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回答,“眼睛有點難受,看東西迷迷糊糊的。”


    巴圖沒再接話,湊過身子強行給我把脈。


    我愣愣看他一眼,心說自己不就忍不住流回口水麽,犯得著這麽大驚小怪麽?


    但大驚小怪的不止是巴圖一人,力叔也湊了過來,尤其這老頭還沒了平時嘻哈模樣,也一臉正經的拉著我另個胳膊把起脈來。


    雪蓮雖然沒有類似的行動,但她卻緊緊注視著我的雙眼,既像是監視我又像是在我眼中找尋什麽。


    我被她瞅的很不自在,故意避開她的目光,可帳篷裏就這麽大地方,我避開她卻又迎向了巴圖和力叔的目光,弄到最後我隻好低頭向地麵看去。


    巴圖先停止了把脈,皺著眉望著我不說話。


    我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為了不打擾力叔把脈,我也沒急著出言詢問。


    這樣又過了片刻,力叔也把手收了回去,還長長歎了口氣。


    我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說自己身子裏一定出了大問題。


    我故意先笑著緩和一下氣氛,再問道,“這怎麽回事?大家說說話。”


    巴圖開口了,不過他不是接著我的話,反倒望著力叔問道,“還有多長時間發作?”


    力叔拖著長音嗯了半天,下結論,“也就這三兩天之間吧。”


    巴圖又看著雪蓮接著問,“有辦法逼出來麽?”


    雪蓮顯得挺猶豫的回答道,“越早動手越好,但也就五成把握。”


    我是忍不住他們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啞謎,擺手打斷他們談話,想讓他們解釋這“啞謎”的意思。


    可我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巴圖就搶先跟我說,“建軍,你先睡會,一切會好的。”


    我一愣,隨後眼前一黑,該死的老巴竟然對我下黑手,一拳把我打暈了。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間他們都做了什麽,反正等我悠悠轉醒時,我發現自己是在瓦房旁邊那個地窖裏,而且我還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


    巴圖他們都在,正圍著我看。


    其實也就是眼前這幫人我都認識,不然憑現在的場合我絕對以為自己要被剮了。


    但我還是壓不住心裏那股衝動,問他們,“要幹什麽?”


    巴圖拿出一副抱歉的語氣跟我說,“建軍,委屈你了,咱們現在一沒麻藥二沒強心劑,一會給你逼卵怕你疼得受不了,這才想了這麽個笨方法出來。”


    “逼卵?”我念叨一嘴,之後一臉恐慌的追問,“什麽卵?”


    巴圖跟我解釋,“你在風林雪海被妖鬆鼠咬了一口,當時我檢查鼠屍的時候發現它們嘴裏有極其微小的白色顆粒,憑我的經驗,這些顆粒極有可能是餓魘卵,而那隻咬過你的鼠屍,它嘴裏沒卵。”


    別看巴圖沒接著往下說,但我順著他思路一想就明白了這話裏話外的含義,接話問,“老巴,你是說我體內有餓魘卵了麽?”


    巴圖默聲點頭。


    我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昏暗,心裏著急起來,心說一隻熊中了餓魘妖卵後都能餓瘦成人的模樣,我這一個爺們要是被餓魘給禍害了,最後就算不死也得變成一個人幹吧?尤其在往悲觀裏想,我中的還是一般的餓魘卵,這卵真要孵化了在我體內寄生,以後隻要餓魘王一聲嗒嗒叫,我還不得咧個大嘴替它捉兔子去?


    我不再猶豫,甚至拿出一副哀求的語氣跟巴圖說,“老巴,我不怕疼,你們快點動手,趁著妖卵沒孵化,你們快點把它弄出來。”


    巴圖猶豫了好一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我能猜到的是,一會逼卵遭的罪絕不是一般人輕易能抗住的,我不住給自己打氣,甚至在心態影響下,臉上還出現一股不自然的紅。


    最終巴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對雪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這動作讓我看的一愣,心說原來這次負責逼卵的不是巴圖而是“女法醫”。


    倒不能說我膽小怕事,隻是我覺得當過法醫的人心都狠,畢竟平時擺弄死人擺弄慣了,手勁沒輕沒重很正常。


    我幹咽幾下,有點愣神般的看著雪蓮。


    也不知道雪蓮從哪弄來一個鐵箱子,看樣跟急救箱很像,她蹲在地上把箱子打開,我清楚的看到裏麵有火絨、銀針、器皿還有一小根樹棍子。


    對前幾個我倒能理解,估計是用作針灸拔毒的,可那樹棍子是幹什麽用的,我還真搞不明白。


    雪蓮沒給我太多瞎尋思的時間,她把樹棍子拾起來放到我嘴邊,“建軍,咬住它。”


    我一下明白了,合著現在沒麻藥,我的止疼就全靠這根樹棍子。


    其實讓我咬樹棍子總讓我想到了狗叼骨頭,但我知道雪蓮以及巴圖他們沒開我玩笑的意思,為了逼卵,我也不在乎這個,不猶豫的一口咬上去。


    雪蓮又張嘴從裏麵拿出一個小黑囊來,我記得巴圖跟我說過,他們這些力叔的徒弟都有嘴藏黑囊的習慣,甚至我還記起了巴圖、墩兒、俊臉他們嘴裏的小黑囊裝的是什麽,隻是雪蓮這黑囊裏有什麽貓膩,巴圖卻沒跟我提起過。


    雪蓮也不跟我解釋,而且我咬著棍子也問不出話,她蹲下身,從黑囊裏拿出一個類似於橡膠球的東西,對著器皿把橡膠球刺破,從裏麵擠出幾滴綠水來。


    別看這綠水數量小就幾滴,但給我感覺,這綠水隱隱發著光。


    巴圖轉身走到地窖一個角落,那裏放著一隻大水缸,在我印象中,上次我來地窖看無頭雞的時候,可沒發現水缸,估計是被臨時抬來的。


    巴圖打開水缸,用裏麵拿出一個裝滿水的水瓢,接著他捧著水瓢走到雪蓮身邊。


    雪蓮正拿著一隻銀針小心的對著綠水沾了一下,而巴圖看我把眼睛盯得溜圓一臉疑惑,趁空跟我解釋,“建軍,這綠水也叫屍王水,是從無數死屍屍毒中淬煉的精華,毒性很大,一會要注到你體內,雪蓮這麽小心也是怕劑量超標讓你橫死。”


    吧嗒一聲,我失神之下忘了咬著木棍,不由大張嘴巴讓樹棍子來了次自由落體。


    力叔看我這樣子氣得哼了一聲,連說我敗家,又走到我身旁撿起木棍從新塞到我嘴中。


    我搞不懂力叔說的這句敗家有什麽意思,但給我感覺,我又沒敗壞他家財,隻是不小心把用來止疼的樹棍子丟到地上,難道這就算敗家了麽?


    我的注意力並沒停留在力叔身上多久,之後又被雪蓮的動作吸引過去。


    雪蓮把沾著綠水的銀針向水瓢靠去,接著輕輕把銀針刺到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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