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手可是硬漢,他能疼成這樣,一定受了不小的攻擊。我心裏納悶了,不知道凶手拿什麽傷的人。


    這凶手挺怪,我和劉千手都被他收拾了,他現在殺我倆很輕鬆,可他一點這意思都沒有,一腳將地上的槍踢開,還想騎著摩托繼續逃離。


    劉千手不幹,吆喝一聲撲了過去。我看到這兒心說糟糕,他這是要跟凶手玩命啊。


    第九章夜襲(二)


    我一直覺得劉千手挺聰明一個人,看辦案時那縝密的心思和推理,這爺們智商不得奔一百二去?可現在一看,他虎了吧唧也就那回事吧。


    凶手都有意放過我們了,他非得跟人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倆還打不過這凶手,這叫什麽?純屬往死撞南牆呢。


    看劉千手撲到凶手身邊後,我就有種強製閉眼睛的衝動,我真不想看到接下來的場麵,心說弄不好劉千手死前都得被揍成豬頭樣。


    但打鬥聲傳來後,不得不說,我被劉千手的架勢弄愣住了。


    他半蹲著馬步,平推雙掌,一掌接著一掌的往凶手身上施壓,凶手也沒料到劉千手有這麽強,慌神之下被逼的連連後退。劉千手打幾掌,他就被迫後退幾步,尤其最後那一掌,還砰的一聲印在他胸口上。


    劉千手的招數絕不是擒拿,反倒有點武功的意思,我心說真沒看出來,劉頭兒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雖然我坐在地上很矬很沒形象,但還是忍不住鼓掌吆喝起來,“頭兒,就這麽打,揍那兔崽子。”


    在我給劉千手鼓勁的同時,凶手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後他也一改之前的動作,耍了一個古怪的姿勢。


    他雙腿一前一後,半握著拳頭彎曲著手臂,還把食指伸了出來,怎麽形容呢?好像一直大螳螂。


    我不笨,他一亮這招數我就知道他也是個武把子。要不是親身經曆這場麵,我保準懷疑他倆是在拍戲呢,不然怎麽突然出來這麽多武林高手?


    凶手率先發起攻擊,他出招很怪,不是拳頭不是掌,就用他那手指頭戳劉千手。劉千手試圖防守,可他哪防得住。幾回合後,凶手逮住機會在劉千手身上猛戳了幾下,劉千手身子瞬間不靈活起來,有種半身不遂的意思。


    我一點鼓勁的心思都沒有了,那凶手還走到劉千手身後拎著他脖領子一把提了起來。


    凶手塊頭大,劉千手長得小,他這麽提著劉千手,隔遠看,就好像大猴拎小猴似的。凶手四下打量著,又把劉千手拽到車門前,拎起他一使勁丟了進去。


    這下可好,劉千手上半身子趴在駕駛位上,下半拉身子耷拉在車門外,撅個屁股一動不動,明顯暈過去了。


    凶手冷冷的看著我。我心裏拔涼一片,甚至還特別想罵人,心說劉頭兒啊劉頭兒,你打不過事先說一聲啊,結果我還以為你能打過呢,剛才可勁鼓掌,全讓凶手記住了。


    我不知道凶手會怎麽對待我,我也實在沒那本事跟他肉搏,我冷冷看著他,凝視著他,心裏撲通撲通亂跳。


    我看不到凶手的眼睛,搞不明白他想什麽,他幹站一會後竟然一扭頭走了,騎著摩托從我麵前閃過。


    別看危險就這麽古裏古怪的過去了,我還是老半天沒動彈。等回過神後我第一件事就是踉蹌的向槍走了過去。


    在把槍握到手裏的一刹那,我心終於安穩一些。我又來到警車旁邊,想把劉頭拽出來。


    可劉千手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也沒弄動,最後不得已之下,我摸著他大腿根掐了掐。這地方是人的一個弱點,掐起來特別疼。


    沒幾下劉千手醒了,他哼哼呀呀自行爬了出來,還一屁股坐在車輪旁邊,腦袋也不嫌髒靠著車輪,一臉痛苦樣。


    我平時挺愛幹淨的,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湊合著坐在他旁邊,還小聲念叨一句,“頭兒,抱歉,我給你丟臉了。”


    “丟什麽臉?”劉千手悶悶的回答我,還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坐姿。


    他把手伸到我麵前,我順著他所指看去,發現他食指腫的不成樣子,很像街頭賣的烤紅腸。我聯係著之前的經過,問他,“咋了劉頭兒,你這手指頭是被凶手射的吧?”


