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規則很簡單,每一輪列車到站前,你們都可以選擇手中的一張牌猜到站人數。”


    “猜的最接近的那個人能夠獲得車票,差得最遠的人則要接受懲罰。”


    “當然,也可以選擇棄權,但連續棄權不能超過三次。”


    人偶一邊怪聲說著,一邊興奮地在桌子上滾來滾去。


    “猜的數最遠會有什麽懲罰?”林遠皺了皺眉。


    人偶聽著這個問題,在那具無頭屍體麵前突然一個急刹。


    “哎呀呀,這個家夥怎麽還留在這裏。”


    他圓滾滾部分手指的木頭手在桌麵上敲擊兩下。


    黑暗中有兩個被黑布籠罩著的人影推著一輛推車出現在車廂前端,兩個黑色的人影飄過去,也沒見著手,就將屍體抬起來扔到了板車上。


    車子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聲響被推著再次消失在車廂裏。


    林遠在玩偶看著屍體被搬走的時候感到了一絲絲滑稽。


    他以為這樣恐怖的場景,至少會出現更匪夷所思的處理屍體方式。就算桌子直接把那具屍體給吞了,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剛才那位先生的運氣太差勁了。一般來說,和人數相差最多的人隻需要支付一百積分就好了。”


    按照一次試煉隻能積攢十積分來算的話,這得是十回試煉才能保一次平安啊。


    不說林遠一分沒有,他壓根神場試煉還沒參與過十次。


    一張車票能賣那麽貴?


    林遠也不知道這好幾十站到底是什麽情況,看著那個人偶巡邏一樣滾到別人麵前,掀開牌看了一下自己剛抽到的是什麽數字。


    七、k、四


    這三張牌對於林遠來說都不太友好。


    林遠歎口氣,將撲克揣回兜裏,“我還有個問題,一輪如果隻有一個人猜了會怎麽樣?”


    “算你運氣好,隻要人數相差在六以內,車票屬於你啦。”玩偶語調怪異,猛地一仰頭,詭異的笑臉對上林遠。


    嗬,這壞事兒還能變好事兒了?


    說真的,林遠到現在都沒鬧明白,這玩意兒的三張臉是都能看見,還是隻有轉到某一麵的時候能看見。


    因為林遠注意到它的身體似乎分前後,一側為黑色,另外一側用白色的熒光塗料塗出了一個小方塊。


    “決定下注的時候隻要將牌麵放在桌案上掀開,就相當於參與本輪下注啦。”玩偶介紹了遊戲的最後一步,滾到桌麵正中間,三個腦袋上的眼睛全部閉了起來,不再出聲。


    像是一個安靜的擺件。


    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它會突然站起來。


    五十站,如果能達成合作的話,一輪出一個全都能離開啊。


    林遠試探著清了清嗓子,“幾位,咱能聊聊嗎?”


    他說話,玩偶倒是也沒發聲。


    看樣子玩偶並不阻止車廂內的玩家交流。


    “這列車前頭開過幾站啦?你們都參與過遊戲了嗎?”話一問出來,林遠就發現自己先前的主意裏有個悖論。


    每三輪必須猜一次,這就讓他們不可能每次都隻有一個人猜。


    前麵放跑的人越多,最後一輪自己就越危險。


    一輪隻有一個人猜的概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正因如此,林遠發出示好的談話邀請也沒人搭理他。


    於是第一輪林遠決定觀望。


    錦淩晃著腿,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她抽出來的那三張牌就隨意地放在桌麵上,並沒有想要收起來的打算。


    甚至她都沒有翻開那幾張牌看過。


    林遠倒是有點兒緊張。


    “你把牌留在桌麵上,一會兒要是算你參與遊戲了,我可沒有一百積分幫你賠。”


    “你這麽小氣的嗎?”


    “窮。”


    錦淩氣悶的噘下嘴,把牌拿起來抓到手裏。


    “我不懂啊。”


    “這三張是什麽?123嗎?”


    在林遠身上這段時間,錦淩壓根沒有接觸過撲克這種現代娛樂手段,她也就會數正中間有幾個圖案。


    反正就是猜人數的嘛。


    林遠看見錦淩話音剛落,那六個姿態各異的人突然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林遠他們所在的方向。


    投來的目光全是羨慕。


    “......”看來這些人牌麵都挺大的啊。


    林遠扯了扯嘴角,看向錦淩,“要不......這輪你猜個試試?”


