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路上沒車,我開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指定地點。


    我先使勁敲門,還喊了幾嗓子,不過沒人回應。我心裏咯噔一下,也反應過來一件事,這才幾點?侯國雄還沒上班吧?


    我跟杜興念叨一句,說我們都笨了,咋就忘了侯國雄不在的可能呢。我說完還拿出手機,想找劉千手要電話號碼,讓侯國雄快點趕過來開門。


    但杜興攔住我,指著門說,“侯醫生肯定在,這時候不用客氣了,你一腳把門踹開,咱們強行進去。”


    我心說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啊?但腿上卻沒耽誤,飛起一腳,狠狠踹起來。


    這就是很一般的入戶門,我踹到第三腳時,門開了。


    果然跟杜興想的一樣,侯國雄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筆記本聊qq呢。我都聽到嘟嘟嘟的qq提示音了。


    侯國雄臉色很差,很陰沉,看著我們到來,目光中竟露出絲絲凶氣,這把我嚇住了。


    侯國雄沉默一小會,冷冷問我們幹什麽。


    我卡殼了,不知道咋解釋好。杜興壓根是懶著解釋,招呼我又把門關上,他還搬個椅子坐在門旁邊,順手拿了一把刻紙刀。


    別小看刻紙刀,這東西也很鋒利的,要是能頂到人脖子上輕輕一劃,保準是致命傷。


    杜興的意思很明顯了,怕槍煞破門而入,他躲在門後要來一把突襲。


    我有點尷尬,杜興這一係列舉動太不把侯國雄當回事了,不過侯國雄倒沒怪我們,反倒拿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瞧著我們笑起來。


    我突然發現,這爺們性格好怪,剛才還怒氣衝衝的,怎麽現在又開心了呢?


    我是累,但還沒累到站不住的程度,我就陪在杜興身邊,靜候槍煞。


    這樣熬了一個多鍾頭,我有點失去耐心了,心說這槍煞到底來不來了?還是說我們玩了一手烏龍,那廁所裏蹲的壓根就不是他?


    我正猶豫呢,意外出現了,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出現在窗戶處,他還踹了一腳,把玻璃踢碎,迅速的鑽了進來。


    這人帶著口罩,裹著一件風衣,但我還是一看就認出來了,他是槍煞。


    我真沒想到槍煞會用這種方式跟我們見麵。他進來後就把彎刀掏了出來,指著我倆,還把麵罩摘了,說了句別動!


    他臉都沒法看了,爛的不成樣子,有些地方的皮肉都塌陷了,往外冒著血水,身子也不由得打晃,這都表明他臨死不遠了。他還有隻胳膊受傷了,是被杜興用狙擊槍打的。我本以為他這胳膊能廢了呢,沒想到沒那麽嚴重,或許那子彈隻是擦邊吧,並非傷到他的筋骨。


    我和杜興沒帶槍,相比之下,我們處於絕對的劣勢,尤其杜興手裏握著的刻紙刀,在彎刀麵前,顯得跟玩具似的。


    槍煞獰笑了,似乎這麽用刀指著我們,對他來說是件很有快感的事。他還把刀來回在我們倆之間遊蕩著,拿不定注意先殺誰。


    這時候侯國雄說話了,他語氣依舊冰冷,對我們仨說,“把武器都放下。”


    杜興很聽話,手一鬆把刻紙刀丟到地上,但槍煞不管這個,還猛地把刀指向侯國雄,問了一句,“你他媽又是誰?”


    我本來以為侯國雄能跟槍煞認識呢,或者說這兩人有什麽關係,不然劉千手讓我倆找他來幹什麽?


    可槍煞一句話,讓我整個心一下跌入穀底,我心說劉千手這逗比啊,他是不是累糊塗了,瞎指揮我們一次?這槍煞跟侯國雄明顯就是陌生人嘛。


    我眼睛四下打量起來,想找點武器,準備跟槍煞拚命。但侯國雄這裏真沒啥東西,除了那刻紙刀外,我附近隻有一個花盆。我心說我總不能捧起花盆往槍煞身邊衝吧?


