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們站著不動,麻衣老叟還揮揮手,讓我們走進一些。


    潘子想的還是那麽簡單,他四下看看,竟問了這麽一句,“咦?算命大師,這麽巧!你要到慕斯鎮來發財了?我們跟朋友有約,你在樹下待多久了?見別人來過嗎?”


    麻衣老叟瞧著潘子沒回話,而且他目光特別的冷,讓潘子不得勁,不敢跟他直視了。


    陸宇峰又接話問了一句,“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好,但我想問,上次在隴州對付白靈媒時,是你開槍射殺的雷鳥麽?”


    麻衣老叟又把目光正對陸宇峰,冷冷打量起來。


    我挨著陸宇峰,能感受到他也有些不得勁,不過這小子能抗,硬是接住了麻衣老叟的目光,沒有回避。


    麻衣老叟滿意的嗯了一聲,收回目光,又大口地吃肉,趁空還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杜睿,潘子,你們是八個月之前從北山監獄放出來的吧?當時一共放了十二個減刑線人,按檔案記載,你們也算是監獄裏的大油(獄霸),怎麽出來後這麽次?到現在就死了六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在北山監獄當一號大油那會兒,你們這些人的身手根本隻配當個小板油(挨欺負或新來的犯人)!”


    這話明顯是在批評我倆,我有點不服氣了,心說這老家夥看著是有點霸氣,但也不能這麽埋汰人,要不就比比身手,我未必比他弱到哪兒去。


    可陸宇峰聽完卻肅嚴起敬,還不敢相信的念叨一嘴,“你是槍狼?”


    麻衣老叟沒反駁,算是默認,接著又往下說,“組織剛有一個新消息,讓我帶話兒。你們的血液再次化驗後,已經被證實確實存在一種叫rna的病毒,這也是這次案件中涉及到那種病毒的變異體,新病毒有一個特性,會在封閉的環境中通過空氣傳播來入侵人體,但找到寄主繁殖後,又變得沒有傳染性,它會一直折磨寄主,直到兩個月後,跟寄主一起死亡。”


    我聽到這兒就覺得有點天旋地轉,心說真是擔心啥來啥。陸宇峰和潘子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不過麻衣老叟接下來一番話,又讓我們心寬一些,“不要緊,組織會及時研究出抗毒血清的,耐心等待就好。”


    我發現麻衣老叟很滑頭,他這麽安慰我們一番後,趁著這熱乎勁又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給我們布置一個新任務!


    第十四章 綁架


    麻衣老叟讓我們盯著照片看,雖說大半夜的,戶外光線不強,但我們湊近一些後,還是能看到照片中這人的長相。


    這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長得很普通,尤其一臉飽經風霜的褶子讓我覺得他還是個苦出身。


    陸宇峰帶頭問麻衣老叟,“你要叫我們做什麽?”


    麻衣老叟回答,“你們身子骨很弱,不適合做高強度任務了,這次有個簡單的活兒,這照片後麵寫著地址,按照地址找到老頭兒,把他帶到你們家中,一直照顧、保護他,直到這次案件結束。”


    我覺得麻衣老叟是把這話往好聽上說了,要是往俗了講,我們仨是給這老頭當男保姆了。


    而且自打他埋汰我和潘子後,我就對他有點偏見,打心裏還合計,心說憑什麽?他也不是領導,大家都是線人,為啥能命令我們?再者說,我還覺得這當男保姆的任務是他的呢,他偷懶借機把這差事推給我們。這什麽厲害人物?要我看,就一丫愛占便宜的“老餿”。


    可陸宇峰很尊重麻衣老叟的話,恭敬的把照片拿過來。麻衣老叟又多說一句,“記住嘍,明晚七點前,一定把這老頭帶回家,而且你們放寬心在家裏待著,窗戶上不會爬人了。”


    我品著這話,言外之意是有人在保護我們,沒想到麻衣老叟不僅僅一個人,他也有幫手。


    接下來他不說啥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一邊啃著肉幹一邊騎上摩托走了。整個許願樹下就剩我們哥仨。


    我們也沒啥留戀的,更不會這時候抽風,對許願樹述說什麽。我們也趕緊打道回府。


    這一路上我一直琢磨,那爬窗戶的到底是不是凶手?另外麻衣老叟的人一定沒帶槍,隻用彈弓之類的東西就能把爬窗人給射跑了,我們住的四樓,誰這麽狠,竟能射出這麽強力的彈弓呢?


