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名硯伸出手指,戳了戳桌上的茶壺:“這丫頭,怎麽還沒來,”


    為了不讓沈星這丫頭,跟那韶年坐在一起,他可是特意加快的速度,將一個時辰,硬生生縮短到兩刻鍾多一點兒。


    呃...


    這種感覺,真是一點兒都不好。


    就像沒洗幹淨似的,渾身膈應的很。


    唉,沈星跟韶年不過隻是朋友而已,他為什麽要多想,加快了洗浴的速度,硬生生將一個時辰,縮短到兩刻鍾多一點兒,這會兒好了,感覺沒洗幹淨似的,渾身膈應的很。


    想到這兒,魏名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心裏暗歎道:


    ——要不,在洗一次?


    “咚咚...”


    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魏名硯將戳著茶壺的手指收了回來,重新坐好,右手端起桌上倒好熱茶的茶杯,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抿了一口,看向出現在門口的人,淡淡的開口道。


    “過來坐,”


    沈星看向一臉雲淡風輕的魏名硯:“你叫我來,是已經決定了什麽時候送我去朝雲嗎,“


    “什麽,”魏名硯一時之間愣住了。


    “不是要在,齊國想與戎國大越做交易的消息,沒傳出去時發兵嗎,”說完,沈星便快步走向桌前坐下。


    魏名硯皺起眉頭,看向坐在旁邊低著頭玩著手指的人,他沒想到,沈星居然這麽快就想到了這事。


    沒錯,他是要跟沈星談論什麽時候,送她去朝雲。


    可偏偏,沒打算現在談。


    隻是,沈星竟然主動將這事說了出口,那也就沒必要拖到明天後天談。


    “我想等出兵那日,你在前往朝雲,”魏名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他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與沈星分開了,先前,他還一直擔心沈星會離開他,去朝雲,可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竟然是他主動提出要將人送去朝雲,眼下,


    真是不得不感歎一句,世事無常啊。


    沈星驚訝的看向魏名硯,她沒想到,魏名硯不是想著提前送她去朝雲,而是等到出兵那日才送她去朝雲,這,是什麽意思?他是想跟她待到最後一刻嗎?


    “你放心,即使是出兵那日去朝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我跟你的方向正好相反,去朝雲一路,會很安全,不會有危險,”魏名硯開口解釋道。


    “恩,”沈星點點頭。


    頓了頓,又說道:“你...”


    剛吐出一個字,沈星就閉上了嘴,然後轉回了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她想問問魏名硯有多大的把握,能戰勝齊國,可偏偏,剛才她才說韶年往人家魏名硯的傷口上撒鹽,現在要是說出了口。


    就等於自個兒,也往人家魏名硯的傷口上撒鹽。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魏名硯伸出手指戳了戳茶壺。


    “我...我就是怕,此去一別,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了...”沈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魏名硯眯了眯眼:“你擔心我會一去不回?”


    “恩,”沈星點了點頭。


    畢竟上一次與齊國對戰,魏名硯可是身受重傷,倒在那小山坡上差點沒了,若是重活一世,沒有遇見過魏名硯也就算了,可偏偏,遇上了。


    這一世,救下的人,比起前世救下的丁苑來,好了千百倍,沈星知道,魏名硯說是讓她當丫鬟伺候在身旁,可也隻是因為他身受重傷雙臂不能沾水,才要她擦擦身而已。


    其它的身為丫鬟該做的事,她可是一樣沒做啊,並且,還送給她質地這麽好的衣裳,雖然是少年的衣裳,可也很是好看啊,還有,這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居然願意跟她共用一個浴桶。


    還讓她睡在一個屋子裏...


    總之,太多太多了,所以,不想魏名硯這麽好的人出事。


    “你放心,我答應明年初夏幫你救月兒的事,絕對不會反悔的,”魏名硯語氣堅決的說道。


    “我沒有說你會反悔,”沈星搖了搖頭。


    頓了頓,又說道:“二十這麽優秀的暗衛,你都讓我帶走,還同意我把鳳也一起帶走,就算不是你親自出麵幫我救下月兒,二十,鳳,或者是韶年,也能做到,我隻是覺得,你人這麽好,不想你出事,”


    “我人好嗎?”魏名硯眨了眨眼。


    “恩,你人很好,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沈星點點頭,真誠的開了口。


    魏名硯的心狠狠一跳,他怎麽也沒想到,沈星會說,他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那也就是說,以後,沈星就算是去了朝雲,也不會忘了他這個,在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我是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你會像記著你爹那樣,記著我嗎?”這麽想著,魏名硯也就開口問了出來。


    “你想我記著我爹那樣記著你?”沈星抽了抽嘴角。


    這,


    這是什麽意思?


    魏名硯這是,自己在詛咒自己嗎?居然問她,會像記著她爹那樣,記著他...


    “恩,”魏名硯點點頭,他想要沈星記著他。


    “咳咳...”沈星忍不住輕咳兩聲,看來是她想的那樣了,魏名硯是在自己詛咒自己了。


    呃,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魏名硯居然傻到自己詛咒自己,天呐,是因為今天晚上韶年做的飯菜太美味,讓魏名硯開心的昏了頭嗎???


    “不行嗎?”魏名硯一臉期待的眨了眨眼。


    “不是不行,”沈星斜眼。


    頓了頓,又說道:“而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有些驚呆了,不過,你非要讓我像記著我爹那樣記著你,我願意滿足你這個不可思議的願望,”


    “為什麽不可思議?”魏名硯皺起眉頭,很是不解。


    “因為我爹死了,”沈星說完後,便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好...吧...”


    魏名硯覺得很是尷尬,他隻想沈星能像記住她爹那樣記住他,卻忘了沈夫子已經死了,也就是說,要想跟沈夫子一樣被沈星記在心裏,除非,他也死了...


    唉,


    怎麽會當著沈星的麵說出如此蠢笨的話來,這不是自個兒在詛咒自己嗎,簡直蠢笨的厲害..


    也難怪沈星會說,太不可思議了,有些驚呆了,還說若是非要像記著她爹那樣記住他,會滿足,他這個不可思議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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