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生端起酒杯道:“這件事不用再提了,如果路總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消息,不是事兒的事情,你們卻把這事兒想的如此複雜。”


    “寧先生大人有大量,再多說反倒顯得我過於虛偽了,那我就自罰三杯。”說罷他到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喝過酒之後,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誰要是再說一個字那就是沒完沒了。”寧陵生笑道。


    “好,那咱就不說了,喝酒。”


    吃喝之後又上了甜點,路平去取紅酒,趁這空檔我問道:“寧哥,咱們這次來到底是為什麽?”


    “路平在外接了一單工程,是替人修廟的工程,他沒什麽興趣做,就轉包給了別人,也就是姓尹的,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活兒應該交給我們做,隨後就一直誠惶誠恐,幾次托人請我吃飯,但那段時間確實太忙了,就一直沒有赴約。”


    “姓尹的應該就是那個工程隊的人了?”


    “是他們的頭子,陸天晶就是他的手下。”


    一聽說是那個專門在暗中和我們操蛋的施工隊,我火頓時不打一處來道:“寧哥,別的事兒咱們忍了也就忍了,但這事兒不能忍,否則這些混蛋必然會得寸進尺的。”


    “我倒不這麽認為,其實和我們交手到現在,這幫人沒有得到半點便宜,既然如此又何必與他們計較呢?”


    王殿臣道:“大哥,我這次也站在邊哥這邊,按道理說我們的人脈實力不比他們差,既然如此為什麽每次退讓的都是我們?”


    “你們覺得這是退讓?”


    “這不是退讓,難道我們這是在發動進攻?”


    “步步逼人太甚的未必是進攻。”


    “大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這要是我早就聯合小寶暗中幹他娘了。”


    寧陵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隨後路平拿了兩瓶紅酒來,啟開後每個人到了小半杯,一群人喝酒聊天,正當我覺得無聊昏昏欲睡時,路平道:“寧先生,我和你說個事兒,你聽怪不怪。”


    “怪事我聽得比較多,可能都有些免疫了。”寧陵生笑道。


    “是啊,一般的怪事我都不說了,但這件事確實有點古怪。”


    “那你說我聽聽。”寧陵生表現的頗感興趣。


    “是這樣,這片農田又叫井字地,因為地塊的形狀是呈井字形的,當時我租下這塊地時當地村民就告訴我說這個地方地勢是極好的,基本屬於種什麽長什麽,但就是有一點很奇怪,這塊區域總是時不時的突然會噴出一股水,就像是消防栓被撞斷了,如果噴水,甭管你用什麽東西都堵不住,但隻要憑空放一槍這水立馬就消失了,你說怪不怪?”


    “聽你這麽說確實有點奇怪,你遇到過沒有?”


    “當然遇到了,這地下水噴出來後隻要對空放一槍水立馬就消失了。”


    “有沒有請人看過原因。”


    “也請風水先生看過,但要麽就是啥也不懂跑來胡言亂語一通騙點錢,要麽就是來了之後掉頭就走,寧先生,我心裏其實也很忐忑,這個地下不會有什麽火山之類的物體存在吧?”


    108、祝由師長老為哈迪斯的靈魂大皇冠加更


    以寧陵生如此嚴肅的個性,居然忍不住笑了道:“如果這下麵真存在一座火山,那噴發的應該是火而非水,況且這種當量的自然界物理現象,也不可能憑槍阻止。”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這種事情問誰我都不放心,如果寧先生能為我答疑解惑,那可真是感激不盡了。”


    “這事兒你應該問姓尹的,幹嗎問我們?”王殿臣毫不客氣的道。


    “殿臣。”寧陵生看了他一眼。


    “我說的是實話,這事兒咱都別裝糊塗。”王殿臣還是不依不饒。


    他的不愉快其實主要是針對姓尹的那幫人。但氣全撒在路平身上了,大胖子滿臉的尷尬,寧陵生皺眉道:“我說過這事兒別再說了,你沒聽見?”