    潘子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陸宇峰,“為啥把麻衣老叟叫成槍狼,這槍狼大有來頭嘛?”


    陸宇峰趁空回了句,“槍狼是個傳奇人物,我一直以為他隱居了,沒想到竟當了特殊線人,你們也別問我他的身世了,早晚有一天,囚狐隊長會告訴你們的。”


    我搞不懂,槍狼跟囚狐是什麽關係,看年齡他們差了很多,難道是父與女?那可太有意思了,合著囚狐一家子是專職當線人的。


    我們身子狀態都不好,接下來也沒太聊什麽,回家後也是簡單洗洗就睡了,而且這麽折騰一晚上,我們第二天起來很晚,都快到中午了。


    在吃飯期間,陸宇峰把照片拿出來,翻到背麵看了看,他念著上麵的地址。


    這是慕斯鎮西南部的一個加工廠,老頭是廠裏的保安,也兼職更夫。


    我知道更夫這個職業是一替一天的,一般都會有倆人,輪著守夜,我還擔心呢,心說今天這老頭別休假,那我們找他可費勁了。


    我們開著黑轎車趕到加工廠,而且運氣很巧,這老頭今天當班。


    我們貼著保安室的窗戶往裏瞧著,為了確認身份,陸宇峰還把照片拿出來作對比。


    我發現照片有時候也害人,容易把人美化,生活中這老頭比照片還醜,也更邋遢,我們對比著來回看老半天,也不敢確認是不是他。


    我們的舉動引起老頭的注意了,他正禿嚕禿嚕吃麵條呢。這下也不吃了,一抹嘴巴,把一扇小窗戶拉開,問我們,“喂,你們幹啥的?”


    這照片背麵也有老頭名字,陸宇峰就試探地問了句,“王同?王阿叔?”


    老頭啊了一聲,點點頭。我們一看對上號了,也不扯別的,拽開門先後走進去。


    王同被我們這舉動弄愣了,他又提高聲調問,“你們到底幹啥的?”


    陸宇峰耍個小心眼,一屁股坐在王同身邊說,“阿叔,我們是刑警,有些事想找你配合,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其實我真不想我們冒充警察,但又一合計,我們總不能跟王同說我們仨是減刑犯吧,他聽到不得當場嚇抽啊?


    王同也沒那麽笨,盯著我們瞧瞧,念叨一句,“我也沒犯啥錯誤,再個兒說了,你們有證件嘛?”


    這把我難住了,我們確實沒證明。可陸宇峰卻無所謂的笑了笑。


    保安室有個電話,陸宇峰就跟王同,電話號是多少,等記錄下來後,他轉身出去了。


    估摸有一分多鍾,他又回來了,指著電話說,“阿叔,馬上有個電話,你看看來顯,然後接一下。”


    我好奇會發生啥,就湊到電話旁看起來。沒多久電話響了,來顯是110。


    110什麽意思,王同肯定明白,而且他當時就一臉嚴肅起來,接著電話恩恩老半天。


    我全明白了,心說阿峰找了於擎航,讓他派人用110打電話,給我們證實身份。我看了阿峰一眼,暗讚他聰明。


    等撂下電話,王同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悶頭尋思上了。我們也不知道這個110電話跟老頭說了什麽,但陸宇峰又接話說,“阿叔你放心吧,沒什麽大事,警方也會給你們廠子打招呼,跟我們走幾天,保準再把你高高興興送回來。”


    潘子還在旁打趣,“老頭子,跟我們走,大吃大喝隨你,不然你看,天天就吃麵條了。”


    我覺得他倆這麽說沒毛病,換做一般人早走了,但王同犯了倔勁,說就算天天燕窩鮑魚也不行,廠子最近抓的可嚴了,曠工一天扣三天工資,他跟我們這麽一走,這月工資就剩不下多少了。另外,他敢再次拍胸脯保證,政治清白,絕對沒犯錯,警察找他咋了?他沒犯法就有權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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