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之前凶手就站在這裏,而且站的時間不短。


    可問題隨之而來,凶手去哪了?這玩具庫已經被我們排查一遍了,他總不能突然消失了吧?


    劉千手在附近找了找,發現一個電閘,他試著把電閘一推,整個庫裏一下全亮了。


    我們之前用電筒,看的範圍很局限,現在被這大燈一照,整個庫裏啥樣都一目了然。


    有一處地方引起我們的注意,這是另外一個角落,地上鋪著一個鐵板,這鐵板上帶著一個把手,我覺得這是個入口,這庫底下還有一個地窖。


    我們四個互相看了看,劉千手囑咐我們小心,我們又警惕的靠了過去。


    我是被嚇得敏感了,剛才馬蜂、蛆、老鼠都出來了,誰知道這地窖裏還會出現啥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把噴火器緊緊握住了,心說油缸裏還有些油料,真要有意外,我還能用它來應應急。


    我算盤打得不錯,但沒想到接下來會出現另類的“危險”。


    在地窖門被拉開的一刹那,裏麵掛出一股臭風來,這可忒臭了,除了劉千手忍耐力強,我們仨被熏得直翻白眼。


    也虧得我這手沒哆嗦,不然不小心按了開關,這噴火器別把我們自己人誤傷了。


    這地窖很高,估摸離地麵有三米的深度,隻有一個木梯子搭在入口處,算是連接的橋梁,裏麵還有點亮光,應該是有燈泡這類的東西。


    劉千手先有所行動,他稍微把腦袋往裏探探,看了看。


    我發現他看完就一皺眉,又對那兩個警員說,“你們在這看守,我和李峰下去。”


    我不明白劉頭兒咋想的,心說我們都下去,人多力量大,也有照應啊?但這是命令,雖然我和那兩個警員都不理解,但都遵守了。


    我發現劉千手變得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還把噴火器丟在一旁,順著梯子毫無防備的滑了下去。


    我可沒他那麽大膽,也不嫌費勁,扛著滅火器,一點點往下爬。


    在我下去以後,劉千手招呼那倆警員,把地窖門扣死,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開門。


    我趁空大體看了一眼,這地窖不算大,但也不小,一百來平的樣子,在犄角鋪了一層稻草,上麵躺著一個人,這就是我讓擔心好幾日的杜興,看樣他昏迷了。


    而那個凶手,就坐在杜興旁邊,冷冷的看著我們。


    這也算是我頭次與凶手正式打了照麵,但他長什麽樣,我仍不知道,他帶著麵具,把容貌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他舉動很怪,正捂著肩膀,那裏挨著羅一帆的一槍,半個肩膀頭子都被血染紅了,他也不覺得疼,反倒歪個腦袋打量著我們。


    他不緊張我緊張啊,我拿噴火器指著他,還看了看劉千手,那意思咱倆圍過去逮捕他?


    其實我心裏一點譜都沒有,他還有杜興當人質呢,要借機要挾,也是個麻煩事。


    劉千手沒看我,我發現他也好怪,竟然跟凶手一樣,也歪著腦袋打量起對方來。


    我心說這什麽毛病,咋在這場合流行起歪脖子了?


    劉千手開口說話了,不過這話我聽得似懂非懂,他告訴凶手,“你很厲害!我們一共四個人,現在一個被你擒住,一個受了傷。”


    我一合計,那被擒住的應該說的是杜興,那受傷的應該說的是第四人。


    凶手雖然沒說話,但他眨著眼睛,很明顯是在很認證的聽著。


    我發現劉千手看到凶手後有種見到朋友的感覺似的,他突然苦笑起來,還一把將胸口扯開,露出左胸圖騰,繼續說,“你那金笛子不一般啊。”


    第二十章梅山來客


    在我們來燕山鎮後,劉千手多次出現暴躁的症狀,而且巧合的是,每次都伴隨有金笛音的出現。


    我有過這種猜測,劉千手怕這種雙音金笛,按說這笛音隻會刺激馬蜂,他一個老爺們為什麽怕呢?尤其我和大油當時也聽了,都沒太大的感覺啊?


    在劉千手露出左胸圖騰後,那凶手突然來了興趣,也沒在乎劉千手這句話,他還把脖子正了過來,用不純正的漢語說,“原來是這樣,我輸的不冤。”


    我發現他倆現在的身份不像警察與凶手了,反倒有點多年未見的朋友的意思。


    我想說點啥,把這種怪氣氛破壞點,但問題是,我不知道咋說,有種插不上話的感覺。


    沉默一會,劉千手又問道,“陳小魁也是六步溪來的吧?你倆什麽關係?”


    凶手哼哼獰笑起來,並沒回答。可我看他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你管得著麽?


    凶手還一伸手,把麵具摘了下來。


    我一時間愣住了,我一直以為他是長卷發,可誰曾想他是個光頭,那麵具和長發是黏在一起的。


    這還沒什麽,讓我更接受不了的是,他左臉頰上也有三顆痣,曾品字形分布。


    這跟錘王問天的黑痣幾乎一模一樣,我可不信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不同的人痣還能長得這麽一致的。


    那凶手顯得很冷靜,他右手本來捂著左肩傷口,這時拿下來,一摸兜掏出一個小鐵蒺藜來。


    他當我們麵把鐵蒺藜頂在太陽穴上。


    這動作我哪還不明白啥意思,他不想活了。


    其實他殺了人,死掉是應該的,可現在不能死啊,合著他沒把案件交待明白就死,他倒省事了,我們怎麽調查?


    我對他連連擺手,讓他冷靜。


    可他根本不聽我的,盯著劉千手來了一句,“你個叛徒,早晚有人來收拾你!”


    他真狠,說完一用力,把鐵蒺藜刺了進去。


    這可是人的大穴,鐵蒺藜一進去的瞬間,他雙眼唰一下就紅了,尤其配合那眼神,猙獰的嚇人。


    我看的極不自在,還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有種捂眼睛不看的衝動。劉千手反應更大,他一直盯著凶手,眼裏還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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