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話讓許若兒的臉色宛若調色盤一樣,紅白黃綠黑輪了個遍,最後眼眶含淚的看著莫老爺子,好不可憐,欲語還休的樣子著實能讓人心生憐惜,但是在場的人基本上都能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是個什麽樣的人,又怎麽會憐惜她呢。


    莫老爺子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黑這張臉坐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筱筱心裏卻還是有些期盼的,若是莫老爺子維護那個女人的話,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她這個爺爺了。


    不過可惜,上天似乎沒有聽到筱筱的祈求,莫老爺子終於是說了話了,“你就不能少說點?她隻是一個未嫁的姑娘。”


    雖未明顯的維護,但是大家還是能聽到話裏的維護,筱筱一眾人對莫老爺子寒了心,那個女人隻是一個外人而已,為何一定要維護她來傷自己親人們的心呢,這一刻,筱筱對莫老爺子是真心的不諒解,就算以往莫老爺子很清醒,但是現在這一刻,她心裏也涼了,對於莫老爺子的態度涼了。


    他這樣做可有想過她奶奶王氏,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這樣去傷她的心,此時筱筱心裏對著莫老爺子有著一種莫名的怒火想要宣泄,王氏她的個性一向是筱筱喜歡的,可是這樣一個女人,和他有了那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再者兒孫滿堂,為何莫老爺子還要這樣做,難道那個姚小芳就真的那麽好?讓他甘願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


    筱筱擔憂的看著王氏,真怕她會做出些什麽事來,但是看樣子她多慮了,王氏對莫老爺子說的話,隻是冷冷一笑,“是啊,你也知道她是未嫁的姑娘,她現在的年齡也是待嫁之齡了吧,你可見過待嫁之齡的姑娘天天往別人家跑麽?再說了,我們家和她真的是沒有關係,絲毫關係都沒有,她年紀比我家瑤瑤還要大上兩歲,我家瑤瑤自從十歲過後就沒有經常去往別人家,生怕有些什麽,可我看許姑娘似乎不是這樣想的嘛。”話似乎有些重了,但是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莫老爺子看清楚,這到底是誰的家,也能讓他清楚許若兒與他們家沒有絲毫關係。


    莫老爺子鐵青著臉瞪著王氏,“你這是一個長輩應該說的話?你簡直是枉為長輩。”


    王氏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屑道:“長輩?哼,我自然是長輩,我說的這些話難道不是為了她好,哦對了,我確實不是她的長輩,我隻是是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們的長輩,與她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顯然莫老爺子忘了前段時間王氏對他的冷淡,隻不過就是中間倆人緩和了下,現如今又開始犯了錯誤,看樣子這錯誤這輩子是不會被得到諒解了。


    林氏三人則是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心裏卻還是在同時的想著,日後她們的兒子女兒不論是娶妻還是嫁人,一定不要先讓莫老爺子相看,否則保不住他哪天又做出這麽多的糊塗事,也給她們添堵。


    一旁站在的劉安三人,神色各異,劉安倒是有些微微的皺眉,而後又鬆開了,這個家裏人物重量排行,他大致上還是分得清的,王氏毋庸置疑是排在首位的,若說以往是莫老爺子,但是端看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就開始掉位份了,其次便是莫勝明,隻因為兄弟三人中他為長,且莫老四和莫老三是最聽他的,再下來是林氏,原因自是不必說,長嫂如母,更何況她如此的大度,接下來才是莫老爺子,隻是莫老爺子現在絲毫沒有發現就是了。


    有了這些思量,劉安心裏也放鬆了下來,他知道莫家將來不會讓他表妹吃虧,也不會讓她吃苦,但是唯獨就怕莫老爺子拉著一個許若兒出來讓她難堪,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許若兒哭喪著臉站在一旁,心裏則是在怒罵著王氏多事,要不是她,她又怎麽會這樣,怎麽這老不死還不死呢,若是她死了,說不定莫老爺子還真會把她奶奶接進來,到時候她的機會也大了不少。


    王氏似是感受到了她心裏所想一樣,當即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我家裏有了喜事,怎麽經得起你這樣哭?”這樣不知道自尊自愛的女孩子,她王氏才不屑去憐惜呢。


    “王氏,你說話就不能婉轉點麽,非得要這樣衝麽?”莫老爺子嗬斥道,那胸口氣的高低起伏不已,顯然是動了真怒,但是心裏卻也是挺難受的,一個是以前的相好,一個是與自己共患難多年的妻子。


    雖說是孰輕孰重一眼就分開了,但是男人對於自己的初戀在心裏總是有著一定位置的,這個位置是不能輕易觸碰的。


    “嗬嗬,我說話衝?難道不是麽。你可知道我家天兒已經定親了麽?人家那閨女可是皖臨府知府任大人的千金,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這喜事還是剛出爐的呢,熱著呢。”


    王氏的話驚起了一番巨浪,筱筱他們隻是被尾浪給掃到了而已,因為王氏把他們給雷到了,明明這婚事還在談的階段,怎麽這回就定了親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就連劉安也被王氏這跳躍性思維給嚇住了,不過緊接著是欣喜,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定親,但是有了王氏的話就行,她一向是說到做到,女中豪傑,他心中所欽佩的人,果然是不一樣,不過顯然這莫老爺子是把錯把魚目擋珍珠了,把王氏這顆珍珠給棄之如敝屣了。


    暗自搖了搖頭,若是他劉安再老個幾十歲,或是王氏再年輕個幾十歲,他一定把王氏娶回家去,唉,難道這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麽?太傷人心了。


    他這段獨白若是被筱筱他們兄妹幾個知道,肯定會把他胖揍一頓,這可是他們心裏極度尊敬的奶奶,怎麽可以讓他這麽說。


    真正被巨浪打到的人是莫老爺子和許若兒,二人聞言神色各異,許若兒臉色一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而莫老爺子則是驚詫的瞪大了雙眼,半晌了才說道:“你……你胡說八道,人家任大人怎麽可能會看上我們莫家,你是想攀高枝想瘋了吧?”


