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不是正規軍人,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五叔一動手,這幫人當場就亂套了。


    年輕一輩與老一輩的互相爭執起來,三言兩語不對付,竟大打出手,還大有下死手的架勢,有人連匕首和刀都拿出來了。


    我和潘子不想淌這趟渾水,我倆護著陸宇峰故意退了幾步,冷眼旁觀起來。


    我們也都是經常打鬥的主兒,對當前局勢還是有一定見解的。我能感覺出來,他們兩夥人是勢均力敵,雖然各有人受傷,但一時半會僵在這兒了。


    可林三兒他們年輕,耐力足,硬熬下去的話,能讓五叔他們吃虧。我們跟五叔算是綁在一起了,要是他們戰敗,我們仨也沒好。


    這時候我忍不住了,把依舊昏迷中的陸宇峰放到地上,又跟潘子使個眼色,我倆衝上去助陣。


    我的出現是沒啥,但五叔一看潘子來了,拿出一副護犢子的架勢,喝了句,“小主兒危險,快退後。”


    潘子本來不想聽五叔的話,還往前衝,五叔卻真豁出去了,寧可挨了敵人一拳,也湊到潘子身邊,推了他一下。


    潘子被擋住,又要掙脫五叔,但我算看出來了,潘子要執意打鬥,或許會更添亂。


    潘子聽我話的。我索性喊了一嘴,讓他回去繼續護著阿峰得了。


    雖然這麽一來,隻有我一個人當援軍了,增員力量稍有薄弱,但卻讓天平一點點傾斜。


    我也純屬瞎打,逮到個對手,就玩命的鬥。這樣打了一會“羅圈架”,小矮子找上我了。


    他是真對我有偏見,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找我晦氣。我看到他心裏也來火,心說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他一頓。


    我倆有默契,都故意往旁邊走了走,遠離戰場,騰出一個單挑的地方來。


    小矮子先鄙視的呸了一口,又猛地撲過來。我沒想冒然出擊,先品品這小子有啥古怪沒?


    我倆過了幾招之後,我發現他身手一般,但人很損,出的全是陰招,要麽就是撩陰腿,要麽就是挖眼珠子。


    這種打法很讓我心賭,他也知道自己占便宜了,嘿嘿壞笑一聲。我不服氣,也不想因為所謂的老爺們的麵子讓自己吃虧。


    我心說他這麽“玩”,那就陪他。我突然喊了句,“掃腿!”


    小矮子很敏感地往下看,實際上,我出的是拳頭。


    這一拳直奔他脖子去的,他反應倒是挺快,猛地一縮脖子,可這麽一來,我這拳頭,實打實砸在他腦門上了。


    砰的一聲,我都覺得拳頭隱隱作痛,但我不僅沒生氣,反倒心裏連連竊喜,心說我疼,他腦門更疼!


    小矮子呲牙咧嘴,我不給他緩歇的機會,又故意舉拳,喊了句打臉。


    小矮子本來腦門都紅了,怕我連續打他腦門,這種累加的傷害很大,他又急忙防守上麵,但這次我用的是掃腿,一下子把他絆倒了。我還就勢坐到他身邊,一手拎著他衣領子,一手砸上了。


    這可是門戶大開,毫無反抗的挨打,我很解恨,足足打了七八拳,才讓他眼一閉,徹底暈過去。


    我稍微鬆口氣,又看著五叔那邊。短短這麽一會,局勢變化很大。


    地上躺了不少人,而還能站著的,除了五叔在內的四個老人外,還有林三兒和他一個同夥。


    這哥倆背靠背站在一起,被五叔四人圍著。


    五叔還有一絲憐憫之心,對林三兒說,“把手裏匕首放下,跪地投降,等把金沙佛的事弄清楚了,再決定怎麽對你倆處置!”


    還有個老人接話,說有罪絕不放過,沒罪的話,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真不知道林三兒是怎麽想的,或許他真的罪惡深重吧,反正沒投降,他還上來一股狠勁,用胳膊肘對著同夥輕輕撞了一下,算是提醒了。


    他倆默契的對著一個老人發起進攻,他同夥是不要命的做掩護,讓林三兒一下子衝出包圍圈。


    這小子真是悍匪,他奔著潘子帶來的炸藥去的。一個猛子撲上去,舉起一根炸藥,臉色猙獰,一點沒猶豫的把拉線拽開了。


    我看到炸藥上嗤嗤冒煙了都,心裏一驚,在條件反射下,喊了句躲,又反身撲倒在地。


    我行動很及時了,剛碰到地麵,就聽身後轟轟聲音響了起來。


    我抱著腦袋,心裏卻來了一股悲哀。潘子說過,那一皮箱子裏全是炸藥,這要都爆炸了,我們怎麽躲也活不了啊。


    我大腦一片空白了,等著死亡的降臨,但在轟轟聲過去後,我發現自己沒事,僅被一波波熱浪吹過。


    我心裏咦了一聲,又扭頭看看。


    遠處硝煙彌漫,也看不清個啥,但我想到一個可能。


    潘子的炸藥一定是從吐蕃黑市買的,那些販子看潘子是外地人,一定是做假了,那一皮箱子炸藥,壓根沒幾根是真的。


    要在平時,我保準很氣憤,畢竟五萬塊錢買了一堆假貨,誰想誰窩火。可現在呢,我要感謝那些不良商販,更要謝謝他們那顆永不褪色的黑心。


    我忍著身子的酸痛,從地上爬起來,又湊過去看了看。潘子和陸宇峰沒事,他倆本來就離得遠,所以逃過一劫。


    五叔腦袋上全是血,一看是被炸傷了,但一時間性命無礙。其他人就慘了,都在地上躺著,看樣凶多吉少。林三兒就更不用提了,半拉身子都沒了。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跟潘子和五叔提議,我們早早走人。


    他倆都點頭,我又問潘子,“還記得來時候的路麽?”


    潘子搖頭,說他坐在一個掛著黑窗簾的車裏,什麽都看不到,隻知道車開了挺長時間。


    這根本沒啥有用的消息,而且較真的說,車很可能也兜圈了。


    我又看著五叔,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五叔掙紮地爬起來,但接下來他舉動很怪,踉蹌的奔到倉庫大門那兒,把門鎖上了,還用一個木樁子頂著門栓,做了個雙保險。


    我和潘子一臉不解,我心說這麽一來,我們豈不是逃不出去了?


    五叔有他的理由,等走回來後,跟我們說,“倉庫附近也有金沙佛的人,我們從正門逃,風險很大,隻能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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