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珊瑚朵的出現,猶如當頭一棒,將波蘭花愛情的美夢徹底擊碎。本就嫉妒心甚強的她,哪來的容人的雅量呢?


    她想到了死,想到了同歸於盡。


    一個刹那,她像一支輕飄飄的羽毛,被風卷起,飄飄蕩蕩......


    飄過雜草叢生的荒原,落在一堆亂蓬蓬的枯草包圍著的沼澤地邊沿上,氤氳的瘴氣及動物、植物死後的屍體,以及過高的氣溫疊加在一處,讓她陣陣作嘔。一個聲音在身旁響起:“啊,來啊!死神在此迎接你,快來啊......”


    突然間,眼前矗立高大的身影,死神揉著他幽冥般深藍色的眼睛,衝著她點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沒有牙齒的嘴中,牙床似倒塌的城牆的殘垣斷壁,起伏不平。他說道:“來啊!乖乖地跟吾走!”


    “不!你走開!你走開!”她掙紮著,哭嚎道。


    “啊?那可太遺憾了!非得給你栓個繩子,牽著你走嗎?”死神搖著頭說道。


    “啊!不,不,......吾不是你地狗?”她哀嚎,痛哭,想奔逃,腳下卻似陷入萬丈沼澤之中,一下也動不了,她害怕極了!


    ......


    猶如一夢,醒來之時,她拋棄了同歸於盡的想法,在死神高大的黑影前,她退縮了,害怕了,不想死了!......她哭嚎道:“誰也別想活得好?啊!啊!啊!”


    且說波蘭花出門前,將幽蘭之毒投在水杯之中。


    她沒有想讓寬漾死,她想著毒暈他半個時辰左右足夠了,意在珊瑚朵死心,以語言將其激走,永遠的不要回來,恰在寬漾出現之前。至於回頭與寬漾怎樣解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波蘭花自認為導演的一手好戲,卻實不知劇情根本不按照她所預料的上演,實打實的演成了一部悲劇。


    且說尊上,其一,是與俯上來賓飲了數杯酒,盛情難卻,自是無法推辭。說來那酒全都是翟坊弄來的烈酒,暗地裏魔兵給這酒起了個外號:‘千日醉’。光聽這酒名,你就知道這酒的厲害!那你可是要問了,喜宴上飲此酒,眾來賓還不得喝著喝著全睡到桌子底下去了?是啊,說得就是翟坊沒按好心,得,關於這‘千日醉’,後書中再說,此處不表。其二,實實是跟珊瑚朵動了氣、受了傷,心情惱怒之下,一口悶進去幽蘭之毒,也算是全湊和到一塊了,毒火攻心,一頭栽倒。


    且說此一時,波蘭花與珊瑚朵大戰在流沙河邊,一綠一紅,半是海水半是火焰!眼瞧著漫天卷起的黃沙塵土,聞聽‘嗆嗆嗆’雙劍磕碰響,廝殺得異常猛烈。


    天空一片赤色彤雲壓得極低,起初依稀可見星光,後來恍恍惚惚分不清黑夜黃昏。滾滾彤雲如海浪頭頂翻滾,似是有千般的力量瞬間將萬物撚成灰.....


    遍地流沙肆虐,冷風從身後突襲,塵土迎麵撲來,相交錯的那一瞬間,突兀地卷起暴土揚塵,宛若橫拉一道黃紗之簾,迷迷茫茫間分不清天地。眼見著兩個決鬥的身影,皆氣勢洶洶!


    不一時,見其兩個人皆摔倒在流沙河岸邊苦苦掙紮,從開戰至此時,約兩個時辰,沒見寬漾出現。


    哈哈哈......,哈哈.....


    “波蘭花掙紮著站起,她指著珊瑚朵狂笑:“看見了嗎?不要再生吾的氣,你死了,寬漾也不會來!他還會再娶的!哈哈哈.....,哈哈......”


    “你胡說,他會來的!”珊瑚朵嗚嗚哭喊。


    “不,不,不!要來他早來了!你死了,他還會再娶的!真愛是什麽?是幼稚、可笑、傻瓜、白癡......,回去看看吧,眾多的賓客傳得沸沸揚揚,你的他陪著他們正在飲酒,看著吾等決鬥這場好戲,正等收場,回去看看吧!哈哈哈......”波蘭花如一個病人一般,狂風中呼號道。


    “不。你回去看看吧,這本就是你想看到的。你的愛呀,殺死了他!.....吾走,吾走!嗚嗚......”隨著嗚嗚哭泣的聲音漸行漸遠,珊瑚朵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昏天黑地裏......


    哈哈哈.....哈哈.....


    波蘭花笑著笑著,倒在黃沙之中失聲痛哭,預料之中本應當出現的寬漾卻沒有出現。就在她被黃沙半埋之時,求生的本能再一次讓她站起來,向遠處奔去,她回頭看見另一個她倒地死了,被死神栓上繩子牽走,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


    次日辰時,忽聞聽鼓樂喧天,行秀、費舉大殿內四目相對,不知發生了何事?少刻,行秀出得大殿,眼見著卡呂領兵守在大殿門口處,近前與其問道:“鼓樂喧天,發生何事了?”


    “且守好尊上,來日方長。”卡呂低聲道。“載猷登基為君,此時典禮。”


    “呸!怎就急成這樣了,其急急登基上台,必有急急倒台之日!”行秀啐道,“走著瞧!”


    恰此時,殿角處走過來兩位醫官,手裏提著一個盒子。上前點頭哈腰與卡呂道:“吾等特前來為尊上診視。”


    言罷,欲往殿裏走,卡呂問道:“手裏拿的什麽東西?”


    “簡單的敷擦藥物,為尊上肩胛之傷而備。”二人應罷又往殿裏走去。


    眼角的一瞥,看著二人遊移不定的目光,鬼鬼祟祟的身影,行秀與卡呂低聲道:“二人表情有點難看呀?”


    卡呂點點頭,行秀轉身奔入大殿之中。


    眼見著二人撥開尊上肩胛上的傷口,從盒子裏取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的一個瞬間,突見一股白煙一閃即逝,難以察覺。


    費舉正立在床頭,其中一人,故意遮擋其視線,與其嘰裏呱啦說著甚麽,似是一個習慣地動作,不停地咬著指甲尖,費舉聞其言不搭題,伸手將其扒拉一邊;另一人,持瓶這就要為尊上傷口敷藥。


    “且慢!你手中何藥?”行秀躥上前問道。


    眼見那藥官故作鎮靜道:“你瞧瞧,你瞧瞧,敷擦之藥,實屬常備之藥。”


    “好!很好!”行秀言罷,將藥官手中藥瓶接在手中看了看,問道:“你們倆個,隨在尊上身旁多久了?尊上對你們怎樣?”


    聞聽行秀之言,兩個醫官心裏一顫,暗道:“哎呦?這麽隱秘之事,都被其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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