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卻睡意全無,甚至還故意側著身子麵向帳篷口,畢竟賈魚離帳篷口最近,我尋思自己在沒睡前多留意下門口,別讓這小子被蟲子咬了。


    我算盤打得不錯,可不久後賈魚卻不老實起來。


    他也側起身子,尤其他身板比我大,被他這麽一擋,我視線一下被屏蔽了。


    我急忙推起賈魚,把他又弄平躺起來,但不出一分鍾,賈魚又翻過身來,還特意伸出一手搭在我的腰間。


    我心裏直無奈,心說這小子怎麽跟簫老三一個毛病,睡覺愛動來動去的,尤其這麽一耽誤,他也把腳抬起來纏住了我。


    較真的說,這動作有點曖昧,我一個爺們還真受不了這個,我也不客氣,一手向他腳踝摸去,試圖把他腿抬開。


    可在我手剛觸及他腳踝的一刹那,發現這爺們的腳踝冰冷,跟死人沒多大區別。


    我挺納悶,心說看著賈魚是個血氣方剛的爺們,但沒想到他是“外剛內柔”,身子骨虛的厲害。


    我也沒太在意,發力拉扯他的腿,可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力氣沒少使,但他腿卻紋絲未動。


    而不經意間我又看了他臉一下,發現他還把眼睛給睜開了,正惡狠狠地望著我,尤其在黑夜的襯托下,他眼神顯得很猙獰。


    我以前也不是沒被嚇過,壓著心頭別扭,悄聲問了一句,“賈魚,醒了?”


    賈魚沉悶的呃了一聲,接著對我呲起牙來。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甚至一下來了力氣,不管不顧的扭著身子掙紮著坐起來。


    我這扭身的動作幅度很大,還把簫老三給弄醒了。


    他不滿的對我嚷嚷一句,“大半夜你幹什麽?”但隨後少了我擋著他也看到了賈魚的異常。


    他比我反應激烈,嗷的吼了一嗓子,還不猶豫的一掏懷裏,拿著一張符籙對賈魚臉上貼了上去。


    接著他還盤坐起身子,嘴裏嘀嘀咕咕的念起咒來。


    我看簫老三的架勢,知道他肯定把賈魚當成中邪了,其實打心裏我也不排除他這種想法,甚至還巴不得簫老三的法術生效,把賈魚體內的邪氣給逼出去。


    巴圖早就察覺到了一舉一動,現在更是坐在簫老三身後冷冷望著發生的一切,而且他還對我打個手勢,那意思讓我想辦法湊到他身邊來。


    別看這帳篷小,但我心說現在這場合別說是帳篷了,就算讓我往老鼠洞裏擠,我也能削尖腦袋鑽進去。


    我半站著身子勉強從簫老三旁邊走過去,和巴圖貼身共享了本來就不大的後方陣地。


    我倆現在絕對成了旁觀者,而簫老三的唱咒也到了關鍵時期。


    我不懂簫老三唱的什麽咒,但很明顯他這次施展的法咒很複雜,中途還咬破舌尖對著賈魚噴了一口血水。


    賈魚挨了符籙後就一直沒動靜,在我印象裏,道家符籙都是豎著貼的,可也不知道是簫老三有意為之還是慌忙中貼差了,這符籙整個橫著印在賈魚臉上,還把賈魚的眼睛擋得嚴嚴實實,害的我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賈魚現在什麽狀況。


    簫老三把法咒唱完,哈哈笑了,還一臉輕鬆的癱坐下來,對我們擺手說,“我剛才施展的定魂咒,別說鬼上身了,就算鬼王附體,隻要被我這咒鎮著,保準它一時三刻動彈不得。”


    可還沒等我和巴圖說什麽,賈魚就用實際行動把簫老三給否了。


    賈魚嘴裏喃喃喊了幾句真餓,接著就坐起身,很隨意的伸手把符籙給扯了下來,又說了句這什麽破東西後,起身鑽出了帳篷。


    簫老三張個大嘴愣在當場,而我卻極力忍著笑,巴圖倒是反應來,催促我們趕緊出帳篷跟著。


    我們也沒較真符籙的事,爭先出了帳篷,也就剛才耽誤這麽一會,賈魚晃晃悠悠的都走出去老遠。


    巴圖又跟我倆擺手,那意思咱們跟著看看去。


    可我卻一把拉住他問道,“老巴,咱們就這麽貿然跟著麽?不找點武器防著麽?”


    還沒等巴圖回答,簫老三倒是接起話來,他抽出木劍在我麵前一比劃說道,“哥幾個放心,有我這把劍足夠用了。”


    倒不是我想折他麵子,隻是看著這木劍,我心說這東西也算是武器?跟商店裏賣小孩用的五塊錢一把的玩具劍有多大區別?而且我還忍不住伸手彈了這木劍一下。


    簫老三品出我的態度來,氣得他哼呀好幾聲,拿一副你太不識貨的眼神望著我再次強調道,“盧建軍!我這劍可是大有來頭的,你看這劍的紋路沒,純棗木做的,而且還被天雷加持過,不錯,這就是傳說中連神鬼都懼的雷擊棗木劍。”


    我愣住了,尤其聽簫老三一通白話,我不僅沒覺得這劍有什麽厲害,倒想起來廣告詞了。


    這時巴圖插話道,“建軍,信老三的,他這劍確實厲害,咱們追人要緊。”


    也說這有意思的勁,簫老三嚷嚷半天我沒信,但巴圖一句話卻讓我對這劍改觀了不少,而且我們也不再耽誤,狂奔著追起賈魚來。


    賈魚並沒離開工地,走到飯堂門前一低頭鑽了進去,可沒多久他又大口啃著一個饅頭走了出來。


    倒不是說這一個饅頭就滿足了他的胃口,而是今晚趕巧飯堂裏就剩了一個饅頭,而且隔遠看著,我發現賈魚目光呆滯就跟夢遊了似的。


    我扭頭問他倆怎麽辦,是現在把賈魚擒住呢還是放任他胡吃胡喝。


    其實光憑賈魚這變化,不用解釋我們就都看出來他是被食鬼附體了。


    巴圖率先接過話,“老三你掂量著來,覺得時機成熟時我倆配合你下手,把這鬼給捉了。”


    簫老三嗯了一聲,又帶頭跟起賈魚。


    賈魚搖搖擺擺的向野地裏走去,而且他還特意停到一顆大樹麵前。


    這樹本來沒什麽特別之處,可現在卻顯得很特別,尤其挨著根部那段樹幹上,樹皮全被人給啃了。


    我知道這樹肯定不止一次被食鬼關顧過,甚至打心裏我還多少產生出同情的想法來,心說這樹的命運咋跟自己這麽像呢,每次遇到妖,自己不就總被妖虐麽?


    賈魚也不客氣,怪叫一嗓子後一下向老樹撲去,咧個大嘴就啃上了。


    我看的頭皮發麻,尤其賈魚撕下一段樹皮後還吃的很陶醉很忘我,這讓我更加受不了。


    簫老三捏著手指算起來,還時不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我和巴圖沒打擾簫老三,退到一邊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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