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暗暗擔心阿峰,因為很明顯,那兩個光球是種怪鳥,它們身上帶著另外一種藥,隻要這藥碰到“油”,就能立刻自燃起來。而且這鳥的速度太快了,憑赤手空拳的阿峰,根本躲不過去。


    白靈媒又催促光球,那倆“寶貝”再次往下落,不過它們根本沒機會碰到陸宇峰。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我一直沒碰過槍,但奇怪的是,這槍聲讓我腦袋裏突然出現一個很肯定的想法,這就是狙擊槍打出來的。


    開槍人的槍法還特別的準,古代有一箭雙雕的說法,現在卻發生了一槍雙鳥的類似場景。


    這倆光球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哀嚎,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靈媒表情豐富極了,誇張的凸凸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阿峰趁空把白上衣脫了下來,對著倆死鳥一丟,又舉著鐵扳指,向白靈媒大步走去。


    論到單打獨鬥,白靈媒不可能是阿峰的對手,他害怕了,而且他就挨著廟門。他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跑。


    我看的著急,尤其看陸宇峰也沒追的意思,心說現在幾乎真相大白了,這白靈媒才和白毛鬼是一夥的,這麽放他走,我們不是功虧一簣了麽?


    可白靈媒剛跑出去不久,又一步步退了回來,甚至表情變得更加恐怖了。


    在白靈媒進來後,打門外又進來一個女子,就是囚狐。


    囚狐還拎著那個白毛鬼,這時的白毛鬼已經昏過去了,臉衝下,雙手當啷著,我也沒機會看看它正臉,更不知道它被囚狐打成什麽樣了。


    囚狐把白毛鬼隨意地往地上一丟,冷冷望著白靈媒。


    這麽一來,陸宇峰和囚狐算是把白靈媒前後夾擊了。白靈媒抹著腦門的汗,心虛了,而且他什麽臭眼光啊?打量一遍,竟選擇從囚狐這邊下手突圍,或許他覺得囚狐是個女人好對付吧。


    白靈媒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小錐子來,這錐子應該是刺死那個老人的凶器,他又想用這個錐子刺殺囚狐。


    囚狐根本沒把他當盤菜,等白靈媒近身後,她猛地往旁邊一避,用手死死扣住白靈媒的脖子,把他一下舉起來。


    白靈媒想掙紮,用腿踹囚狐,但囚狐不給他任何機會,啞著嗓子吼了一聲,把白靈媒狠狠往地上一摔。


    這力道不小,白靈媒砰的一聲坐在地上,還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就這麽暈了過去。


    囚狐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往廟堂裏看了看,跟陸宇峰說了一句,“你們都受傷了,好好養傷,不過歸隊別太晚。”


    陸宇峰拿出一副很尊重的態度,立正的敬個禮。


    囚狐轉身走了,把這個亂現場丟給我們。


    那蓋在兩個鳥身上的外衣此刻也有了反應,呼地一下冒煙了,又開始燃燒起來,而我呢,知道危險過去了,心裏一鬆,倆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第二十二章 局中局


    這次我暈的還算有點知覺,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抬到救護車上,去了一家醫院,又恍惚看到護士給我打針,醫生用小電筒時不時對我眼睛照一照。


    我估計自己這麽斷斷續續的暈了三五天。等到一天中午,太陽曬在被上,把我硬生生熱醒了。


    我睜眼四下看看,發現自己在靠窗的一個病床上躺著,潘子的床挨著我,而陸宇峰的床靠門,我們哥仨把一個病房全包了下來。


    潘子還在睡覺,陸宇峰早就醒了,曹元正坐在旁邊喂他吃罐頭呢。


    我頓時覺得不公平,我也餓了好幾天了,為啥我沒得吃。


    我使勁咳嗽一聲,算是給他個提醒。


    陸宇峰和曹元都向我看過來,曹元就是看看,根本不在意的又把頭兒低了下來,可陸宇峰對我笑了笑,對曹元使個眼色,讓他過來看看我。


    曹元是真行啊,他是走過來了,卻沒帶這那罐罐頭,隻是大咧咧問我一句,“怎麽樣了?”


    我心說得了,自己也不跟他慪氣了,想吃罐頭,等病好了去超市買一兜子去。


    我又想了另外一個事,這次的連環凶殺案是破了,但很多謎團還沒解開,我就問曹元,“凶手為什麽殺老人?”


