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偉這件事做的絕就絕在他摧毀的不是某幾個人,而是一整個係統,而這些人裏大多都是“神力企業”重要的合作夥伴,所以他以一己之力懲罰了三方龐大的勢力,分別是帶有邪惡之心的權錢之人、虛榮的女人、還有他母親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無論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什麽,這麽做是肯定不對的,我懷疑這個人的精神都有可能出問題,但他拒絕做精神鑒定,也沒有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點血脈,由此可知他最想報複的人其實就是他的母親。


    但是這起案子和趙世海妻子被傷害的案子毫無關聯,似乎與“月神”也沒什麽關係,這讓趙世海失望到了極點。


    案子破了當天晚上他來我的酒吧喝酒,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頹廢到了極點。


    “哥們,你知道嗎,我老婆前天已經去世了,是在我懷裏走的,從我解救她直到她去世,我和她無法交流一個字,因為她沒有手,沒有舌頭,耳膜也被刺破了,所以她無法表達內心的想法,也無法聽見我說的話。”說到這兒趙世海已經是淚流滿麵。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這事兒個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但我還是要勸你想開一些,畢竟人已經去了,你就是哭死也沒用了。”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我心裏憋屈,我為她難過,這麽些年她受了多大的罪撐到現在不死就是為了見我一麵,我、我他媽的還算是個男人嘛”


    “千萬別這麽說,雖然這事兒是非常不幸了,但最終嫂子是在你懷裏走的,也算是了了她最後的一段心願吧。”說罷我歎了口氣,心裏隻覺得鬱悶至極。


    “沒用,我甚至無法肯定她是否知道陪她走了最後一段路的人是我。”趙世海摸了一把臉道。


    “她心裏一定知道。”我隻能這麽說。


    “唉,但願吧,但願她能知道。”說到這兒他醉眼朦朧的看著我道:“哥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這我上哪知道去。”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傷害我老婆的人,把他架在火上烤,並且一下不把人烤死,我要慢慢的烤,每天烤他個兩小時,我要他受盡世間所有的酷刑才會卑微的死去。”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看樣子趙世海的狀況有點不對頭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道:“老哥,你是個文化人,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輪不到我說,其實人這一輩子誰都要經曆痛苦,千萬別因為痛苦而想不開,咱們的命沒那麽下賤。”


    “哈哈,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天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麽我們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而我的老婆死了,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這難道這事兒還能有什麽說法”


    “當然有了,那不是因為法製建設全,這都是狗屁,我們沒受傷害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是因為我們的運氣好,那些罪犯暫時沒把目標盯在咱們的身上,否則現在死亡的人或許就是你我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有點偏激了,沒有任何一個社會能杜絕所有犯罪,這雖然要避免,但也是沒法根本預防的,這點你得想明白。”


    “我就是因為想明白了所以才會這麽說,在這個世界上想要讓自己變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變成一頭野獸,否則就是案板魚肉。”


    他思想越發偏激,說到後來我尿急了,於是起身去了廁所,一番“長江流水”後我如釋重負。


    洗過手我正要離開忽然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愣了一下朝洗手池上的鏡子望去,隻見鏡子裏的“我”陰笑著。


    情況和上次在醫院裏“我”看到“自己”是一樣的,所以這次我沒覺得吃驚,鎮定的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道:“你有什麽高見”


    278、黑蟲


    “高見談不上,我隻能說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保護自己真的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否則你隨時隨地可能被人傷害。”


    “想傷害我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我冷笑著道。


    “當然,你有上門陰的庇護,本身的能力也很強,普通的犯罪分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確實不需要擔心,但是你有家人啊,就算你沒受到傷害,你所愛的人卻受到傷害了就像趙世海的妻子,這對你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放你的狗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想要蠱惑我,門都沒有。”我憤怒的吼道。


    “哈哈哈,我想你恐怕是誤會我了,從頭至尾我也沒有蠱惑你的意思,因為我就是你啊。”他一臉的詭笑道。


    “別把我當傻瓜了。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否則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都要了你的命。”


    “不錯,這句話說得很有氣勢,我等著你。”


    我心內揚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狠狠一拳打在玻璃鏡子上,嘩啦聲中鏡子碎成無數碎片。


