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不過是自己的無聊臆想與惡趣味罷了。


    陳安寧大概也猜得明白,十有八九是馮文娟心裏跟貓抓一樣睡不著,非得深更半夜趕過來親眼見證一下“奇跡”不可。


    陳安寧開了門站在家門口,伸手在門外的牆壁上摁了一下,底下樓道內頓時亮起了昏黃微暗的燈光。


    外麵的防盜鐵門大開,裏麵的入戶門稍稍帶上而沒有關實,他手裏還攥著鑰匙,就防備吹來一陣風把門給不小心弄關上。


    等了沒幾分鍾,便看到馮文娟單肩上掛著個雙肩包,躡手躡腳的爬上樓走到了跟前,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估計是不想驚擾到樓裏熟睡的人家,但看起來真的就跟夜裏出去做賊一般好笑。


    “文娟姐,你沒回單位宿舍?”


    陳安寧心裏憋著笑,極為輕聲地問了一句,同時往旁邊側讓了一下。


    馮文娟點點頭也很小聲地應道:“嗯,進屋說。”


    她一邊答著話,一邊伸手推開入戶門,抬腳一跨就閃進了屋內。


    陳安寧見狀則無語的笑了笑,抬手啪嗒一下關掉了樓道燈,跟在她身後回到了屋內,把防盜鐵門與入戶門輕輕關上並反鎖好,將家門鑰匙隨手擱在了鞋櫃上。


    “小寧,你買的彩票呢?快給我看看撒。”


    馮文娟放下背上的雙肩包往沙發上一扔,轉過身對著陳安寧就迫不及待的壓著嗓門低低說了一句,眉目神態就好像防著隔牆有耳似的。


    “哦,在大房間的書桌抽屜裏呢,我拿給你看啊。”陳安寧說著便要往大房間裏走去。


    馮文娟跟在身後剛邁了一步,卻又拽了一下陳安寧的手臂:“等一下,我換雙拖鞋。”


    等她脫下穿了一天的黑色平跟小皮鞋,急急忙忙換了雙陳安琳的粉色涼拖鞋後,陳安寧便領著她往主臥室去,打開臥室裏的日光燈,從書桌小抽屜裏拿了鑰匙,再打開中間的大抽屜,整個過程也不虞有她,將抽屜裏用書本夾著的彩票和桌上的報紙一並遞給了她。


    馮文娟伸手接了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旁邊椅子上伏著書桌,開始一本正經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陳安寧倚靠書桌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到馮文娟胸前的衣衫有微微起伏,心想她大概的確是被震驚到了吧。


    馮文娟悶著頭左看右看又反複再看,看得連連咂舌不已,最後才抬起頭驚歎感慨一聲:“天哪,你居然真中了。”


    她說罷就放下手裏的彩票與報紙,左右甩了甩腦袋,然後又抬手拍了拍額頭,像是備受打擊而唉聲歎氣道:“唉,人比人氣死人哪,我累死累活工作一年的收入,哦不,連續工作一千年都趕不上你買的這幾張彩票噢。”


    陳安寧站在一旁一個勁訕笑道:“運氣運氣,純屬狗屎運,嗬嗬。”


    “唉,你真是狗屎運哎。”


    馮文娟站起來拿起彩票遞還給陳安寧,同時取笑道:“你還是趕緊把它收好藏好了吧,可別現在運氣爆棚,到最後要去兌獎的時候反而找不到又給弄丟了。”


    見馮文娟前前後後的情緒大體算是相當穩定,陳安寧在一瞬間暗自感慨她的心裏素質真是非比尋常,這大半夜的趕過來一睹為快可能也就是為了滿足下好奇心,證實一下之前電話裏的通話內容而已。


    馮文娟此時的反應完全超脫了陳安寧之前的設想,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開口該說什麽好了,他接過彩票重新夾進書裏,然後放入中間大抽屜內鎖好,再將鑰匙丟進邊上的小抽屜裏。


    馮文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半玩笑一半嚴肅道:“哎,你這樣子真的一點都不避諱我?這抽屜裏麵代表了多少錢,你心裏沒點數啊?”


    “這有什麽好避諱的,文娟姐你這麽說就太見外了。”陳安寧邊答話邊轉過身來,反手撐住桌子靠站著,麵朝馮文娟又拋了一句道:“隨便它是多少錢咯,本來就是想要準備跟你一起分享的嘛。”


    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馮文娟被這番話先是驚得差點跳了起來,然後才是怔得一愣,半晌才吐出一句道:“神經病!我要你分給我錢幹嘛?”


    她粉頸低垂緊接著又速速昂起,俏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衝陳安寧瞪了一眼,然後嘟噥道:“你真是毛病!我要是拿你錢,我成什麽了?莫名其妙!”


    “哎呦,文娟姐你聽我解釋嘛,你先坐下來聽我慢慢說。”陳安寧嬉皮笑臉的說道,邊說還邊湊上前伸出手搭在馮文娟的香肩上,往下摁了摁要把她摁坐到椅子上。


    隔著一層略薄的夏衫布料,兩邊肩膀各感受到有一股掌心的溫熱傳過來,馮文娟心裏頓時一慌,眼波一橫羞赧道:“有話說話,你動手動腳幹嘛?”


    這話音剛落,她覺得不說還好,一抱怨反而更容易讓人聯想到其它含義方麵,幸好陳安寧像是不以為意沒往細處想。


    接下來,陳安寧認認真真的告訴馮文娟,他認為自己投注中得的這筆千萬巨資,雖然談不上是什麽不義之財,但嚴格來講還是屬於不勞而獲所得,算是天降巨資橫財吧。


    盡管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都屬於勞動範疇,但思考出幾注號碼之後寫下來,跟腦力勞動的涵義實際也沾不到多少邊。


    須知這天降橫財可以說是自身福運所致,但自身的命格能否扛得住這麽大的福運又該另說了。


    倘若在幾天之前的原時空,假如陳安寧也中巨獎了,不要說區區千萬獎金,就是雙色球大樂透獎池裏幾十億獎金被他一擼而空,他內心裏都不會有半點抱歉的想法。如果真的是他中獎,他領獎之後一分錢都不可能捐出,老子已經繳了稅還捐個毛啊?那該捐多少?捐一百萬也不夠美美買總裁啊!


    但是,經曆了跨時空的移魂重生,經曆了紙片上手寫字跡與彩票上打印內容的詭異變化,甚至體彩中心的數據庫內容都發生了相應改變,這時候由不得陳安寧不信服,由不得陳安寧不敬畏。


    他甚至都暗自決定了,去建鄴領獎之後捐個一百萬都沒問題,或許能圖個心安吧。


    當然,陳安寧自身的秘密無法說給馮文娟聽,他隻能從天降橫財、個人福運與命格命裏等方麵的因果關係,向馮文娟闡述他自己的理論認知與實際擔憂。


    也胡編亂造了不少天上掉餡餅,最終被餡料毒死的古今中外的事例。


    另外,馮文娟是現代刑事偵緝警察出身,按古代朝廷的說法是六扇門的公人,擱現代香江那邊也是妥妥的陀槍師姐,照陳安寧的理論那就是專鎮邪佞的,遇神殺神見佛滅佛,是一身浩然正氣的擎天柱,絕對能扛得住千萬巨財橫降帶來的負麵因素。


    陳安寧講得七繞八轉囉裏不囉嗦的,好在馮文娟最後是大致聽懂了。


    馮文娟啼笑皆非哭笑不得道:“陳安寧,敢情你個臭小子也沒安好心啊,處心積慮是把我拉過來替你頂雷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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