    “沒錯。”劉頭解釋道,“那凶手是個武術行家,還會使用石子這類的暗器,今晚上咱們被他收拾了不丟人。”


    我想想又問,“頭兒,那咱們警隊上誰身手好?能跟凶手叫板?”


    劉千手搖著頭,“沒一個能行的,甚至要我說,三個一般警察一起上,都不是這凶手的個兒。”


    我聽得特別揪心,心說身為警務人員,竟打不過一個賊,我們還能上哪講理去?


    可我沒死心,有了個主意,“劉頭兒,要我說咱們不行就搬救兵吧,跟上頭說說,借來幾個特警或者特種兵。”


    我這麽說很在理,而且我還真不信邪了,特警和特種兵的身手還鬥不過這“民間高手”?


    劉千手倒很奇怪,立刻把我的建議否了,“我有一個人選,隻要他能出馬,這樁十字架凶殺案,保準能破。”


    我好奇心來了,問他這人是誰。劉千手就是不說,還告訴我,能不能請這人他說了不算,還得跟上麵要一個特權。


    我真懷疑這是何方神聖,但也壓著性子沒多問。


    我倆幹坐一會後,劉千手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讓警局派人來現場,還順帶讓他們去我家看看,試著套取更多有用的線索。


    在等支援的時候,我倆嫌風大,全躲到警車裏了。


    我還有個疑團一直沒解開,大半夜的,劉千手怎麽知道我追凶追到這了呢。


    他告訴我原因,“今天下午大玲子家那裏有線索了,是痕跡專家找到的一組鞋印,這鞋印很怪異。按走路習慣來看,一般人踩出來的鞋印,腳跟地方壓力會大一些,但這組鞋印相反,腳掌的壓力大。痕跡專家和我都分析過,造成這種原因的,隻能是這鞋印的主人練過功夫,很留意走路時的聲音。”


    這種分析我很讚同,因為我有次見過特種兵跑路,他們踮著腳尖用很怪的姿勢讓跑步時能不發出聲響。


    這也解釋的通為何凶手潛入我家時,我沒聽到腳步聲。


    劉千手還說,“凶手很可能是大玲子的男朋友,隻是她一直沒公開她男朋友的身份,周圍鄰居也沒見過,調查他有難度。另外我看到這組鞋印後就擔心你的安危,晚間開車趕過來時,正好看到兩輛摩托車飆過,就一路跟了過來。”


    我是越聽越慶幸,知道這是趕的巧,不然他晚到一步,我小命就丟了,至於凶手為啥不殺我倆,我懶著分析,也分析不明白,這種人思想都怪異,有些事常理解釋不通。


    等警局同事趕過來後,劉千手帶著我先走了,有了剛才的經曆,我是不敢回家了,而且打定主意,這案子沒結,我就一直在警局耗上了。


    等我要在會議室睡覺時,劉千手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走了進來,問我今天怎麽樣?喝了他的藥,腦袋裏還出現幻覺幻聽麽?


    他不提這事我都忘了,一提起來我火氣不住往上升,我跟他不客氣,劈裏啪啦倒豆子似的把晚上的遭遇說給他聽。


    我本以為劉千手聽完能著急,沒想到他倒咯咯笑了,隻是他剛被凶手揍完,尤其被凶手丟到車裏後,都有點鼻青臉腫的感覺了,這外表配著這笑,怎麽看怎麽天然呆。


    劉千手讓我放心,還拍了拍我肩膀說,“相信我,那藥你沒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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