馭鯨族人?”


    維維身子立刻挺直了,她坐直後上半身比我還高,略微低著頭對我道:“你這句話是在侮辱詆毀我和我的族人。”


    我臉一紅道:“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壓根沒有聽我解釋的意思,翻了我一個白眼,眼睛望向了別處,這讓我非常尷尬,卻又不知道如何排解,王晨飛道:“姑娘,你別多心,我們絕沒有這個意思。”


    說罷又對我們道:“小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這個部落真是馭鯨人,那麽他們為什麽會住在這裏,而不住在靠海近的地方,這不合道理。”這句話他沒讓鍾長山翻譯。


    老奧利弗道:“維維小姐,不管什麽原因吧,隻要你願意幫助我們,無論事情能否成功,總之我都會幫你達成心願。”


    維維高傲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起身出了屋子,小奧利弗對我笑道:“漂亮的女人總是很高傲,這是顛撲不滅的真理,因為她們有這個資本。”


    我不耐煩的道:“我對這點並不感興趣,我覺得我的疑慮也是有道理的,況且她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就說我的疑慮是詆毀,這樣太不合道理。”


    那對美國父子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之後老頭道:“鄒先生,作為男人你應該有紳士風度,質疑漂亮的女士不是你這種年紀的男士應該有的行為,希望你不要再犯這方麵的錯誤。”


    他這句話帶有玩笑性,我就沒有去反駁了,一會兒維維把猛男帶了過來,她二人在路上已經做好了溝通,猛男同意和我們一起回去治療海龍王的疾病,其實猛男也有自己的名字,隻是太長、太拗口,所以我們一直都稱呼他猛男,他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後,顯然也非常滿意,所以之後我們一直稱呼他猛男。


    他進來我們屋子沒多久,忽然外麵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下,這個季節婆羅洲是很少下雨的,居然被我們遇上了,這場雨並不算小,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我們發愁的看著屋外,隻覺得什麽事情都被耽誤了,奧利弗父子卻找到我們,要求現在出去做考察。


    趙邊城道:“這個天出去?當心感冒了。”


    老奧利弗道:“我們做科學研究的還能為這點事情耽誤時間?況且昨天一夜暴雨,這裏的河流水位肯定增高,這是巨蟒最活躍的時期。”


    我們也沒有多心,一行六個人稍做準備就出了屋子,打開監控器,隻見方位居然還是在原地沒動,我們一路尋了過去,大雨中原始森林的泥地都變成了爛泥地,行走於上並不輕鬆,兩三公裏的路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接近巨蟒的棲息地後大家愈發小心起來,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個地方還是在支流覆蓋的區域,不過此地的植被沒有我們所在地區豐富,都是些小樹荒草,隻是靠近河岸旁有一座用木頭搭建的草棚,頂上用來遮陽避雨的樹枝草堆已經所剩寥寥,屋頂的四角居然還有幾個不知道用過多少年的火把,此刻天色灰暗,暴雨傾盆泄在不遠處的河水裏,此時水位已經和泥巴河岸差不多高了,估計再有一天的功夫,那條水蟒就可以上岸了。


    我們慢慢向那個小木頭台子摸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對美國父子放慢了速度,落在了我們身後,忽然一聲槍響,響徹在雨林中,雖然此時暴雨傾盆,但是聲音還是非常明顯的,忽然河麵水紋一陣波動,一條巨大的黑色背脊漂浮起來,接著巨大的蛇腦袋也付出了水麵,它身體微傾,巨大的蛇頭眼珠呈死灰色,發出巨大的絲絲聲,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忽然一聲怪叫,隻見它身體的終端一個衣飾古怪的人從水底下翻了上來,站在巨蟒的背上,所帶的金黃色的鬼臉直麵對著我們,在大雨中看來詭異而神秘,我感覺自己頭皮都豎了起來。


    雙方就這麽對視了一會兒,他忽然尖叫了一聲,在水蟒的身上跳起了一種古怪的舞蹈,而巨蟒粗長的身體,居然也有節奏的都動起來,隻聽沙沙聲不斷,原來是河流裏的水被巨蟒的抖動激起了一陣陣的水花。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忽然又是一陣槍響,那個神秘的鬼臉人身子一震,肚子上的血流了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撲通一聲掉入了河裏,而那條水蟒也沉入了水裏,這時候老奧利弗拿著追蹤器走到我們前麵,不知按了什麽按鈕,過了一會兒隻見渾濁的水麵大片殷紅的鮮血湧了上來,開始我還以為是那個中彈的人流的血,心裏還奇怪人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鮮血,沒想到水麵轟的一聲,巨蟒鑽了出來,它碩大的腦袋已經被炸飛了一塊,原來他們拿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追蹤器,而是引爆微型炸彈的發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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