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心裏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我心說胡子可千萬別受什麽刺激,別一發狠就靠這雙大腳板走到西雙版納去,那我這傷腿可就慘大發了。


    情況沒我想的那麽糟,胡子帶我們來到一個很隱蔽,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路的路上,隨後他跟我們說各自找地方歇息一會,他要在這等人。


    我不知道他等的什麽人,甚至我也不知道那人怎麽知道胡子來這的,反正午夜時分,一個黑影趕到了我們這裏。


    胡子和他說起了悄悄話,之後這黑影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三天早上,有一個茶農打扮的漢子挑著兩筐生茶葉與胡子匯合了,這生茶葉都是幌子,在筐的最底下還有兩個暗門,等這漢子把暗門打開後,露出了假頭發、假胡子這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三套衣服。


    不用胡子解釋我就明白這是幹什麽的了,說白了胡子是想我們喬裝打扮一番在入城。


    長這麽大我一直沒喬裝過,心裏也一直對喬裝持有懷疑的態度,我心說模樣沒變就粘個假胡子戴個假頭發這類的就能莫混過關麽?真當警察個個是飯桶呢?


    不過這次我還真錯大了。


    胡子是個絡腮胡,他拿著剃刀把這胡子一剃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隨後他又讓假茶農給他修了修眉毛,塗了個口紅,再把一身花衣服一穿,瞬間就變成個美婦。


    也該說胡子沒來相貌就很俊,都怪他那胡子把這相貌給掩蓋住了,這次這麽變身可真讓我和巴圖愣了老半天神。


    尤其胡子的動作和聲音也都變了,他那扭捏的動作,羞答的眼神,在配合著柔細的嗓音,看的我心裏直歎他不當京劇演員真是可惜這天賦了。


    而我呢,這次也“如願以償”的裝了一把文化人,粘個小碎胡,帶著沒度數的眼睛,再穿上一身白襯衫,也別說,光看這打扮我都有種埋頭苦讀的衝動。


    而巴圖扮的是一個看著像五六十歲的老者,尤其假茶農這次還帶來了一種特製的白膠,這白膠塗在巴圖頭發上後,更讓巴圖這個老者銀絲滿頭,惟妙惟肖。


    假茶農沒跟我們一起走,反而把我們脫下來衣服焚燒一盡,接著就挑著筐邁步向山裏走去。


    我們三毫無顧忌的向玉溪走去,等快到玉溪境內時,有一夥手執步槍的警察設了攔截區,對來往人群進行檢查。


    胡子特意對我們強調,要我們一會一定沉得住氣,他還安慰我說,就憑我倆現在這模樣,就算找專家過來都看不出什麽破綻。


    胡子這話我真信,自從喬裝後,他就一直用手纏住我的胳膊跟我扮起小兩口來,而巴圖就是我倆的“爹”。


    但別看我們三沒破綻可這一路上我被弄得渾身都不自在,尤其背後的冷汗都出了好幾起。


    就這樣,我們順利的進了玉溪市,在進市裏後,胡子明顯鬆了一大口氣,接著他就帶著我倆來到一間旅店。


    這旅店生意還挺紅火,老板看著挺和藹,但隨著胡子與店老板交換了幾個眼神後,我心裏就明白了,合著這旅店是胡子的一個窩點。


    在店老板有意安排下,我們住進了最把邊最僻靜的房間。


    從走廊裏看,我還尋思這房間得多潮多冷呢,可沒想到這房間不僅光線通風都好,甚至還有一台小黑白電視機,要知道81年有黑白電視機的旅店可不比現在的五星級酒店差哪去。


    隨後巴圖又吩咐店老板搬個飯桌子進來,我們就在屋裏大吃大喝起來,按胡子的話講,最近這嘴淡的難受,不好好暴搓一頓那可太對不起自己了。


    期間我們還喝了酒,我怕自己酒後失言,一直說自己不能喝,但饒是這樣到最後我還是醉的腦袋直暈乎。


    接著我們三就倒在床上睡起來,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天都黑了。


    胡子什麽時候醒的我不知道,但他現在正坐在椅子上手捧著地圖皺眉苦思著什麽,而巴圖卻圍著黑白電視轉來轉去,一副很感興趣的樣,我心說他也就現在手裏沒螺絲刀吧,不然肯定會把這電視機拆開研究一番。


