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親戚,那為什麽去?魏名硯有些好奇,這麽想著,也就開口問了出來。


    “不是沒有親戚嗎,還去那做什麽?”


    “我去那要去救一個人,”沈星將背麵擦好後。


    拍了拍人的肩膀:“轉過來,擦前麵,”


    “這麽快?你認真點好嗎,”看人敷衍的動作,魏名硯隻覺得有些頭疼。


    “你不是要擦三遍嗎,這才第一遍,”沈星看著人沒動作,又伸手拍了拍。


    “你認真點好嗎,”魏名硯很是無奈。


    他是一個愛幹淨的人。


    從小就是。


    到大也是。


    魏名硯不喜歡身上髒髒的,也不想看到別人身上髒髒的,更不想跟身上髒髒的人在一起談天說地。


    “你身上很幹淨的,”沈星很是無語,都是秋天了,這人不覺得冷嗎。


    於是指了指木盆:“你看這水隻是微微變了一丁點顏色,”


    “這還不髒嗎?”魏名硯側過頭冷冷看向,不停在狡辯隻想偷懶的人。


    “好吧,好吧,”


    沈星伸手將魏名硯的臉轉了回去,心裏暗暗一驚,她果然是怕生氣的魏名硯啊,那眼光冷冷的看著她,嘖嘖嘖,好像她做了天大的不可饒恕的事一樣。


    算了,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反正過幾天,她就要離開這個村子裏了,到時候,估計就再也不會見到魏名硯了。


    唉,


    怎麽,想想,還覺得有些可惜呢。


    “你要去救誰?”魏名硯勾起嘴角笑著說道。


    “救月兒,”沈星用手中的帕子慢慢的擦著。


    “月兒是誰?”居然真的是救人,魏名硯還以為沈星這丫頭實在逗他呢。


    “月兒是..妹妹啊...”


    沈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前世她被氣死在床榻之後,也不知道月兒怎麽樣了,月兒長得比她好看多了,在水仙苑沒有她的保護,怕是被青娘強行拉去鳳棲樓了。


    水仙苑,鳳棲樓,鬆竹館,同屬於鴛鴦閣。


    鴛鴦閣。


    是整個京城最大的銷金窟,也是大嵐朝之最。


    那裏是聲色場所,是紙醉金迷,是一擲千金的賭場。


    水仙苑,


    隻賣藝,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皆有,那裏是文人雅士流連忘返的場所。


    鳳棲樓,擁有無數美貌女子,嬌小玲瓏,國色天香,冰肌玉骨,林下風氣,端莊文雅,千嬌百媚....


    鬆竹館,名如其人,裏麵是各種各樣的男子,他們,溫文爾雅,風流倜儻,神采英拔,颯爽英姿,一表人材,玉樹臨風....


    前世,沈星在鳳棲樓各色美人的襯托下,顯得很是一般,所以才被賣去了水仙苑,學些琴棋書畫吹拉彈唱。


    她在彈曲上算是很有天賦,也寫的一幅好字,才能在水仙苑占上一位,不至於被人欺負。


    而月兒比她長得好看多了,一賣就被賣去了鳳棲樓。


    那天,


    她去鳳棲樓給頭牌跳舞伴曲,路過房間,看見一位美豔的女子一巴掌將月兒扇倒在地,並一腳狠狠的踩在月兒臉上,說著要將人送去給最下等的奴仆玩弄。


    沈星出麵阻止,那美豔女子說隻要在她跳舞的時候伴上一曲,就把月兒親手奉上。


    沈星同意了,拿出銀子買下了月兒。


    可月兒經過一段時間修養下來,整個人都開始蛻變,變得越加美麗動人。


    她將月兒藏在房中一個月後,青娘上門要將人強行帶去鳳棲樓。


    沈星以死相逼,才將人救下。


    可是後來,她被丁苑一封書信,氣死在床榻之上。


    也就沒人能護月兒了......


    “其實我也不想去京城的,”想到這,沈星歎了口氣。


    頓了頓,又說道:“但是,我得去救她,”


    “她怎麽了,為什麽要你救?她爹娘呢,”魏名硯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她娘病死了,她爹賭博欠下不少債,把她賣去了...”說道這,沈星此時此刻隻覺得心很累。


    前世,她將月兒買下用了二十兩銀子。


    最後,聽月兒說,她爹隻把她賣了五兩銀子。


    所以,沈星想著隻要趕在月兒她爹,還沒將人賣掉得時候出現,將人買下就行了。


    可偏偏,當時月兒根本就不願意說她家在哪兒。


    現在,沈星完全是摸不著頭腦,到底要去哪兒找月兒,也不知道她爹是什麽時候賣得她。


    不過,好在,


    沈星記得是在明年初夏得時候,遇見得月兒。


    “你一個人去京城,”魏名硯皺起眉頭。


    “恩,”沈星點點頭。


    “你不覺得好笑嗎,就你?”魏名硯主動轉過身。


    看向一臉憂愁得人:“你確定?”


    “那不然怎麽辦,又沒人幫我,”沈星撇嘴。


    “隻要你伺候好了,我一個高興,說不定就同意幫你了呢,”魏名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那衣袍被刀劍劃爛了,就算洗的在幹淨,當鋪也不會收了,”沈星拿起帕子,往人胸口處擦去。


    “你目光就這麽短淺,不是夫子之女嗎,”居然變著法得說他窮。


    魏名硯斜眼,內心很是鄙視,難道從他得打扮,看不出他絕對不是那種窮得叮當響的人嗎。


    他那被刀劍劃破,還被鮮血沾汙得衣袍是不能證明了。


    可那被賣掉得短靴,卻是能夠證明他是個有錢人了。


    “我那雙短靴賣了多少錢?”想到這,魏名硯開了口。


    “你幹嘛,”沈星後退一步。


    接著,又想在退一步離人遠些:“你都說了不問我要了,”


    “別緊張,我隻是問問,竟然決定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了,”魏名硯搶著在人退步前,伸出手將人一把抓住。


    “你不許騙我,”看著魏名硯那可憐的手臂,沈星也沒掙紮。


    “不騙你,”魏名硯看著人乖乖的一動不動。


    “那你把手放開,水都涼了,”沈星轉頭看向凳子上的水盆示意道。


    魏名硯鬆開手,坐直了身體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剛剛,他說幫她是真心的。


    但又一想到沈星這丫頭膽子可真大。


    那京城可是隔著這小山村千山萬水呢。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竟然說出要一個人去京城,這樣好笑的話。


    魏名硯覺得,她好像比他膽子都大。


    這難道就是,


    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丫頭,


    不會是在逗他吧!!!


    算了,逗他就逗他吧,魏名硯想著他也逗過她,正好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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