    “我……”隻見寧陵生兩道目光中忽然閃爍出兩道犀利的目光,王殿臣後麵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裏。


    我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這小子一眼。平時都是他說我和寧哥對著幹,今天抻頭可是他了。


    “路總,你千萬不要見怪。”寧陵生笑道。


    “不敢、不敢。”他尷尬的笑著。用手帕擦了一把額頭冒出的冷汗。


    這個人之所以會如此緊張,是因為他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象的和他一樣,全都是小雞肚腸。睚眥必報的小人。


    “沒事,你繼續說。”


    “我其實這次請寧先生來呢就是因為兩件事。最重要的是把誤會說開,其次就是這個事情,畢竟這是我承包的農場,將來我還想要把這塊做成全國最大的生態農場,這是我們公司的戰略計劃,我可不想因為以為而導致這個計劃流產,所以要提前做好一切應對準備。”


    :“這個位置我看沒什麽問題,雖然我沒有細看,但大致一眼這就是個很有眼緣的地方,景物祥和,地勢平緩,應該說是很難有大變故的。”


    “可是總是一股股的往上冒水,我心裏沒底。”


    “時間上有規律嗎?”


    “一般來說七天為一個周期。”話音未落我們透過所處房間的窗戶看見正前方農田裏一股噴泉般的水流衝天而起,底部的壓力似乎非常大,因為水柱噴射的很高,至少有十幾二十米,但一次持續的時間很短,也隻有幾秒鍾的時間,隨即水柱便衰竭了,但隨即又會湧出一股強烈的水流,周而複始。


    寧陵生觀察片刻後道:“製止這股水流的辦法就是開槍?”


    “是的。”說罷路平取了一杆老式獵槍,走到屋外對著天空放了一槍。


    還真如他說的那樣,一槍之後始終周而複始不停歇的噴泉突然就停止了。


    “這還真有點邪門。”


    “誰說不是呢,簡直是太奇怪了。”路平將獵槍放在屋子一角道。


    寧陵生問道:“之前你是說過請風水先生來看,有人不說話就直接離開的?”


    “是的。”


    “哦,這位先生應該是挺有名氣的?”


    “應該是吧,也是朋友介紹的,我們臨安的大地產商買地皮蓋房子都要請這個人看風水的,他說好我們才會動手。”


    “那確實有真本領,能請他來一趟嗎?”


    “這個……平時倒沒問題,大過年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


    “如果他不願意,你就說秦邊在這裏就成了。”


    我愣了一下道:“寧哥,有你在這兒報我的名字有啥用?有誰能認識我?”


    “你別妄自菲薄,現在你的名氣不比我小。”寧陵生笑道。


    路平一張堆滿諂媚的臉立刻朝我轉來道:“是啊,第一次見到秦先生我就知道這是個年輕有為的高人,事實證明我的眼光確實沒有錯。”


    看著他那副假到極點的表情,我簡直無法忍受,真恨不能一巴掌抽過去。


    寧陵生嗬嗬一笑道:“是啊,所以隻要你報了秦邊的名號,保證對方屁顛顛的過來,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聯係對方吧。”


    王殿臣滿臉不相信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寧陵生這葫蘆賣的什麽藥。


    但路平對我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因為那尊應神就是我替他供的。


    於是他立刻去給對方打了電話,回來後他對我連豎大拇指道:“秦先生,我真是服了你,剛打電話是馬老說什麽都不肯來,但我一提你的名頭,他立馬就說要來,而且是連夜趕來,你真是太厲害了。”


    我腦子也有點發懵,實在搞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位馬老,為什麽會這麽給我麵兒?難道風水師行業裏有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大人物?


    於是大家談談說說一直到後半夜終於接馬老的車子回來了。


    臨安距離臨江的距離往返也就三個小時的車程,不過半夜來回還是有點熬人的,馬老下車後顯得有點疲勞,由此可知他見我的心有多迫切了。


    這老頭看樣子很有氣勢,身高至少有一米八,身高體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棉製長袍,帶著一頂貂絨的瓜皮帽,走路龍行虎步,完全就是一副江湖大佬的派頭。


    路平點頭哈腰的湊了上去將馬老迎接進來,這老頭分別看了屋子裏三人各一眼倨傲的道:“誰是秦邊?”


    路平趕緊指著我道:“這位就是秦先生,也是年輕才俊。”


    “哼!確實是年輕才俊,俊的可以啊。”


    這副腔調可不是“崇拜”我的樣子,我心中的怒火頓時就躥騰而起,正要發飆,寧陵生微笑著起身道:“久仰馬老先生大名,一副羅盤定乾坤,兩隻火眼識天地。風水行裏的大仙,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


    馬老有些詫異的看了寧陵生一眼道:“你是誰?”


