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莊時,蘇吉利附身在高香蘭體內,曾經經曆了月供三十隻豢妖的可怕曆史。


    豢妖是一種平等契約,主人和妖精通過給予精血的方式,可以獲得妖精的某種特殊技能。


    蘇吉利印象最深的有四樣。


    ‘秋水波波’媚眼;暴飲暴食的消化胃口;每月一次從頭到腳的花香浸浴;還有每月一次的月光浴,可保三日體質清涼。


    這四樣,是她成妖之後修煉時最滿意的狀態,所以在高香蘭體內感受到時,頗覺得妙用無窮。


    可惜高香蘭體質羸弱,無福消受,最後都被解了豢約。


    本以為記憶中的過去,想不到在浮屠山上又會被翻出來,還是被沉寂許久的金瓜子掀出來的。


    起因正是蘇吉利審過的這七十隻妖精裏有十來隻身具功德。


    金瓜子早前沉睡過後,就再未給蘇吉利指點過,一個月前將將轉醒,就看到了浮屠山漫山遍野的妖精腦袋,直把個青山綠水的地界塞成了曬妖大會,端的是讓人……喜不自禁。


    金瓜子被蘇吉利放出來,見著妖精的立刻,就炸了。


    “是功德!蘇吉利!是功德妖精!活的!可以抓……啊,不是,是可以救的功德魂靈!”


    金瓜子是第一次提到“抓妖精”這個行為,蘇吉利瞬間就關注到了重點,一逼問,才知道蘇醒過來的金瓜子又解鎖了新機能。


    此前教給她的功法裏,替妖精渡佛骨劫難總是有各種不明的後遺症,雖然被金瓜子推到了天道有償上,可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金瓜子能力沒到地方。


    返源之力和功德之力相加,可是曾經魔祖在時的最大依仗,又怎麽會因為區區附身渡劫就沾染上什麽後遺症?


    如今的金瓜子,已經可以完美避開這個槽點,不僅如此,還給蘇吉利帶來了驚喜。


    因為佛骨劫難,渡了妖精到底是互有因果的,於蘇吉利有得,那妖精自然也是要有失的,如今這失,可以由蘇吉利和妖精心甘情願的定了。


    再簡單一點說,蘇吉利在替妖精渡佛骨劫難前,可以直接商定“後遺症”為何了,不需要再被動接受,隻需要和妖精商量好做什麽買賣,功德之力和佛骨要渡的劫難就一起到手了。


    蘇吉利念著金瓜子新教出來的名為“豢妖之源”的功法,隻覺自己怕是來到了西遊版大雜燴。


    如今不僅僅是西遊劇場,還有了功德版本的八號當鋪……


    她由衷的表示,當老板真是一件極開心的事。


    ***


    豢妖之源的功法,和蘇吉利在高老莊時碰到的豢妖之法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她研習了小半日就掌握了精髓,因為交易必須要和功德魂魄本身簽訂,所以隻能是讓被選中的那些妖精再回去找大王。


    而金瓜子相中的十來隻功德妖精裏,隻有兩隻是西遊路上要被“死”的妖精,其他的都是遇到了各自的劫難,隻需適時候幫一幫即可。


    既然都已經學了新功法,自然是趁熱打鐵的用一波。


    蘇吉利的第一個客戶,就是自詡封號“杏仙”的荊棘嶺女妖。


    這位妖精,蘇吉利在研究西遊的時候格外關注了一番,因為她唯一一個,在蘇吉利來看最可能獲得唐久師青睞、但卻隻想吟詩作賦被打死的妖精。


    如果西遊路上要選出幾個最無辜的冤死妖精,那她必然要排在第二位。


    第一是留給小十二丁覺厲的。


    ***


    杏仙妖是和另一位鬆柏精淩空子一起來的,二人一個美一個老,也算是妖精裏特殊組合的典範了。


    他們和另外六個妖精被蘇吉利單獨留下來,各自安置在了分別的法陣裏。


    杏仙在的這一座,布了金水火土的半五行陣法,這是為了輔助豢妖之源陣法,但顯然讓杏仙誤會了什麽。


    她見個陌生的男蓮花妖進陣,又見四周加上自己剛巧是個五行換靈陣,直以為蘇吉利是來吸她靈力的,看到蘇吉利身後的崇周這才鬆了一口氣。


    堂堂上今島島主,在如何也不至於費這麽大周章來坑她。


    杏仙妖身子嫋嫋的行了個禮,“多謝島主和這位道友出手相助,杏仙雖然隻是荊棘嶺一介散妖,卻也識得知恩圖報,二位不收小仙供禮,也可提出旁的要求……”


    她煙波嫋嫋的水潤大眼睛,就差直接開口告訴崇周心之所向了。


    蘇吉利心道還好叫了崇周進來打先鋒,不然這秋波送到她這裏可怎麽辦呦,話說回來,杏仙妖居然喜歡崇周一臉森白這樣的,也難怪看不上被西遊日頭曬黑的唐久師……


    她腦子裏哇啦啦轉了一圈的八卦,終於想起自己是來開張辦第一筆正式買賣的。


    “咳,崇周島主,勞煩你去安撫一下後麵那九位山主,我和杏仙有些單獨話要聊。”


    想留下來的心思被一語道出,崇周有些不舍。


    結果杏仙聽他要走,也著急了,上前兩步堪堪停在崇周身側,千言萬語的看著他,又回看蘇吉利。


    蘇吉利……有些無語。


    她不太想懂杏仙的眼神,揮了揮手將崇周徹底送走,這才端正了姿態看向杏仙。


    “杏仙,留你下來,想必你也有些心理準備了。”


    沒了男人打擾,杏仙明顯理智許多,她神色微微動容,多了些楚楚可憐卻還有一絲堅強在內。


    “這位道友,小妖自然是有些明白的。”


    前頭的妖精們,有些是白來一趟的,走的時候雖然糾結卻也心情開闊一看就是撿了寶貝的樣子。


    有些是被蘇吉利警告搬家的,離開時麵色就很沉重,當然也不至於哭天搶地,如那隻鯰魚精般……


    來了那麽多妖精,留下來的,隻有他們十個。


    換誰都該猜出來,這十個妖精,十有八九是不好了。


    也就是說,隻有他們十個才是真正來“買命”的。


    杏仙麵色又多了兩分沉重,她帶來的寶貝崇周一樣都沒收,而這結界裏卻布了大半個五行陣法隻欠她一種木屬性的陣眼……


    蘇吉利雖然長得娘了些,可她就這樣站著,即便臉不對,也還是透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杏仙攥了攥手裏得帕子,“道友,可是小仙……當真不好了?”


    蘇吉利就喜歡和這種稍微聰明但又不是很聰明的妖精說話,“自然是不好了。”


    見杏仙一瞬間眼淚盈盈,她趕緊補充,“不過既然留你下來,自然是因為還有補救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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