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帆望著我們,想看看我們仨有什麽反應。


    杜興很實在,念叨一句真惡心,而劉千手呢,反應比較大。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望著片子,我發現他看似不經意的還摸了摸左胸口。


    那裏有他的秘密,也是神秘紋身的所在。羅一帆不知道這事,隻吃驚劉千手的舉動,而我卻合計上了,心說難道劉頭兒發現了什麽?


    我們誰也沒開口說話,都把目光盯在劉千手身上。


    過了很久,劉千手才回過神來,他對羅一帆說,“把片子倒回去。”


    幻燈片又出現那死狗的照片。


    劉千手問,“這個狗你們拿來做屍檢了麽?”


    羅一帆點點頭,詳細解釋起來,“我們一度懷疑這個狗有問題,它是富太太從小養到大的,一直很溫順,可那天很邪門,被富太太帶著出去遛彎時,突然發狂,將主人咬死。而屍檢結果是,這狗沒吃藥,也沒在發情期,甚至更沒有任何的病症。”


    我聽得心裏連連稱奇,狗又不是狼,尤其從小養大,不出意外是絕不會攻擊主人的。


    劉千手沒再問,麵上看他很冷靜,雙手卻緊緊握住椅子把手,甚至還不小心擰出聲來。


    接下來羅一帆又播了一些資料,但都無關緊要,我也沒在意。


    我們又聚在一起討論起來,羅一帆的意思,我們剛來,先用兩天時間熟悉下燕山鎮的生活習慣,這期間也順帶參考下這個案件更詳細的資料,等適應一些後,我們再著重調查破案。


    我認為他說的挺有道理的,可劉千手把他否了,強調說,“這個案子之前怎麽樣就怎麽樣了,不需要再調查,重中之重是那兩個幸存者,我們隻要從她倆身上下手,一定能找出古怪來。”


    其實我們查不查之前死者的資料,對羅一帆來說是無所謂的事,反正他都已經了解過了,我們“偷懶”也省著折騰他了。


    他沒意見,點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們明天就去看看那兩個還沒事的富太太吧。


    會議就這麽結束了,羅一帆回家,我們仨就近找了一個賓館住下來。


    我們仨仍是不想分開,但上次經驗告訴我,跟劉千手和杜興在一張床上睡是非常不明智的,他倆一個愛擠人一個愛搶被,我受不了。


    我們仨要了三人間,裏麵有三張獨立的小床。


    我也不知道他倆咋回事,都喜歡睡邊上,進了屋首先是搶床,我無所謂,就睡了中間。


    我們都吃過飯,也旅途勞累一天了,隨便聊幾句就都睡下。


    我睡的挺香,尤其那小米酒喝完,還睡的讓人特舒服,但奇怪的是,我夜裏突然醒了。


    這次驚醒的原因很奇怪,就是心頭慌,莫名的慌亂,也有種沒理由的恐怖。


    我有過夢魘的經曆,在破十字架凶殺案時,被它折磨過,可這次絕不是夢魘,身子也沒什麽束縛感,幾乎一難受就一下睜開了眼睛。


    我這時正側著身子,麵衝劉千手那邊,我睜開眼睛時身子沒動。


    但這是這麽偶然的,我發現一個怪現象,劉千手望著屋頂,雖然躺的板板正正的,卻沒睡,凝神望著上麵。


    我心說這咋回事?我雖然跟劉頭兒接觸很久了,但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很少,他今晚來這麽一下子,蠻嚇人的。


    我不信劉頭兒精神有問題,晚上發病什麽的,他一定沒事,而心裏有事。


    我一直對他的神秘感興趣,這次我耍滑一把,急忙眯上了眼睛,留了一個很小的縫隙,一邊假意繼續裝作睡覺,一邊觀察著他。


    我沒法子掐時間算,但估摸過了一刻鍾吧,他有其他動作了。


    他扭頭看了看我和杜興,發現我倆都睡的死死的後,起身坐了起來。


    我看不懂他在幹什麽,反正他不斷的打著怪手勢,有一種祈禱的感覺。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但也相信劉頭兒,他怪歸怪,絕不會害我倆。


    等做完這舉動後,他又躺在床上,扭身背衝著我。


    我看不到他的臉,也就不知道他是睡了還是接著想事,反正我挺不爭氣的,還想觀察他,卻眼一閉呼呼睡上了。


    賓館一般都提供早餐,給每一個入住客人開早餐票。我們昨晚來的晚,早餐票發沒了,前台服務員告訴我們,等睡醒了過去取。


    我們仨中,我起來的最早,主要是被尿憋醒的,我一合計既然起來了,那就下樓一趟把早餐票領了吧。


    這不是啥大事,我也沒驚動他倆。


    我下樓取票一切順利,等回來時卻發現一個古怪。


    我們的房門上粘了一支筆。


    這筆跟毛筆外形差不多,但看著要更原始一些,筆杆子是竹簽子做的,筆頭的毛看著也不一般,很粗糙很硬,倒像是大型野獸身上的毛發。


    我回想著,不過剛才真沒太留意,忘了出門時這筆在不在上麵,我還特意望了望其他房門,上麵可沒粘著什麽筆。


    我湊過去把這筆拽了下來,它就是被一截雙麵膠粘上去的。


    我握著筆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一邊吸著一邊把玩起來。


    我發現這筆杆上還印著紋路,看似雜亂無章,但又給人一種有規律的感覺,尤其筆杆上方還刻了一個字。


    這字刻得是比較深,但有些模糊,我看了半天,總覺得這是個孔字。


    劉千手和杜興都是老煙鬼,他倆被煙味一熏,全醒了。尤其杜興,還嗅著鼻子坐起來,盯著我說,“給我也來一根。”


    我把煙丟過去,他吸了兩口發現我握著的筆。


    這爺們來了興趣,湊過來問我,“李峰,你又碰到那筆販子了?被他忽悠買了一支筆?”


    我搖搖頭,把這筆的來由跟杜興念叨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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