    “在下姓寧,名陵生,無名小輩,是秦邊的兄長。”


    老頭眯著眼點點頭道:“難怪,年紀大點的人就是懂些道理,不像年輕人那麽毛糙。”


    我氣得就要反駁,寧陵生笑著道:“馬老說的是,年輕人難免氣盛,凡事好爭強好勝,看馬老如今的派頭,當年必然也是熱血青年。”


    俗話說雙拳不打笑臉人,寧陵生一直客氣相待,老頭進屋時的一肚子怒氣已經消弭無形了,此時板著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容道:“你這個娃娃會說話,老頭子當年確實脾氣不太好。”說到這兒他歎了口氣道:“也吃了不少虧,但是這把年紀就是改不了。”


    “那是因為老爺子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吃了虧,但不虧心,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去改。”


    “哈哈哈……”老頭驀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小娃娃年紀不大,很有見識嘛,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入情入理。”


    “是的,寧先生也是臨江有名的修廟匠人,我事業上也多虧他們幫助。”


    沒人理他……


    “今天辛苦老先生跑這一趟就是有些話得說清楚了,我兄弟前些天確實阻止了一位先生施法驅邪,但這事兒事出有因,有些話單聽一方說未必客觀,馬老在祝由師這行裏地位遵從,一定能明辨是非,整個事情的是非曲直或許和那位先生說的略有出入,希望馬老能聽我方一言,孰對孰錯我相信您心裏一定是有杆秤的。”


    “好,你說吧,我聽著。”馬老說罷表情嚴肅的坐在了椅子上。


    於是寧陵生將醫院裏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邊,沒有絲毫加油添醋,完全符合事實情況。


    說罷:“馬老,祝由師祈鑲光明、詛咒災變,是白巫師中的集大成者,驅邪避禍是祝由師的本功,論理秦邊不該多管閑事,但因有不同,斬盡殺絕可不是祝由師該有的手段。”。。


    109、鐵齒鋼牙


    “小夥子,我也不說瞎話,這件事我聽說的和你說的確實出入比較大,我聽的哪個版本基本是你這位小兄弟仗著邪法恃強淩弱,欺辱了王林山。在這件事裏恃強淩弱還算是小事,但身負邪法這事兒可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說必須請馬老當麵對質才能把話說清楚。”說罷寧陵生走到我麵前道:“秦邊,把你身上那一件魂器拿出來請馬老先生過目。”


    寧陵生特意說了“那一件”三個字,我聽得很清楚,於是從衣服裏取出了素羅囊,但嶽冷杉送給我的醒魂香還是藏在我衣服裏麵。


    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厚。老頭和我又有一段距離,所以看不見我脖頸帶著的項鏈,完美的障眼法,尤其是寧陵生主動要求,一點都不虧心。老頭壓根也想不到我身上另有乾坤。


    “請老先生過目,這是素羅囊,做咱們這行的人都知道素羅囊是什麽器物。起到何種作用,這孩子從小就被魂器纏身,否則以他的年紀真是上學的時候。又怎會跟我深山老林的行走修廟?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真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受了這麽大的磨難。”馬老滿臉惋惜的對我道。再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態度。


    我還能說啥,隻能說寧陵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親小說書名就可免費無彈窗最快章節


    “馬老,就憑這一點您應該就能判定這整件事裏的是非曲折了,不是我們找麻煩,一來這孩子年輕熱血,雖然鬼魂不是人,但畢竟是一對無助老者,而來魂器本來就難以控製,那位先生在魂器邊大顯身手,自然會驚醒封印其中的鬼魂,他當然是要吃虧的。”


    老頭隻能是邊聽邊點頭的份,他還能說什麽?


    隨後他緩緩起身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王林山那邊我會去談,讓他不要在搞事了,總之這件事大家各退讓一步就這麽算了。”


    “馬老的麵子我們是必然要給的,您這麽說公平合理,我無話可說。”寧陵生把皮球徹底踢向了王林山那邊,他除了妥協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寧陵生雖然話語不多,可一旦說起來那就是舌燦蓮花,全是他的道理。


    什麽叫鐵嘴?這就叫鐵嘴。


    馬老帶著滿腔的憤怒前來,回去時收獲了滿心的愧疚。


    眼看著他離開路平道:“合著您請他來不是為了噴泉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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