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看清楚了,美杜莎這“辮子”哪是什麽辮子,分明就是一條小黑蛇,隻是這黑蛇長得跟一束頭發很相似,這才讓我們有此誤會。


    小蛇本來落在了王罌的腦袋頂上,可也沒見這小家夥怎麽樣用力,幾扭之下它就滑到了王罌臉上,隨後它狠狠一口對著王罌暫時失明的眼珠咬住。


    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王罌哆嗦幾下後就整個人疼的暈倒在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黑小夥真是個漢子,在他暈前一刹那,他愣是一把將黑蛇扯在手裏,並且雙手用力下把小蛇擰斷為兩截。


    這蛇一定是美杜莎的寶貝,她嗚嗚的低鳴著。


    我看到這心裏罵了一聲美杜莎的娘,我心說狠婆娘,你這破蛇在怎麽值錢也頂不上王罌這三個小夥的命吧。


    而巴圖也趁空抽出他身上那把砍刀,這小子助跑幾下,接著就一扭腰板,用腰帶動手臂把砍刀甩了出去。


    不知道巴圖是故意這麽甩的還是他蒙到了大運,這砍刀不高不矮的正好切著美杜莎頭頂飛過,把美杜莎頭上的蛇群削死了一大半。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響,一截截蛇身從美杜莎頭頂掉了下來,而美杜莎瞬間也成了一個禿頂。


    這些蛇身掉到地上後還都亂扭著,看著說不出的惡心。


    “逃。”巴圖見好就收,他喊了一句轉身就撤。


    我急忙跟著,尤其也真被巴圖說中了,就我現在這亢奮樣,正好肚裏有股燥氣沒處撒,借著跑步就當順氣了。


    胡子的狀態不怎麽好,他呼哧呼哧的跑了沒多久就開始口吐白沫,甚至腳步都有些踉蹌起來。


    巴圖本來逃的挺遠,他抽空一瞅胡子,急忙又跑了回來,像抗包似的扛起胡子,繼續飛奔。


    我們這一逃足足逃了半個多鍾頭,一直下了守山。


    “等等。”胡子微弱的叫喚著並要求巴圖把他放下。


    胡子現在臉都沒了正常色,但他也顧不上這些,哆哆嗦嗦的抖著手從兜裏拿出地圖遞給巴圖。


    “咱們走過的路我都在地圖上標著,畫紅圈的地方就是休息點,七個休息點中還有四個沒動,你們找到這休息點就能有吃的,足夠支撐你們逃回緬甸了。”


    隨後胡子就把他背後的砍刀取了出來遞給巴圖,“兄弟,我肚裏的套子破了,活不了多久,你衝我來一刀把餘下的毒取出來吧,加上你倆身上的毒,夠你們這一輩子花銷的了。”


    我聽得眼睛有濕潤,這時在我眼裏,胡子既不是毒販也不是惡人,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的就是一種義氣。


    甚至我都猶豫了一陣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胡子,告訴他我和巴圖其實是臥底,但最終這話我沒說出口,我心說就讓胡子死前消停一些吧。


    巴圖應聲接過了刀,他還特意安慰胡子一句,“兄弟,你放心,美杜莎交給我,我保證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看著胡子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巴圖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說聲兄弟走好後,突然的,他狠狠的一拳打在胡子的太陽穴上。


    噗通一聲,胡子直挺的躺在地上死去,而巴圖則用刀解剖起來。


    我受不了這血腥的場麵,把頭扭到一旁,隻是這時我還不忘提醒巴圖,“老巴,快些,美杜莎很快就會追來的。”


    第十七章 請君入甕


    不能說我這人軟弱見不得血,隻能說巴圖這人太強悍了,對解剖一點也不懼,不管是千年幹屍也好,還是剛死的熱屍也罷,他拿著砍刀刷刷的就開始開膛破肚,而且巴圖還是個對人體結構很了解的行家,他針對性很強的切開胃又擼了擼腸子,那包毒品就被這樣他找了出來。


    “建軍,你看。”巴圖捧著血淋淋的避孕套故意遞到我眼前。


    我強壓著想吐的衝動打量起來,這避孕套跟當初我們看到時有了很大的不同,外表看去都有些糜爛了,而且套子的底端還漏了一個小口子,上麵粘著稠稠的血塊和團團的毒粉沫子。


    我明白這小口子就是讓胡子絕望的真正原因,他確實體內漏毒了。


    我這時也真想問問巴圖,為何他非得把胡子體內的毒給挖出來,在我的印象裏人死為安,胡子生命一結束也代表著他所有的罪孽都洗清了,何苦還不給胡子留個全屍呢?


    而我話還沒問出口,巴圖就迅速把毒揣回了兜裏,隨後他又把地圖拿出來,攤在地上仔細的看著。


    “建軍。”他指著地圖上標記的一個休息點,“這裏離我們最近,咱們走。”


    我倆一路飛奔,很快到達了地方,讓我值得振奮的是,這休息點沒被美杜莎破壞,吃的喝的一應俱全。


    我倆也不客氣,盤坐在地上各自拿砍刀把軍罐頭都切開,本來這些食物是七個人吃半飽的量,可卻被我們哥倆吃的精光。


    我頭次發現自己的胃口能這麽猛,吃完後我還意猶未盡的吮著指頭。


    巴圖又拿出地圖研究起來。


    我知道巴圖心裏一定有了捕殺美杜莎的計劃,我也沒打擾他就扭著頭望起風景來,雖說這周圍的風景真沒什麽可看的。


    等巴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以後,他跟我說道,“建軍,你看看這裏。”


    我衝他指的地方看了看,可地圖就是一張圖紙,甚至跟沙盤比都差遠了,我看不明白。


    巴圖接著說,這幾天在路上我一直留心周圍的環境,我發現在這裏有片枯樹林,都是枯死的老樹,小的七八米高,大的十米打不住,這裏可是偷襲美杜莎的絕佳地點。


    “拿什麽偷襲?”我問了一個問題關鍵的所在,我心說現在我倆連一把手槍都沒有,雖然各自是帶了一把砍刀,但能有什麽用?美杜莎可不是拿兩把刀就能砍死的。


    巴圖回答更令我吃驚,他用手比劃一下,“我們用樹棍戳死她。”


    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嗓子,並無奈的往地上一躺,我不知道巴圖怎麽想的,但在我心裏,我認為拿樹根戳美杜莎還不如用砍刀砍呢。


    巴圖也沒在意我的反應,繼續說道,“建軍,我以前做個實驗,我把一個死豬放在樹下,我上樹用一根削尖的棍子往它身上投,當時我的高度是十米,在我用全力之下,這棍子能把死豬一下戳穿,你說說,美杜莎能和豬的體格相比麽?”


    我嗖的一下又坐了起來,別看巴圖這種比喻不恰當,但我一琢磨也真是這個理兒,“老巴,說下去。”


    巴圖把計劃全盤托出,“我們先趕到枯樹林把準備做好,然後你就在樹上等著,我去把美杜莎引來,你到時抓住機會把樹棍戳下去,隻要咱倆配合的好,美杜莎絕對逃不過此劫。”


    “行。”我再無異議,點頭同意道。


    我們稍作休息後就開始啟程,這次我們趕路的時間可不短,夜裏我和巴圖也學著胡子那般輪流睡覺,到了佛曉時分才到了枯樹林。


    我望著周圍的環境,心中也回憶起了星點的片段,胡子帶頭我們七人悶頭趕路的場景,隻是現在枯樹還在,可人卻隻剩我和巴圖,這讓我不由得暗歎一口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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