    “隨便吧,反正本姑娘才不怕那個木頭精。”錦淩傲嬌的翻了個白眼,隨手拿了個二拍在桌麵上。


    她們就是兩個人上來的,要是真有人上來怎麽得搭個伴吧,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也不想想這一車廂的人都是單著的。


    林遠看著那六個人有三個徹底變了臉色。


    即使在知道錦淩的牌麵會很小的情況下,這一輪還是有四個人下注。


    透過他們臉上難看的表情,林遠不難猜出來,這是那三個人必須下注的第三輪。


    另外三個人有兩個臉上但看,還有一個很淡定。


    看那樣子,手裏應該也有小牌。


    當然,也不排除這些人故意做出這樣的表情來迷惑人。不過從介紹遊戲的玩偶身上還要漆熒光塗料這一點來看,擁有夜視能力的人應該不多。


    所以所謂的迷惑人應該沒有太大的意義。


    至於對方是否是在塞西遊蕩的老手?


    開玩笑!


    老手會蠢到上這輛列車嗎?!


    林遠寧願順著大街走上個三天三夜。


    就算讓他睡大街上也會來參與這個垃圾遊戲!


    他討厭這種需要拚運氣的遊戲,而且這車還不知道把他們拉到什麽地方去,回忘憂酒吧也是個問題。


    要是跟去厄場的安全區一樣在心裏默念就直接能回去就好了。


    在林遠內心歎息個不停的時候,列車緩緩停下。


    車上的玩偶猛地睜開了眼睛,從桌麵上跳了起來。


    “這輪有新的玩家加入咯。猜猜到底有幾個人?我們這一輪最幸運的朋友就是——”玩偶可以拖長了調子,在眾人麵前滾了一圈,最後唰的一下來到了錦淩麵前。


    “恭喜你,新人,你是這次猜人數最接近的人。她麵前的2號撲克憑空消失,一張黑金色的車票掉在錦淩麵前。”


    “現在請將你剩餘的撲克交出來吧。”


    在玩偶醒來之前。


    林遠偷偷跟錦淩換了牌。


    他把k換成了一。


    這種遊戲,還是拿著小牌安全。


    沒想到浩浩蕩蕩直接走進來了四個人。


    那三個不得不這波參與遊戲的人頓時臉色十分花裏胡哨。


    看樣子手裏拿著四的不少。


    估計這些人是想省著小牌下一輪用。


    林遠看著那些人麵前的牌也都憑空消失了,而工具人玩偶並沒有給他們補牌的意思。玩偶一如既往的對新人比較感興趣,不過軲轆到那四個人麵前,林遠居然看到玩偶臉上又出現了新的表情。


    三張臉同時變成了失望。


    “怎麽又是你們四個!”


    “會組隊上你這破車的,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走在最前頭的冷峻男人冷淡的回應他一句,坐到了最外麵。剛才死人坐過的位置。


    林遠張了張口,什麽都沒說出來。誰知道他屁股底下坐著的位置,之前有沒有放屍體呢。


    “為什麽你不給他們四個發牌啊。”錦淩把玩著手裏那張車票,好奇的抬眼看過去。


    無論是逆天的好手氣、下注還是成功贏得車票都沒能讓錦淩臉上出現什麽波動。林遠挺佩服她那種無知者無畏的強大勇氣。


    他是不知道錦淩到底有多厲害。


    但從她什麽都沒搞清楚就也被試煉場拽進來這一點,林遠就確定她沒辦法跟試煉場的規則抗衡。


    “我們已經拿到過十次這輛列車的車票了。”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兒回應了錦淩的疑問。


    “十次之後再乘坐這輛列車就不用再爭取車票了嗎?”


    雙馬尾女孩兒沒來得及再說話,玩偶陰慘慘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喂喂,你們當遊戲執行官不存在的嗎?那可是遊戲的隱藏彩蛋,你們怎麽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這是林遠第一次聽見它的自稱。


    遊戲執行官?