    我的拳頭也被玻璃片割得血肉模糊,看也不看玻璃鏡一眼,我落荒逃出廁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所有一切能反射倒影的物體上,那上麵的“我”一刻不停的對我詭異的笑著,我隻能閉著眼睛落荒而逃的衝進了酒吧裏。


    趙世海已經離開了,我怎麽看他剩下來的半瓶子啤酒裏液體是紅顏色的,於是我將瓶子湊到自己麵前,猛然間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的。


    按理說以我的膽子就算是見了鬼都沒啥好怕的。但我卻被一瓶血給嚇到了。


    這時又聽到有人起了爭執,扭頭望去隻見一個女孩指著那兩光頭憤怒的吼叫著,那樣子恨不能把兩人暴打一頓才算過癮。而地下躺著一個年輕人,估計是女孩的男朋友。


    兩光頭麵無表情的麵對著她的指責,一點動靜沒有。


    我趕緊走了過去道:“怎麽了”


    “簡直太不像話了,要位子就說唄,上來就把人摔地下這什麽意思嘛”女孩氣的雙眼通紅道。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怒火道。


    “我要報警,我的男朋友要是受了傷就沒完。”


    我把女孩和男孩拖到吧台位置,掏出五百塊錢塞在他兩手裏道:“你別激動,這件事交給我辦了,這點錢你們先拿著,去醫院裏做個檢查應該是夠了,如果不夠到時候再來找我拿。”


    “可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女孩到是挺仗義。


    “沒事兒,兩位也別生氣了,開開心心出來玩咱就開開心心的離開,至於你男朋友吃的虧,我替他討回。”


    我已經準備好動手了。表情很準確的表達出了我的情緒,絕對不是開玩笑,女孩顯然也感覺到了。於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對:“清場關門。”


    “你準備動手了”


    我盯著兩人道:“不給他兩一個教訓,這事兒要沒完沒了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天天見到這兩人確實太煩了。”


    “關了門之後你和別的顧客一起離開就成了。”


    “秦總”


    “你就按我說的辦。”我當然不希望王大海卷入這場是非中,畢竟他隻是一個打工的,萬一受到傷害我無法原諒自己。


    他也沒說什麽,開始勸離顧客,好在當晚的人不多,很快所有人就走光了,偌大的酒吧內隻剩下我和這兩光頭。


    之後我拿了一瓶伏特加走到兩人的桌前道:“能坐嗎”


    這兩人木熏熏的看著我沒有絲毫反應,於是我坐下來分三個杯子倒酒,一人一杯,放下酒瓶後我道:“你兩位天天在這兒頂著也挺辛苦,能和我說說到底是為什麽你們需要得到什麽”


    兩人沒有絲毫反應。


    於是我端起酒杯道:“我先幹為敬。”說罷我仰脖子將一杯酒喝下去。


    這兩人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我冷笑道:“兩位這點麵子都不給”隨即我端起兩人麵前的酒杯將杯子裏的酒潑在二人麵上。


    這兩人甚至連眼珠子都沒眨動一下。


    我是真拿這二人沒辦法了,他們也不動手,我想動粗也沒個由頭,憋了一會兒我起身指著兩人的臉道:“你兩是不是神經有毛病,跑我這兒如果是為了砸場子,你至少說句話吧傻呆呆這麽坐著有意思嗎”


    隻見兩人臉上的酒水一滴滴落下,他們就是不憤怒,我覺得自己簡直要抓狂了,於是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桌麵上。


    酒水和玻璃碎屑飛濺,奈何這兩人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你們他媽的倒是說句該死的話啊”我狠狠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


    就聽咣當一聲,那人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但隨後他就爬了起來,繼續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我也是沒轍了,氣喘籲籲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兩人。


    “你們兩個神經病。”說罷我起身走到門口正要出去忽然心念一動,惡向膽邊生。


    我為什麽不殺了他兩讓這些人所在的勢力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這是他們找麻煩在先,也怨不得我。