    曹元也有興趣跟我念叨念叨,他搬椅子坐下來,接著說,“你們捉來的白靈媒叫別玉敏,那白毛鬼叫張智,他們都來自隴州旁一個叫鄖縣的地方,那裏雖然叫縣,但經濟特別落後,有些村落還處在刀耕火種時期,他們那裏有個規矩,年滿六十歲的老人,就要被遺棄在一些‘洞穴’中,隻給三天的食物,讓老人自生自滅,然後把遺體取出來二次埋葬,這樣的‘洞穴’就叫‘自死窯’,也叫‘寄死窯’或‘老人洞’。以前他們執行這規矩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村裏糧食不多,要保證下一代的存活,可隨著社會進步、經濟條件的改善,糧食保障已經不是問題了,別玉敏的村落卻還在守著寄死的傳統,那三個老人和和尚就是早年逃出來的,而作為村裏巫師的別玉敏,就帶著羽人張智,一起過來執行‘刑法’,讓這些該‘死’的人,全在六十歲的當天,魂飛升天。”


    我品著曹元的話,大體意思是明白了,雖然他沒詳細解釋羽人的概念,但我能猜出來,這就該是巫師的助手,或叫劊子手也對,他們把老人負責送到洞穴裏,所以要身子輕,還懂得飛簷走壁之類的技巧,善於做一些小機關,我也敢肯定,張智不可能天生就那麽矮小,一定是從小開始服用了什麽藥物。


    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地對那幾個老人產生一種悲傷感,他們隻想好好活著,這有什麽罪呢?他們還是早早脫離村落,更沒多浪費村裏的一粒糧食,可別玉敏卻用他的權利去濫殺無辜。


    我順帶著又想到了那一係列怪異的殺人手法,問曹元。


    曹元無奈地搖搖頭,說他提審別玉敏和張智時,這兩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好,還沒等問這殺人手法的事時,他們就先後昏迷,最終死去,但憑他和阿峰的猜測,燒臉是對逃跑者的一種懲罰,讓他們死後沒臉見人,而且省裏的化驗結果也出來了,自燃使用的材料,無色液體的主要成分是甘油,那黑色顆粒中最多的物質是高錳酸鉀,還有一些其他古古怪怪的成分,應該都是一種加快自燃反應的藥物,這些黑色顆粒也經常被藏在兩隻雷鳥身上,雷鳥更是別玉敏用來裝神弄鬼的一種手段,而鴛鴦盜被羽人殺死時,也被拔牙和掰指了,拔牙應該是讓他們去了陰間無法告狀,掰指是讓他們無法寫狀子罷了,至於冥幣,就該是他們殺人前的一種警告吧。


    我點點頭,不過一提到鴛鴦盜,我想到了他們被追殺的原因,之前也說過,他們偷了不該偷的東西,隻是當時我們猜錯了懷疑對象。


    我是真想弄明白這裏麵的貓膩,就又問一嘴。


    曹元沒防備那麽多,隨口解說起來,“別玉敏提過了,鴛鴦盜偷走的是他一個客人的資料,這客人是個外地警察,他幹了很多虧心事,良心過不去,就找靈媒述說,想洗輕一些罪孽。但對別玉敏來說,盜賊偷家,哪怕偷的是對他無關緊要的資料,這也是不可原諒的,他就派了張智去找機會把鴛鴦盜殺掉。”


    我一聽警察做虧心事,一下跟綏遠村的事聯係起來,而且我猜測,鴛鴦盜一定在給電視神秘人賣命,那神秘人引導我們去了綏遠村,又在關鍵時刻給我們郵寄了錄音帶,他一定是在利用我們幫他做事呢。但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我目前還搞不清楚。


    我上來癮頭了,試探的繼續問曹元,“那警察叫什麽名?”


    曹元還想回答,隻是他話到嘴邊卻最終沒說出來,陸宇峰在關鍵時刻使勁咳嗽起來,還擺手對曹元說,“我身體不舒服,你幫我叫下醫生。”


    曹元更在乎陸宇峰,也不跟我說啥了,大步跑出去。可曹元一走,陸宇峰就不咳嗽了,反倒扭頭看著我,嘿嘿笑了笑。


    他這明顯是笑裏藏刀,意思是讓我別問那麽多,我心裏一歎氣,知道自己這次套話又失敗了。


    這樣一來,我們仨又在醫院調養半周,在一天上午,一同出院了。


    我和潘子被調檔了,也不用跟李峰匯報什麽,後續事宜全由陸宇峰負責,他回家後就拿出無線通訊器,說跟上頭聯係一下。


    我和潘子不想打擾他,也多少有點回避的意思,就找借口出去溜達一趟。


    潘子沒目的,就想瞎走,但我想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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