    這個世界,是那兩個人的遊戲嗎......林遠腦子裏又出現那一男一女的片段,此刻他甚至回想不出當中任何一個人的樣貌。


    隻是直覺那個露出過臉的女人很美。


    男人的慘叫聲將林遠的思緒拉扯回來。林遠定睛一看,坐在他斜對麵的人斷了一條手臂。


    玩偶腦袋左右搖晃了一下,發出哢啦一聲輕響。


    奇怪......剛才這個玩偶,白色熒光的那麵是衝著自己這邊的嗎?


    “他隻有五十積分,剩下的隻能拿一隻手來抵賬啦。”


    “其實我應該砍掉他半拉脖子,但誰讓我是這麽仁慈的執行官呢。”玩偶嘖嘖出聲道。


    那四個新人當中的雙馬尾女孩兒一直跟錦淩俏皮的做著眼神交流。還有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二歲的小姑娘靠著最開始說話的男人困倦的眨著眼睛打哈欠。他們領頭的男人看著很冷傲。抱著一根像是棒球棍一樣的武器,身形坐的筆直,靠在窗邊閉目養神。


    另外還有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看上去一臉凶相,手裏牽著一條黑狗。那條狗長得跟黑背有點兒像。


    林遠因為一隻狗而對一支隊伍瞬間升起好感。


    “好了,親愛的玩家們,期待下一輪遊戲投注的玩家哦。”玩偶笑嘻嘻的滾回桌子最中央,再度像斷電一樣關閉了它身上自帶的熒光。


    “這個時候說話,執行官是聽不到的,也是給玩家商量對策的機會。”牽著黑背的男人突然粗聲開口。


    “嘿,大塊頭,如果被人不想商量怎麽辦?”錦淩眯了眯眼睛朝他喊道。


    “反正是你們進行遊戲。”男人粗聲道。


    看板著臉他的表情,隻會讓人想到這個粗野的男人隻是在說風涼話,而不會想到他是真心想別幫人。


    剛才被割斷手臂的男人崩潰的大哭起來,他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們,讓我通過吧。我家裏還有兩個一歲大的孩子,我不能死在這裏......”


    “誰沒有自己的家庭?”


    一直沉默的人群終於陸陸續續有人開口。


    隻是變成了訴苦與比慘大會。


    林遠一直沒再開口。


    就目前狀況來說,那個手臂受傷的男人,確實是這個場合裏最慘的人。


    林遠此刻有些後悔他將十三換了出去。


    每一張牌都應該有意義,這會兒能直接進來四個人,一會兒怎麽就不能上來十三個人呢!那個壯漢的話已經表明了,這個遊戲其實存在很多隱藏的規則,他們甚至參與超過十次。


    林遠開始感覺有些煩躁的鬆了鬆領口。


    “嘿,那個小哥哥是跟你一起的嗎?”雙馬尾女孩兒朝著林遠挑眉吹了一聲響亮的口號。


    話卻是朝著錦淩問的。


    “小哥哥?”錦淩晃著腦袋擰著眉毛,“這麽個糟老頭子你叫他小哥哥?”


    “......”林遠不知道錦淩在抽什麽瘋。


    怎麽他就老頭了!詆毀自己對於這個萬年老妖婆難道有什麽好處嗎?


    “你就別開玩笑了!”雙馬尾明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帥哥,你放心投,輸了我幫你補償積分。”


    “你陪我一夜就行。”雙馬尾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林遠曖昧的拋了個媚眼。


    林遠倒是沒料到,自己還能叫個女人給看上。


    雙馬尾說了這句話之後,另外幾個比慘的人瞬間忌憚的看向林遠和女人。


    那個手斷了的人忐忑的朝著女人開口,“姑娘,你可不可以也幫幫我,我還不想死......”


    “對啊,如果你積分富裕的話,你幫幫我們吧......隻要有積分,我們其實都可以活下去。”


    一堆人頓時轉移了話鋒,全都希望女人能拿出積分來幫助他們。


    雙馬尾仍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語氣輕佻,“我是有幾萬個積分,可我為什麽幫你們?”


    “我看上小哥哥了,想幫他。至於你們,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話很難聽,但就是試煉場的現實。


    一群人臉色難看。


    車廂內陷入了一片靜默。


    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睜開了雙眼,“鈴鐺,你怎麽又在亂說話。”


    “本姑娘就是實話實說嘛。”


    “你看對麵那兄妹倆,是不是也能加入我們啊。”雙馬尾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們的視力還挺不錯的。”


    “長得也好看,帶在身邊也養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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