    剛有這念頭就見身前熒光閃爍,上門陰的大紅裙便出現了,看來她都支持我做這件事。


    想到這兒我不再猶豫道:“這可是你們逼我這麽做的。”說罷我拿起一瓶酒朝其中一個光頭砸去,就見上門陰伸指一彈,酒瓶頓時被凍上了一層冰殼。


    這冰殼比鋼鐵都要堅硬,如果以我丟出的力氣,一旦砸在人腦袋上和一柄鐵錘沒有區別。


    這二人果然不是木頭人,麵對這樣一個東西他們終於出手了,隻見空中金光一閃隨後傳來一陣嗡嗡聲,隻見其中一個光頭丟出一柄圓形猶如飛盤的物體,這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軌跡,和冰凍的酒瓶接觸上之後一聲脆響,隻見酒瓶被斷成兩截。


    這飛盤的鋒利程度超出我的想象,隻聽發出奇怪嘯聲的圓盤飛旋而至,上門陰左手一揮隻見手掌中飄出一股白煙,將飛盤團團包裹後飛盤飛速前進之勢頓時遏製表麵布滿了白色的冰殼掉落在地。


    光頭木然看了地下凍成團的銅盤隨後一伸手,隻見白色的冰團微微動了動,但並沒有倒飛回去。


    他連施了幾次,冰殼仍舊是一動不動。


    這下兩人坐不住了,齊齊站起身來,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於是我道:“讓你們在這兒鬧事,老子可沒怕過誰,來吧,我等著你們。”


    隻見這兩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隨後居然昂首挺胸從我身邊走過,直接出門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這兩人頭也不回的走到酒吧一條街的盡頭消失了。


    我走到凍成冰坨的飛盤前,刺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上麵,很快堅硬無比的冰殼便融化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黃銅表麵的冰殼居然布滿了黑色的斑點,這可怪了,沒聽說過黃銅被凍之後會出黑斑的。


    於是我拿起飛盤湊到眼前仔細一看。


    這才發現黑斑居然是一個個的小蟲子,說不好是什麽蟲子,形狀很奇特,瓢蟲狀,但通體呈黑色,齶下一對獒看的是清清楚楚。


    我用手在飛盤上輕輕敲了一下,這些黑色的小蟲紛紛掉落,看樣子應該是被凍死了,隻見銅質的飛盤表麵坑坑窪窪,這些蟲子應該是在黃銅溶解狀態時撒上去的,也就是說這些蟲子能耐高溫,卻受不了寒冷。


    279、蠱神廟


    看來這些飛盤可不是普通的玩意,於是我趕緊帶著這東西去了寧陵生那兒,他看了之後道:“你讓大壯子來一趟。”


    於是我將大壯子找來,他看過這些奇怪的蟲子後並沒有什麽疑問,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明白了。”


    “大壯哥,你明白什麽了”我道。


    他想了想道:“這東西我們收不了。得趕緊送出去。”


    “送給誰”我道。


    “不多說了,咱們現在就去。”說罷他急急忙忙的帶著我出來賓館,打了車子熟門熟路的報了地名。


    我們去的地方是一處名為“黃石山”的地兒,也是臨江市郊的一片場地,下車後大壯子熟門熟路的爬上了山,繞進了其中一個洞口裏,隻見不大的山洞內陽光充裕,所以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正對著山洞入口處居然是一座神像,不過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就不太明白。


    ,隻見他頭戴方冠、身著長袍布衣。身後還背著一個竹簍,五官清秀,麵帶笑容,不過詭異的是他脖子上盤著一條猙獰毒蛇、左手拎著一條蜈蚣,右手握著一隻蠍子,左肩蹲著一隻蟾蜍,右肩掛著一隻蜘蛛。


    這是昆蟲裏的五毒,全集在一個神像上,難道這是一個毒神


    然而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在神像麵前擺放的並不是供桌,而是一出標準的用青石壘搭的風爐,也就是鐵匠打鐵的那種爐子,看爐口青石四周布滿了黑灰色,這應該是一口曾被用以鑄鐵的風爐。


    除此洞內深處擺放著四處落滿灰塵的篩子,篩子內還有一兩片枯萎的葉子。


    我四處觀察著洞裏的狀況:“你看到的神像是個蠱神,這座山洞是養蠱地。”


    “啊。這裏居然是養蠱的地方,我們來這兒幹嗎”


    大壯子取出裝著黑蟲和飛盤的褡褳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兵刃,這是被下了蠱的銅器。而這些黑色的蟲子都是蠱蟲,使用兵刃的人其實就是操控蠱蟲的人。”


    “明白了,難怪那兩人行為古怪呢,原來是給人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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