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崩潰感,心說戳這個字眼貌似再怎麽歪解釋那也是刺擊的一種吧,不應該跟撇、丟之類的掛鉤。


    我沒時間也沒機會跟她理論,知道再不躲避我真就被她射中了。


    我嚇得急忙往旁邊一躲,可這姑娘還沒完了,她雙手又是摸後腰又是掏兜的,我不知道她這瘦小的身軀怎麽能裝下這麽多東西。


    反正又是飛刀又是鋼鏢又是螺絲的,把我逼得手忙腳亂。


    最後巴圖施加援手了,他也是雙手向後腰摸去,等伸出來後他雙手都帶著一個古怪的拳套。


    這拳套怎麽形容呢,麵上看就跟一般的拳套不一樣,這拳套手心手背都是鋼板,指頭上還延伸出一截鐵指甲,巴圖戴著它雙手就跟個熊爪似的。


    巴圖快步走到我身邊,借著雙手飛快的撕抓,像一麵盾牌一樣把姑娘丟來的東西都擋了下來。


    姑娘停下手,掐著腰氣鼓鼓的看著我倆。


    我趁空急忙轉身,就近找個木棒拾起來,其實別看這姑娘有點暴力傾向,但我還真沒想過出手教訓她,再怎麽說自己是個老爺們,欺負一個姑娘那算什麽本事,我就想手裏有個家夥事臨時防身之用。


    好久我們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挺尷尬。


    姑娘最後一跺腳,說了句你們等著後,閃身又鑽回了屋裏。


    我趁空低聲問巴圖一嘴,“老巴,這丫頭不正常,咱們也別跟她一般見識,去牆外麵待一會等她家長回來再說吧。”


    可沒等巴圖回我,屋裏就嗤啦嗤啦想起了金屬劃地的聲音。


    我一愣,心說這咋回事,這姑娘不會是把土炮推出來轟我倆吧。


    事實沒我想的那麽壞,但也差不多,姑娘雙手握著一把大環刀,費力的把它拖了出來。


    給我感覺,大刀這種武器在重量沒個定論,輕的十多斤也有,種的七八十斤也常見。


    就說這姑娘拿的這把大環刀,光瞧它的刀身厚度及長度,我就敢斷定,這刀少說也有三五十斤重,絕對算的上是個重武器。


    姑娘累的直喘出氣,但還倔強的跟我倆尤其是跟巴圖說,“飛刀你們能擋,那這大環刀呢,我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厲害也能接住。”


    看著她吃力抬起大環刀這就要向我們砍來,巴圖喊了句撤以後,繞著圈向瓦房跑去,隨後猴子般的上了房。


    我反應也不慢,但我真搞不懂巴圖怎麽會選擇上房而不是翻牆。


    可既然是兄弟就得統一戰線,我也學著他那般繞過姑娘向瓦房靠去。


    正常來說,我腿有傷,身手也不如巴圖,上房不是我的強項,但今天例外,被大環刀這麽一逼,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反正速度不慢的也爬上了房頂。


    我倆聚在一起蹲在房頭上,巴圖還嘿嘿笑了,看著房下一臉驚訝的姑娘。


    姑娘回過神,氣的直跺腳,抬頭跟我倆嚷嚷道,“你倆屬猴的,給我下來。”


    巴圖沒回話,隻是搖搖頭,而我不客氣,啪啪使勁拍著房瓦,大聲說,“別你你的這麽沒禮貌,叫叔,叔說你給我上來。”


    姑娘氣的把大環刀一丟,又衝進了屋裏。


    我知道這丫頭肯定又拿什麽東西去了,急忙扭頭跟巴圖說,“老巴,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這丫頭咱也不認識,不跟她一般見識咱們就走,你怎麽帶我跑房頂上來了?”


    巴圖隻跟我解釋一句話,“建軍,這姑娘讓我想起了雪蓮,她跟雪蓮實在太像太像了。”


    我知道巴圖受到回憶幹擾,又上來“愛屋及烏”的癮頭,既然如此我也隻好做個無奈的表情,打算陪他耍耍寶,讓他多沉浸在回憶中享受一會。


    可我這想法卻被砰的一聲槍響所打破。


    這個小雪蓮拿著一把獵槍衝出屋,對空放了一槍後指著我倆喝道,“下不下來,再不下來我把你倆當野鳥給打了。”


    第三章 無頭雞和巨腳印(一)


    我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蹲房上不是下了房也不是。


    尤其操蛋的是,北方瓦房的屋頂又是斜麵的,我倆根本就沒個躲避獵槍的地方。


    我連做手勢讓小雪蓮別激動,又低聲問巴圖,“老巴怎麽辦?”


    巴圖反問我,“建軍,你認為咱們除了下去還有別的辦法麽?人家拿槍咱們空手。”


    我倆這就打算當“降兵”,甚至打心裏我都開始醞釀詞了,心說房下這小姑奶奶別看這麽潑辣,但怎麽說也是個女的,女孩吃軟不吃硬,我這老爺們隻要嘴軟哄哄她肯定能有好效果。


    我是打著這個主意,可正當我要下房,圍牆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吼,“別開槍,都自己人。”


    這嗓子不是對我倆喊得,但他的嗓音卻很刺耳,有種拿銼刀銼鍋底的感覺,我被他一幹擾手一抖,差點倒栽蔥似的從房頂砸下來。


    小雪蓮別看對我倆態度不咋滴,可一聽到這聲音,她卻一下變得溫順起來,還甜甜回了句,“黎叔回來了。”


    我聽小雪蓮開口叫叔,打心裏估計喊著這人年紀不會太大,可當一個幹癟的小老頭翻牆而入時,我愣住了,心說這就是那個黎叔麽?怎麽覺得連我叫他爺爺都不過分呢。


    黎叔沒急著說話,走過去一把搶過小雪蓮的獵槍,又當麵怒斥她幾句,無非是調皮搗蛋不尊重客人這類的。


    小雪蓮咧嘴笑著,很明顯對這老頭的沒往心裏去。


    我倒不在意黎叔三言兩語能把小雪蓮給說通,隻是覺得這丫頭不再跟我們搗亂就行。


    隨後我們互相介紹一下,別看是初次見麵,但巴圖一報上自己的姓名,黎叔就哈哈開懷的笑起來,嘴裏連說原來是小巴圖來了。


    其實就事論事的講,我覺得來到這裏後腦袋就有些懵,一來力叔和黎叔的叫法讓我不習慣,心說要是這倆老頭同時在我麵前,我發音要是稍有不準的,很容易叫力叔而黎叔回頭,二來我對黎叔管巴圖叫小巴圖這種稱呼也不滿意,合著在這老頭眼裏,我們這年紀跟小雪蓮都一個輩分的,或者再往深裏說,貌似黎叔不會論輩分,合著跟他一邊大的就是一輩,剩下的全是一輩人。


    但我也沒太深究此事,畢竟我和巴圖是來這捉妖殺餓魘的,而不是跟他攀關係論輩分。


    我們聊了會閑話,一同進屋歇腳。


    有黎叔在,小雪蓮乖很多,跟著黎叔忙前忙活的做飯,而我和巴圖則懶洋洋的坐在炕上享受一把貴客感覺。


    在我記憶裏,巴圖那十兄弟都是孤兒,是集中在1950年左右撫養的一批,他們無父無母無名字,都被賜予了黨姓,隻是後來力叔認他們做了侄子,這才又換成了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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