    屋裏的氣氛說正常不正常說尷尬不尷尬的,我也沒故意挑起話題,索性自行沏了杯茶坐床上喝著。


    這樣過了一會後,胡子突然對我倆說起話來,“二位,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知道正題來了,胡子這是探我們口氣的,如果我們說動胡子了,那去西雙版納的事就定了。


    我沒急著回答,先是衝胡子笑了笑托些時間,隨後我腦袋飛轉,組織醞釀起語言來。


    可我這心思根本就白費,巴圖沒怎麽想就回答上了,“胡子,我們哥倆女人都嫖過了,現在就是缺錢花,尤其現在還上了通緝令,真要出去找個活兒混口飯吃也不太容易,你有沒有來錢快的道,拉扯我倆一把,我倆撈筆錢就去個山溝子裏隱姓埋名。”


    不得不承認,巴圖這話說的真好,可我還是暗自鬱悶了一下,心說巴圖在下次說我倆時能不能不把強奸、嫖這類的字眼帶上呢。


    第九章 拭槍


    本來我以為巴圖這一番話一定能讓胡子滿意,至少能讓胡子跟我們漏點消息,像何時去西雙版納、運毒路線這類的,可出乎我意料的,胡子隻是樂了一下,之後就又埋頭查看起地圖來。


    我一看這架勢心說得了,今晚是不能有什麽進展了,索性我也悶頭喝起了茶水。


    一晃又過了兩天,這期間我和巴圖除了上廁所就沒踏出過房間門一步,胡子到是外出的挺頻,他還是喬裝成個女子,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旅店門,期間他也問過我倆,要不要一同出去散散心。


    其實我打心裏還真想出去走走,畢竟我不是悶得住的人,可我一想到那傳單式的通緝令,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尤其我和胡子出去弄不好還得假扮小兩口,這更讓我受不了,最終我和巴圖都推卻了他的好意。


    這一晚,我和巴圖看完電視後,我一看時間都已經十點了,胡子還沒回來,我合計他弄不好今天是在外麵過夜了,畢竟這爺們過一陣去西雙版納肯定得弄點家夥事這類的,我也沒感覺到有什麽意外,燈一關跟巴圖各自睡起來。


    可到了後半夜,胡子卻回來了,要說這時候我們睡的正香,他輕手輕腳的進來就得了,可他進來後就大喊著讓我們起來,並隨手還把燈給打開了。


    冷不丁我被燈光照的眼睛難受,有些來氣的問道,“胡子,你幹什麽?”


    胡子沒解釋反而催促起我們來,“哥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我一聽這話氣也消了,甚至心裏不由得緊張、興奮。


    換做別人,在大半夜的帶我們去個地方,我第一意識肯定會認為危險,可對胡子我放心,他雖說是個毒販子,但人格還不錯,不會幹出這麽陰險的事來。


    我和巴圖喬裝一番,並各自裹個風衣隨胡子出了旅店。


    這時大街上靜悄悄的沒一個人,我們放下心,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


    半個時辰後,我們跟胡子來到了一個工廠外,這工廠可有年頭了,連廠門口立的牌匾都爛了好大一塊,模糊間隻能看到石膏模型的字樣,我心說這裏該是個加工廠。


    胡子敲著值班室的窗戶把打更老頭叫醒,他們一看就認識,胡子打了個招呼後就帶著我們往裏走。


    我們一直對著一個庫房走去,等胡子打開大門時,我明顯聞到了一股生澀味,這庫裏竟然放的全是石膏模型。


    我心裏納悶,心說胡子大半夜的把我們叫到這裏算什麽?讓我們參觀模型麽?或者往深了想,難不成這石膏就是胡子用來運毒的工具?


    可我立刻否認了這種想法,毒品測試儀我見過,那東西別說石膏了,發出來的射線連薄鋼板都能穿透,胡子也是個老江湖,這道理他也該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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