    侯國雄聽完槍煞這話就一直皺眉,這時又緩緩說了一句,“你再好好看看,難道真不認識我了?”


    他說完臉色猛地一沉,表情猙獰起來。我也順帶著看了一眼。我發現現在的侯國雄好可怕,倒不是說他這猙獰勁有多嚇人,而是他身上隱隱露出來的氣場,讓我從裏到外的被震懾住了。


    氣場這玩意兒還真不好形容,反正我感到很壓抑,甚至能品出這裏麵充滿著無盡的殺氣。


    我真想不明白,侯國雄隻是一個醫生,怎麽會有這麽可怕、凶狠的氣勢呢?


    槍煞驚訝了,他表情變來變去的,最後不敢相信的反問一句,“你是小政委?”


    看著侯國雄微微點頭,我有種要當場翻白眼的感覺,心說今天這事太瘋狂了,我本來還擔心侯國雄跟槍煞不熟呢,現在一看,他倆何止是熟啊,還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老戰友呢。


    小政委!這一聽就是軍隊的人,難道侯國雄也是部隊出身?那我和杜興找他,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第二十六章謎中謎


    看著這場麵,我腦袋混亂了。我對杜興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槍煞和侯國雄是兩個人,咱倆也是兩個人,敵我雙方一對一,可對手都很強悍,咱倆還有生還的可能麽?


    我是把這事往壞裏想了,也虧得劉千手不在場,不然我保準開口罵他,心說這個邋遢鬼,忽悠我倆來這兒,這可把我倆坑苦了。


    杜興倒沒這麽悲觀,他還打手勢讓我穩住,又扭頭望著侯國雄。


    現在的侯國雄哪有心理醫生的樣兒?反倒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真的有種部隊政委的感覺。他對我和杜興下令,“你們出去,沒我命令不要進來!”


    他這話讓我特別吃驚,我倆要能出去,無疑是撿了條命,但這麽一來,槍煞怎麽辦?難道任由他留在這裏不管麽?


    我是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但杜興把我攔住了,還強行往外推我。他腿受傷,推我的力道不是很強,我要掙紮的話,他根本推不動,但我也搞不懂自己怎麽想的,最後接受了杜興的“建議”,扶著他一起走出去。


    侯國雄隻是說讓我們出去,並沒讓我們離開,他這診室還隻是個門市,我們就隻好在路邊站著,等待起來。


    其實這麽冷靜的想一想,我有些明白了。我猜測,侯國雄就是我一直要找的第四人,尤其剛才我和杜興闖進來時,他還聊qq呢。都說人不可貌相,我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刀郎,是個耍彎刀的行家。


    我覺得杜興肯定知道啥內幕,又追問幾句,杜興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太多的東西,隻是在來之前,劉千手特意給他打個電話,讓我們到這之後,全聽政委的話。


    這是我印象中杜興是第一次來見侯國雄,我以為他跟侯國雄不認識呢,但聽他的意思,他竟然也給這侯國雄叫政委。


    我發現自己好笨,腦袋裏合計半天,卻越想越迷糊,劉千手和杜興在部隊當過兵,這是毋容置疑的,論輩分,槍煞還是他們的老前輩。但這侯國雄又算是哪一批人呢?他既是槍煞的小政委,又是這哥倆的政委,難道說,他們四個人也有什麽聯係麽?


    我突然覺得整個二探組就數我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什麽都不明白。不過我也記得一句老話,有些事不要較真,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真要知道了反倒壞事,而且憑我跟杜興的交情,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就是了。


    杜興腿吃不住勁,站不了太久,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這路邊也沒個椅子什麽的,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但為了陪他,索性也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我掐表算著,我們足足等了半個鍾頭,診室的門才打開,侯國雄對我倆擺手,讓我們進去。


    我扶杜興進去時,依舊有些提心吊膽,甚至剛進門,我就特意四下瞧了瞧,想知道槍煞站哪了?很奇怪,整個診室裏並沒看到槍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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