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個炮。”巴圖先把這武器定了綱,不過他語氣一轉提高嗓門,“可你們知道這炮的全稱叫什麽麽?”


    他這話問的是大夥,可他卻直視著二副。


    二副臉色有些難堪,想著一會才支吾道,“大炮?”


    巴圖也不多解釋,大步走到炮前,從炮身底下拿個鋼叉子出來。


    這鋼叉子看著挺邪門,不僅叉身又長又利,而且它的尾端還是個螺旋狀,就好像它是某個東西上的組件一樣。


    巴圖對我一使眼色,我急忙跑過去幫忙,我倆抱著這鋼叉子費勁的把它捅到了炮筒裏。


    隨後巴圖就自己動手對著鋼叉又是扭又是轉的,忙活好一通。


    “巴圖,你在幹什麽?”二副忍不住喝道。


    巴圖粗聲喘著氣,指著炮解釋道,“這炮學名叫電擊炮,前幾年在美國投入使用,專門用來捕鯨,當然咱們麵前的炮是改裝改良過的,電壓高不說,射程和射速也都很好。”


    巴圖又指著炮身上的三個摁鈕,“這個是保險,這個是啟動開關,這個是充電開關。”


    隨後他也不給我們思考接受的時間,嗖嗖的幾下把這三個開關都啟動了。


    伴隨著嗡嗡的巨響,電擊炮運作起來,巴圖走到後座上,握準發射器對著海平麵就開了一炮。


    砰的一聲響,鋼叉子飛了出去,狠狠砸在海平麵上,不過它架勢凶猛但卻沒有火炮的威力,激起的水花也很小。


    二副他們又嘲笑起來,不過隨後他們就被海平麵上的異常給驚住了。


    數也數不過來的海魚翻著肚皮漂在海麵上,而且這群死魚圍成的恰恰是個圓形區域。


    我是個物理盲,但對剛才的經過能猜個差不多出來,這群魚是被鋼叉子帶的電流給弄死的,我心說這電流得多長才能有這種威力。


    大部分水手都跑到船邊上觀望,而巴圖趁這期間小心翼翼的又把電擊炮的開關給關閉了。


    二副打心裏一直對巴圖有偏見,但他現在卻對巴圖心服口服,也說這爺們拿得起放得下,這時他一臉的佩服樣而且看我和巴圖的眼神可都客氣許多。


    等場麵安靜下來後,巴圖又介紹了幾處電擊炮需要注意的地方。


    “每次開炮前,電叉都要有五到十分鍾的充電時間,而且炮身中的儲電量有限,除去剛才的試射,我們隻能在發射三次。”


    “巴圖,這電叉帶的電壓有多大?一千伏麽?”人群中有個水手問道。


    其實他這問題也是我們大家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巴圖對這水手豎了大拇指,“你小子眼光真準,剛才那一炮大約是一千伏的電壓,不過那炮發的匆忙,如果充電完成時,電叉的電壓足足有一萬伏。”


    我聽得倒抽一口冷氣,我知道平時居家中用電都是220伏的,就這220伏的電壓,人碰到都會有生命危險,而這電擊炮的萬伏高壓是什麽概念,我保守估計,如果這電叉射到一個人身上的話,這人不僅會瞬間被打焦,弄不好當場還會被高壓電把身子打碎了。


    隨後巴圖說出了他的計劃,棒棰島號的冷庫裏正好凍著那條鯨舌頭,索性我們就以此為誘餌,等著魔鯨上鉤,當然了,巴圖還特意強調電擊槍的射程隻有五百米遠,最佳射程更是壓縮到了三百米的範圍,這次引誘魔鯨,我們可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行。


    二副對巴圖的意思舉雙手讚同,而且在激動之餘他都忘了船長大副也在現場,對著水手越級般的下起命令來。


    整個棒棰島號的船員都積極起來,我們先是找個鉤子把鯨舌頭吊到了船外離海麵一米的高度上,這種弄法是怕鯨舌頭在魔鯨沒來之前就被海中的小魚給瓜分掉了。


    另外,兩座瞭望台上也都分分鍾站著人,監視著海平麵上的一舉一動,而船的四個角落處也都有專人站崗,就這架勢,要麽魔鯨不出現,隻要它出現,我們肯定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它的動態。


    可一連三天過去了,我們一直在緊張和興奮中苦等,可我們卻連魔鯨的影子都沒看到,尤其是那充當誘餌的鯨舌頭也都開始變質發臭。


    這一晚,我和巴圖一同來到甲板上衝著海麵看,巴圖不出聲光皺著眉頭,而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咱們還接著等麽?”


    巴圖沉默片刻搖搖頭,“不等了,走,建軍,咱們去和船長商量一下起航的事。”


    “回去麽?”我順著話往下問。


    “不,咱們去鯊魚礁。”


    我心裏嚇得一個激靈,正想勸巴圖,不料巴圖又說道,“建軍,你別想歪了,鯊魚礁附近有片海域,那裏經常有鯨魚和鯊魚出沒,依我看咱們在那等魔鯨出現的機會會更大一些。”


    巴圖不再給我考慮和反駁的時間,他拉著我胳膊一同去見了船長。


    船長是個地道的老水手,他對附近的海域可謂如數家珍,一聽巴圖的計劃他當即點頭同意,不過在起航前,巴圖又提了一個小請求,那就是讓整船人真正意義上放一天假。


    等我們從船長室出來後,我為巴圖為民請命的做法豎起大拇指。


    巴圖嘿嘿一笑,“建軍,你還記著古力說過用籠子捕魚麽?”


    我點頭示意記得這事。


    巴圖又說,“這幾天我琢磨他們到底是怎麽個捕法,剛才我想明白了,他們一定是拿籠子做了個陷阱,但有陷阱就要有魚餌嘛,既然咱們的鯨舌頭都快放壞了,那不如借此機會分給大家捕魚,這樣咱們在去跟魔鯨拚命前也能撈兩口魚肉吃。”


    我聽得饞了,而且我一琢磨最近這一陣我還真沒吃上幾頓肉,索性讚同的使勁點頭。


    在我意料之中的,當休息一天的消息傳到這些水手耳中時,他們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大吼大叫老半天,甚至都有人玩起了相擁相抱來。


    古力也跟我倆約了時間,明早天一亮就去拿籠子捕魚。


    可第二天一早我們來到吊鯨舌頭的地方打算取誘餌時,我卻發現這鯨舌頭上整整少了一大塊肉,我心裏犯了迷糊,心說我們可是起來最早的人,這鯨舌頭被誰拿走一塊呢?難不成昨天夜裏就有人抹黑去捕魚了麽?


    第十六章 鯊魚礁(一)


    在我想著鯨舌頭被誰割下一塊的時候,古力一把拉過吊鉤拿小刀狠狠切了一大塊鯨舌頭下來,並且他還一直嗬嗬傻樂,就好像得到這塊舌頭肉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隨後古力帶著我倆向棒棰島號的船尾走去,這時我的注意力又被古力穿的海魂衫吸引了過去。


    古力海魂衫上有好幾處漏洞,乍看之下我以為他是個簡樸的人,衣服也都縫縫補補的湊合著,不過我仔細一看又覺得不是這事,他穿的海魂衫料子很新,甚至一點褪色的跡象都沒有,我心裏覺得奇怪,問了他一嘴。


    古力這時正低著頭專心的把舌頭肉切成條做餌,他頭也不抬的回道,“建軍,你知道船上的淡水資源很少,我們也懶,都選擇在行船時洗衣服。”


    古力這回答我沒聽懂,我也不是那種愛不懂裝懂的人,索性追問讓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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