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和她一人一妖在鐵鍬上較起了勁,可聽著巴圖嘴裏吃力的喘著粗氣,我知道在力道上巴圖輸給了妖娘們。


    “建軍,鐵鍬往上抬兩尺。”巴圖斷斷續續的吼道。


    我知道他是在給我指明方向,我急忙照做。


    “往左走半米。”巴圖再次吼道。


    這次這話我真有些聽不明白了,我心說美杜莎在鐵鍬右邊,你老巴讓我把鐵鍬往左拽是什麽意思,但我還是照做了。


    “好。”巴圖指揮道,“拿出最大力氣把鍬向右掄過去。”


    我心得氣的一緊,真不知道巴圖這時腦袋是不是暈了,他直接叫我往死拍美杜莎就得了,還非得指揮個什麽勁。


    我拿著鐵鍬不管不顧的拍上了。


    如果我要是這麽拍別人,尤其是拍的啪啪響,我還真挺不忍心的,但對於美杜莎,我拍的那叫一個陶醉加忘我。


    美杜莎也真抗拍,這一通下來不僅沒懵反而那股悍勁越來越厲害,甚至她還騰出一隻手找機會抓住了鐵鍬。


    這次不僅巴圖折了麵子,我這臉也丟大發了,我倆挺大一老爺們,合力之下竟然還拉不動美杜莎分毫。


    嗤嗤的聲音響了起來,美杜莎頭上的小蛇發威了,一股股毒液接二連三的打在了我倆的眼鏡上。


    我頭次有這種經曆,盯著眼前這兩個玻璃片子被蛇毒一遍遍的洗刷著,這讓我都有種身處幻境中的感覺。


    也說這蛇毒真厲害,就那些偶爾在鏡片上打散飄進我眼中的沫子都讓我眼裏像進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難受。


    “撤。”巴圖果斷下了命令。


    我倆一鬆手默契的扭身就逃。


    我心說既然都逃了,那也別扯用不著的,我把眼鏡摘下來一撇,甩開大步狂奔。


    可我倆剛逃出去沒多遠,巴圖就又拉住我,“建軍,別跑了。”


    我被弄得迷糊,尤其被他這麽一拉我還沒止住的踉蹌了好幾步,我心說喊撤的是你,要我別跑的也是你,到底怎麽回事。


    巴圖看我瞪著他,他急忙嘿嘿笑了笑,“建軍你幹別的不行,逃跑倒是蠻積極的嘛。”


    隨後他話題一轉,指著美杜莎,“這妖婦死定了。”


    我誤解了巴圖的意思,以為他說美杜莎又踩到什麽陷阱了呢,我急忙向她腳下看去,可美杜莎就這麽實打實的站著,一點掉下去的意思都沒有。


    巴圖沒再解釋,反而一把將腰帶抽了出來。


    他這褲帶裏藏著數不清的雙頭蟲,尤其他還留了一手,在縫線時特意是一條線縫到頭,說白了隻要用力扯著這條線使勁一拽,保準這褲帶會裂個大口子出來。


    我這下琢磨過勁來,心說巴圖這招真高,美杜莎是妖,雙頭蟲也是妖,這兩妖相鬥會有什麽後果呢?


    倒不是我樂觀,我心說如果這一褲帶的雙頭蟲都被巴圖灑在美杜莎身上的話,就算妖蟲吸不光美杜莎的血,光吐毒也能吐死她。


    巴圖把裂口的褲帶撐開,露出裏麵白花花一片的蟲子來。


    美杜莎也感到了危險,她怒嚎著使勁揮舞著利爪,隻是現在她頭上小蛇的毒液也噴光了,腿也傷了一條,想追殺我們或是自行逃跑都缺了最基本的能力。


    巴圖走馬燈般的圍著美杜莎轉起來,美杜莎也跟巴圖保持同速的轉著身子,隻是現在她防的了巴圖卻防不了蟲子。


    巴圖時不時的就一抻褲帶,借著這股抻勁把雙頭蟲陸續甩在美杜莎身上。


    蟲子一落定就急忙拱著身子咬美杜莎吸血,美杜莎也使勁拍打了一通,可妖蟲妖蟲,就是有那股子的妖勁,別看蟲身被美杜莎拍打的稀爛,但它們在死前都把蟲頭鑽進了美杜莎的肉裏繼續吐餘毒。


    慢慢的,美杜莎經曆了一個十分奇妙的過程,她先是亢奮起來,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這狀態持續的時間很短,隨後她那本來就不是很白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依我看不僅是缺血的緣故,更多的還是海洛因的毒性侵入了她的心脈。


    最終這褲帶被巴圖抻的沒剩幾條蟲子在上麵了,我心說這就行了,老巴你也趕緊撤回來看戲吧,可巴圖卻拿出一副摳搜搜的樣兒,趁機把褲帶纏在了美杜莎腦袋上。


    我不知道這時自己的人性跑哪去了,美杜莎畢竟也是個人類,但我卻一點憐憫的意思都沒有,就抱著胳膊瞧著她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直到美杜莎身上的樹皮都一點點開始脫落後,她卷曲著身子咽了最後一口氣。


    我們沒敢大刺刺的靠近,又等了一段時間。


    “來,建軍,咱倆把美杜莎推到坑裏去。”巴圖撿起一把鐵鍬跟我說。


    我倆合力把美杜莎弄進了塌陷中,本來我還尋思能不能把小痞子的殘軀找到弄出來,畢竟他們跟美杜莎死一塊太不講究。


    可那三個倒黴蛋都被美杜莎給大卸八塊了,我最後還是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我心說如果這世上真有轉世輪回說法的話,你們下輩子跟美杜莎成了四胞胎兄妹可別怨恨我,我現在也是盡力了。


    隨後我和巴圖又趕回到客車上,我現在心裏的輕鬆勁就甭提了,畢竟美杜莎死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嘛。


    可沒想到巴圖卻沒就此收手,反而到了西雙版納後他還說了一句讓我既吃驚又摸不著頭腦的話,“建軍,我們準備一下,把美杜莎的老巢給端了去。”


    第二十二章 老巢


    我反反複複品著老巴這句話,我知道他是個很謹慎的人,既然能從他口裏說出美杜莎有老巢,那這事肯定差不多,可話說回來,巢是個什麽概念,要是拿巴圖這話再往深了想想,我不樂觀的認為,這世上不止有一個美杜莎。


    都說人嚇人嚇死人,反正我是一通瞎琢磨把自己嚇得夠嗆,甚至我覺得自己手心都被冷汗沁濕了,抓著巴圖的衣角問“老巴,你把話說明白,美杜莎的老巢在哪?”


    巴圖從兜裏掏出個鈴鐺,就是灰霾中死去藥農身上那個,這鈴鐺被巴圖保管的很好,尤其看得出來,他還特意把鈴鐺擦的嶄亮。


    “建軍。”巴圖一邊輕輕搖鈴一邊說道,“這鈴鐺藥農身上有,美杜莎也帶著,他們絕對來自於同一個地方,而且美杜莎的存在,絕不是個偶然,一定是什麽怪異的環境刺激了她的變異,那裏就該是她的‘老巢’。”


    我聽巴圖這話很有道理,不過再回去接觸美杜莎這類的妖打心裏我也是一百八十個不樂意。


    可沒辦法,誰讓我和巴圖是好兄弟呢,就算明知此去危險重重,這活兒我也得接著。


    但這事也沒那麽悲觀,畢竟我和巴圖還可以充分準備一下。


    我們先是去西雙版納公安局,接著局裏的方便聯係到了張建武,並初步把胡子、美杜莎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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