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兒還一直處於麻醉之中,身子跟爛泥一樣軟綿綿的。


    但在這兩個魂蠱爬進一多半肉身後,他身子有了反應,手和腳都有規律的抖了起來。


    我和俊臉見狀急忙伸手壓緊了墩兒的四肢,也真想巴圖說的那般,墩兒現在的樣子跟詐屍沒多大區別。


    巴圖一直密切注視著墩兒的變化,甚至還不時把一把脈,遇到墩兒抖得厲害時他還拿銀針對準墩兒身上大穴刺上幾下。


    我不知道巴圖針刺是給墩兒鎮痛還是另有其他妙用,反正每次針刺完,墩兒的抖身都會緩和許多。


    這樣直到兩隻魂蠱完全鑽入墩兒鼻孔中,我大吐了一口氣,心說隻要魂蠱進入接下來的就好辦,就看它們這兩種妖物誰更厲害一些。


    可我還是把事情看得太簡單,突然間墩兒麵目猙獰起來,尤其他還一點預見性都沒有的睜開了眼睛。


    墩兒的眼睛向上翻著,沒有瞳孔,白花花的讓人看著直慎得慌,而巴圖也說了句不好,之後就急忙把手中銀針都往墩兒腦頂上刺去。


    我覺得墩兒的命真苦,剛才被俊臉一大把的飛鏢射成個刺蝟,現在又被巴圖的銀針刺成個仙人球,尤其不久後,他嘴裏、右鼻孔裏開始往外流出大量的粘稠液體。


    乍一看這粘稠液體我以為是口水和鼻涕,可仔細一聞我才覺察到,它腥鹹的讓人惡心。


    “這什麽?”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巴圖正忙著施針,頭也不回的答道,“建軍,這就該是裂頭殺星身子的一部分,我沒猜錯的話,魂蠱正和它在裏麵爭地盤。”


    別看被巴圖點破了答案,但我還是有些不信的看著這粘稠液體,說實話,打心裏我真沒想過裂頭殺星會是以這種狀態存在於世,尤其剛才看完片子後,我覺得殺星就是一種類似於水母的海洋生物,畢竟那還算是有血有肉。


    漸漸的,墩兒右鼻孔中流出的粘稠液體越來越多,甚至都給人一種河水細流的感覺,而且液體中還不時參雜著血絲。


    給我感覺,粘稠液體中能帶出血來這可是一個好現象,就像擠膿包一樣,剛開始擠出來的是膿,但真等擠出膿血的時候,說明這膿包裏的毒物快排幹淨了。


    巴圖和俊臉也是這種想法,甚至他倆或多或少在臉上出現一絲欣慰感。


    不過今晚注定是個不太平之夜,這樣過了大約半個鍾頭,突然間墩兒右鼻孔沒了粘液外流的跡象,而他的白眼球也瞬間布滿了血絲。


    呐呐聲不斷從墩兒嘴中發出,他的身子也像觸電般整體抖了起來。


    我嚇壞了,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我還是跟俊臉一起使勁壓起墩兒的四肢,而巴圖也開始對著墩兒的脖頸瘋狂注射起藥來。


    但我們的努力壓根就是白費,一截截的魂蠱蟲屍不斷從墩兒左鼻孔中滾落出來,尤其於此相伴的,墩兒鼻孔中還噴出大量的鮮血。


    我明白,魂蠱搶地盤失敗了,而且這兩條妖蟲敗得很慘,被殺星硬生生的千刀萬剮弄成一截截的。


    我急忙對巴圖說,“老巴,快再去選兩個魂蠱,咱們用蟲海戰術不信滅不了殺星。”


    巴圖也讚同的點個頭,不過當他正在褲帶上選蟲子時,俊臉冷冷說道,“鐵爪,別忙活了,快來看看墩兒的狀態。”


    其實我一直在留意墩兒的狀態,被俊臉這麽一說,我反倒有些不解,心說墩兒的樣子慘是慘了些,但跟剛才明顯沒太大的變化,怎麽俊臉會突然強調這麽一句呢。


    也怪我眼拙,巴圖大步走過來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之處,甚至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而且還顫抖著手往墩兒的天靈蓋上摸去。


    我順著目光一看瞬間心裏也明白了,墩兒頭頂抖得厲害,而且這種抖還單隻是頭皮抖,跟身子發抖有很大的不同。


    巴圖哽咽的來了一句,“不能再給墩兒喂魂蠱了,在這麽弄他會抗不下去的。”


    我聽懂了巴圖話裏話外的意思,甚至連帶著心裏也悲傷起來,心說如果以妖治妖的手段都行不通的話,那墩兒豈不是必死無疑了麽?


    第十六章 解藥


    發自內心的說,我對墩兒的印象非常不錯,別看我跟他接觸時間不長,甚至拿見過幾次麵來形容也不為過,但墩兒的憨厚、仗義卻讓我覺得他是個好漢子。


    而現在望著眼前這一幕,不僅是巴圖和俊臉,就連我心裏也都酸溜溜起來。


    我不懂老天怎麽弄了這麽一手,讓這麽好的爺們被殺星附體,或許這也跟我們有關,如果81年沒碰到魔鯨,沒去棒棰島號上捉妖,那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但我不對自己的行為後悔,而且我相信巴圖也是。


    俊臉一摸後腰,把貼身匕首拿了出來,甚至有些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剛才跟殺星打鬥時,我一直沒想亮匕首,幻想著擒住它救回墩兒一條命,現在看,我是做不到了,既然這樣,讓我為我的兄弟送上最後一程吧,墩兒,你走好。”


    俊臉說著舉起匕首對準墩兒的天靈蓋狠狠戳了下去。


    我痛苦的一閉眼睛,等待著結局的到來。


    啪的一聲響,我聽得一納悶,心說用匕首開顱不該是這種聲音,我又睜眼看。


    巴圖拖著俊臉的手腕中途把他攔住。


    “怎麽?”俊臉不解,冷冷問道。


    巴圖沉默少許,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他對墩兒一直放不下,“俊臉,有沒有辦法再給墩兒續命幾日,我再想想轍兒。”


    俊臉收了刀,也不回答,一扭身除了房間。


    不久後他帶著軍醫走了回來。


    估計在路上俊臉就跟軍醫說了什麽,等軍醫進屋後軍醫搶先說道,“醫院裏有個冷凍實驗室,是為正在研究的某項技術而設立的,我能做主把墩兒團長臨時放到那裏幾天。”


    “冷凍?”巴圖念叨一句,又反問道,“這是什麽技術?我以前沒聽過。”


    軍醫解釋,“在低溫狀態下用營養液及儀器給生命體保命,不過憑目前的手段,極限是七天時間,過了七天,不管什麽情況,生命體都要被送出實驗室,不然就會被凍死。”


    巴圖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應道,“這個技術好,給我七天的緩衝期。”


    這軍醫一看就是個務實型的,再不接話,轉頭出去準備了。


    等我們走出醫院時,天邊都亮了,剛才一直忙著救墩兒,我沒什麽感覺,可現在望著朝陽,我情不自禁的活動下腰板。


    有了七天的時限,巴圖心裏也好過了不少,至少他的臉看著沒剛才那麽沉冷。


    我問他倆,這幾天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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