    雖然消息很震驚,但是心裏卻隱隱的覺得是真的,因為王氏她從不說虛話,難道這事是真的?哪位大人看上了他們家天兒?可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答應了小芳的事豈不是要泡湯了?


    王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假就是假的?哼,笑話,我告訴你,這任大人是劉安劉少爺的親舅舅,這事自然是真的,這還是剛剛劉少爺說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他。”要人證無證早說嘛,她王氏多的是,人證這裏一大堆,更何況屋裏還有一個在考慮的莫雲天,物證嘛,她說有就有,沒有大不了就做幾個出來,氣死這死老頭,胳膊肘往外扭,真是氣死她了。


    聞言,許若兒身子又晃了晃,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那些個平淡無奇的人?不,她不能認命,她手裏還有莫老爺子這張牌,我就不信了,我翻不了身,當即可憐巴巴的看著莫老爺子,似是在問怎麽辦一樣。


    莫老爺子略微皺了皺眉,給了她一個讓其安心的眼神,而後才沉聲的問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說的是否是真的,劉少爺,您來者是客我知道,但是這事牽連到了您的舅舅家,不知道這事是否……”


    “這事屬實,莫奶奶說的沒有錯,確實是如此。”劉安未等他話說完便承認了,笑話,這時候板上釘釘的事了,他早說也是個說,晚說也是一個說,還不如早說。


    看到劉安如此迫不急的的說出來,莫老爺子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了,但是卻還是有些不大死心,“筱筱,你去把你大哥叫出來,我想聽聽他怎麽說的。”


    筱筱原本還在看著精彩的戲呢,當即被點名,有些愣愣的,但是看到莫老爺子那沒有善意的眼神時,連忙一溜煙的跑了,乖乖,看樣子她家莫老爺子動怒了。


    她原本還以為莫老爺子不是渣男呢,哼,看樣子是她把人想的太好了,他起初是不渣,那是因為他沒有看到能讓他渣的人,現在那個人出現了,自然他們都不在他的眼裏了。


    筱筱離開後,幾人的氛圍就有些不大好了,空氣中彌漫著嚴肅死靜的氣氛,林氏幾人也被打發出去叫莫勝明三兄弟了,也幸得莫勝明兄弟三人沒有去鎮上,而是留在了家裏,和家裏雇的那些短工去打理地裏的東西了。


    回來時就看到幾人腳步匆忙,臉上神色亦是焦急不已,在看到分坐兩旁的王氏和莫老爺子時,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站在王氏身後,顯然他們是站在王氏一派的,雙方身後的人可以看得分外明朗。


    莫老爺子這邊隻有一個許若兒,而王氏身後的人可是多不勝數了,就連在學堂教書教的好好的莫雲風也被林氏揪耳朵的給揪了回來,路上林氏幾人長話短說的把事都說清楚了,事情孰輕孰重,他們自然能分曉的。


    看著王氏身後那麽一長串的人,莫老爺子眼神冷了冷,這一幕好熟悉,好像前段時間剛上演過一次,那次他慘敗,難道今天他還要妥協?大戶人家又如何,那些個嬌滴滴的小姐們,怎麽能照顧好他的孫子?若兒又哪裏不好了,讓他們這麽的厭棄。


    站在莫老爺子身後的許若兒此時心裏很忐忑,她對於這事把握不夠,對麵王氏他們一群人當中,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那麽的不好,都是恨不得直接把她扔出去或是淩遲一樣的眼神,劉安的眼神更是冰冷,這樣一個女人要是不除去,他妹子將來真的嫁進來後,受委屈那是必然的。王氏不屑看她,因為她還不夠格讓王氏去看她。莫勝明一臉複雜的看著莫老爺子,但是看向許若兒時,眼神卻是犀利無比的,莫老爺子是他的父親,他不好說什麽,但是同樣的,他也是一個父親,倘若有人要傷害他的兒子,或是想要阻攔他兒子的事業,他這個當爹的一定不會答應。其他人看向許若兒的眼中除了不屑就是鄙夷,莫老三和莫老四倆人真的是不明白,為什麽昔日裏好好的莫老爺子要鬧這麽一出,這雲天若是攀上了一個好嶽家,將來對於前途那不是很好麽,且將來大家都能受益,這雙贏的事為何不做?反倒是還想找個昔日裏舊相好的孫女,舊情難忘也不至於此吧?


    ------題外話------


    文文快要結束了,當然了,女主肯定是會長大的,賤人總是要死的,有些人總是要當炮灰的,吼吼,一切的因果總是會理清的,好吧,言畢於此,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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