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沒我倆想的那麽悲觀,在半山腰的地方,這群毒鴉王就停止了追擊,盤旋一陣後整體退回到小通天塔。


    我和巴圖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而且我倆還一同笑了起來,隻是我明顯是為了劫後餘生而笑,巴圖則掛著一副嘿嘿的冷笑,望著遠去的烏鴉群,看不住他心裏打著什麽主意。


    我們隻是稍微休息後就繼續上路,可還沒走多久巴圖又一把拉住我。


    我算是驚住了,一把掏出扳手警惕的望著周圍,心裏尋思這次又會有什麽危險來襲。


    但危險沒發生,巴圖指著遠處一顆老樹下說道,“建軍,那裏躺了個人。”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過我真沒巴圖的視力,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我跟著巴圖往樹下走,等再離近些我發現,樹下不僅躺個人,而且憑打扮這人我還認識。


    就是那個李真人。


    隻是李真人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他麵衝下的躺在地上昏迷著。


    我倆一左一右蹲下,合力把他翻了個身。


    記得我倆入塔前,我曾聽一目大師罵罵咧咧的說今晚搗蛋來的流氓臉上蒙個毛巾,我本以為李真人像裝俠客似的用毛巾遮住自己下半個臉,但現在一看,我錯大發了。


    李真人也真夠實惠的,而且也不知道他從哪買的這麽大一條毛巾,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包的嚴嚴實實,隻是在眼鼻處挖了幾個洞。


    我打量著他的全身,心裏挺納悶,心說看著他也沒受什麽傷,怎麽大半夜的昏睡在這呢。


    巴圖小心的托起他的頭跟我說道,“建軍,你看看李真人的頭頂。”


    我應聲看去,也怪李真人這條毛巾是深顏色的,我瞧了半天才發現端倪,他頭頂上濕乎乎一片,甚至稍微離聞一聞的話,還有股臭味。


    “鳥屎?”我反問巴圖,“李真人中了鳥屎?”


    巴圖嗯了一聲,並一把將李真人的“頭套”扯下。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他現在的表情了,嘴是歪的,麵部肌肉緊繃繃的,明顯在暈前他還忍受著極大地痛苦。


    我記得自己上次被鳥屎砸中後,巴圖及時把鳥屎從我頭頂上清理下來,但饒是如此,我還產生幻覺中毒不輕,李真人這次中的鳥屎不僅沒清理,還不知道被它侵泡了多久,不客觀的看他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了。


    我一點沒猶豫的跟巴圖說,“老巴,咱倆一定想法子救他。”


    其實就事論事的說,我倆蠻可以丟下李真人不管,畢竟現在這時刻,我倆自保還有問題呢,一目大師隨時可能趕過來,而且我倆跟李真人也就是金錢上的往來,他收了我們的錢替我們辦事,但看到李真人現在這樣,我不忍心撇下他不管。


    巴圖也應了聲,不過他又說了一句不太樂觀的話出來,“救他,很難。”


    但難救不代表不救,我倆急忙行動起來。


    我先從李真人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條,扣在他腦袋上擦拭著,把附著的鳥屎弄幹淨,之後巴圖背他,我緊步隨行,我們三一同下山。


    在山區裏我們拿出這種陣勢行走還沒什麽,可到了市區後,我們的舉動就顯得太怪異了。


    巴圖一身髒兮兮的還背個人,我則穿著一身秋衣秋褲,雖說現在已入深夜,可但凡碰到一個行人時他都會拿一副怪異的眼光打量著我們。


    不能說我臉小,但為了較少不必要的麻煩,我隻好假意做作一下。


    我就當沒看到別人的目光,不時拍著李真人的後背還拿出一副喝醉酒的架勢傻笑著說道,“叫你別多喝你非多喝,還說你請客,結果喝完酒才知道你沒帶錢,害得我被人扒了衣服。”


    我這話說出去很有效果,行人聽完都捂嘴笑。


    我們就近找了一個旅店鑽了進去,也虧得當時同性戀比較少,不然看我們哥三這曖昧的舉動,店老板弄不好都不讓我們進去。


    我們要的是四人間,進屋後巴圖把李真人隨意丟在一個床上,接著又急忙轉身出屋。


    我知道巴圖要用驅魂散替李真人拔毒,他出去一定是買注射器了,我也沒閑著,趁這功夫提著臉盆打水,先替李真人擦一遍身子排排毒。


    光憑從李真人身上擦下來的髒東西我就敢斷定這爺們中毒之深,我足足換了三臉盆的黑水。


    等我忙完這一通後,巴圖拎個塑料袋回來。


    望著這塑料袋裏不下十隻的超大號注射器,我愣住了。


    我指著塑料袋,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架勢問道,“老巴,你不會說這些注射器都是給李真人準備的吧?”


    巴圖點頭肯定了我的猜測,“建軍,這麽說吧,這次解救李真人,我隻有不到五成的把握,我打算把驅魂散的藥劑加至一倍,強心劑的藥量也要大幅度提升,尤其在用驅魂散前我就得先給李真人來上一針強心劑,不然他連第一階段都扛不住。”


    我聽的心驚肉跳,尤其琢磨著短時間內給李真人用這麽大的藥,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到了。


    巴圖看出我的想法,他也不瞞著我,多提醒一句,“李真人就算活過來他身子骨也會耗損一大截,不客氣的說,他少說會少十年的陽壽。”


    我歎了口氣,知道李真人這次為了掙我倆那點錢算是虧大發了,但話說回來,能救活就算折損些陽壽也總比救不活的好。


    巴圖不是醫生,這裏也不是醫院,我倆救治李真人當然沒有提前找家屬簽字的說法。


    而我有了一次拔毒經曆,對初始階段的流程相當了解。


    我把李真人綁在床上,巴圖趁空調好強心劑並把一隻大號注射器的藥劑全給李真人打了進去。


    我一直品著李真人的脈搏,我發現在強心劑剛一進入李真人體內的同時,他的脈搏就開始變得“鏗鏘”起來,甚至我摁在他脖上的手指都有種被彈得直疼的架勢。


    巴圖又強行掰開李真人的嘴,把驅魂散粉末倒進他的嘴裏,又用一杯清水強行灌下。


    不知道是李真人中毒深的原因還是驅魂散藥劑大的緣故,反正沒多久他身上開始呼呼冒黑汗,這可把我這助手忙壞了,尤其從頭到腳剛給李真人擦一遍身子後,他身上的黑汗就又出了一層。


    這一晚注定是我和巴圖的不眠之夜,足足折騰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拔毒才算功成圓滿,而最終我也見到了巴圖說過的所謂第五階段的毒。


    給我感覺最後出來的毒很黏,隔著毛巾擦它都粘手,而且最讓我驚訝的,這毒竟然還是透過人的毛孔溢出來的。


    望著狀態好轉的李真人,我倆都鬆了口氣,我知道這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隨後我和巴圖各自找床趕緊補覺,可我剛迷迷糊糊睡上沒多久,李真人那裏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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