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店裏的那個男人也很奇怪。


    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有能力有擔當的。


    林遠轉悠一圈又走回到這家店門口,卻發現店麵整個變了樣子,門口用圈紅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卷簾門放到最底下,整條街也都空落落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些來往的路人都已經不見了。


    林遠發現隻剩他自己一個人站在這條街上。


    這變化有點兒突兀。


    林遠左右環顧了一下,遠處的平房已經被拆了一半,一地的廢磚頭破水泥,廢墟從遠處往這邊蔓延,但到離這家破飯店還有三家店鋪時候停止了。


    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時間點。


    林遠正想著,卷簾門的拆字旁邊突然開始浮現出墨黑的字跡。


    當前為遊戲第一場景,請盡量搜尋到足夠關聯線索,遊戲空間停滯時常為兩小時,兩小時後將自動切換為第二場景。


    那行字在出完之後便重新消失在門上了。


    自己這遊戲還玩出vr感了?


    林遠彎腰試探著想把卷簾門拉開,卻發現地麵上上了把鎖。從旁邊廢墟裏找了兩根鐵絲把鎖捅開,林遠沒廢太大勁就進到了飯店裏。


    這會兒他倒是能摸到東西了。


    一條空無一人的老舊街區由著他一個人造,林遠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找點兒啥。這有什麽好關聯的,幾十年前的地方,也找不出跟火鍋店爆炸相關的東西啊。


    正想著,從店裏躥出來一隻有貓大的黒耗子,蹭蹭蹭地從林遠身邊衝過去。林遠被老鼠嚇了一跳,老鼠逃躥離開之後,世界又恢複了一片安靜。


    他繼續朝裏走,進了飯館的後廚,後廚裏有著散不掉的油煙味,牆壁也被熏的黑漆漆的,上麵落了不少蒼蠅,在林遠走過去的時候嗡的一下四散著分開。


    後廚裏堆滿了各種垃圾,已經腐爛變黑的蔬菜,喝空了的飲料瓶堆在角落裏,地板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林遠落腳覺得黏糊糊的,鞋子踩在地麵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呆的越久越覺得頭昏。


    倒是沒什麽異味,可能是他在這種情況下也聞不到周圍環境中的氣味。


    找線索......這裏能有什麽線索。


    案板還是那種老舊的圓形木樁板子,又厚又重,上麵布滿了黑漆漆的刀痕,一看平時就沒有好好刷過。


    在這兒吃飯真不會食物中毒嗎?


    林遠站在那兒,腦海裏轉過了很多匪夷所思的。這裏應該是從來沒打掃過衛生吧。


    場景被原貌保留,沒有辦法通過氣味判斷,讓林遠有些無從下手。這裏一定有什麽東西才對。


    林遠仔細找過之後,感覺這裏似乎少了一把厚重的菜刀。


    看案板上的痕跡,這裏應該是有用來剁骨的重刀,而實際上這裏的菜刀都很鈍,至少看上去沒那麽鋒利,甚至因為不常用都出現了鏽跡。


    會不會是因為時間隔的太久菜刀才會鏽掉。


    林遠自己也不太確認。


    林遠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身子翻了垃圾桶。可能因為聞不到氣味,雖然看著挺髒,他也沒去找什麽墊手的東西,而是直接扒垃起圾堆。


    很快他就找了很多可疑的抹布。


    這些抹布被剪碎成很細碎的小塊,整個呈現幹硬的黑褐色,這手感。有點兒像幹涸的血塊。這個抹布可能曾經擦過血......在廚房裏會出現這種東西倒是不奇怪,尤其是這種飯店的廚房。


    處理肉食的時候很容易滴落血湯,用抹布隨手擦過也可能,但這麽費心的處理掉未免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有不是人嫌的沒事情做,剪掉抹布算是怎麽一回事兒。


    林遠繼續在蒼蠅亂撞的空間裏找新的線索,最後順著蒼蠅扒到壁櫥裏,他打開櫃門的時候,更多的蒼蠅忽的湧出來。


    裏麵堆滿了腐爛的肉塊。


    發黑的暗紅和白色相間的肉塊中,湧動著很多驅蟲,在林遠拉開櫃門的時候,很多趴在櫃門上的白蛆撲棱棱的掉下來。


    這些肉......是被忘記在這裏的,還是由於其他什麽原因留在這兒的。


    林遠湊近了仔細觀察一下,發現自己並未見過這種肉類。尤其是剝皮剔骨後又被切成了整齊的小方塊,讓他難免生出不好的聯想。


    更詭異的是,他在這個房間裏一塊骨頭都沒找到。


    如果是肉排的話,應該不至於一塊骨頭不留吧。而且這肉質......


    林遠默默收回手,站在水龍頭旁邊想洗,打開之後卻沒有誰流出來。摸完那個東西他後知後覺的感到頭皮發炸,想用‘這隻是個遊戲’強行安慰自己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應該這裏還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線索越多後期能夠不那麽被動。林遠轉著念頭,又進了旁邊很窄小的雜物間。


    在雜物間裏,他找到了一張髒兮兮的員工值班表。


    裏麵出現最的是王淑琴和趙廣石兩個名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麗琴的人標注是服務員,估計是這家老板雇傭的員工。


    當然不排除值班表裏並沒有兩個老板的名字。


    林遠默默記住三個人的姓名,如果能遇到這三個人的話,她們說不準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兩個小時到了,林遠一直沒出這家店麵,也沒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他這回親眼瞧見了周圍的景象突然被白霧所籠罩。


    白霧散開之後,如今的商業街出現在了林遠麵前。


    林遠直接出現的位置就是火鍋店門口,剛站住的時候就看見了人群中一陣驚呼,一隻肥碩的耗子從店裏衝了出來,引得人們一陣驚呼。


    火鍋店裏的服務員止不住的跟人道著歉,店裏看見這一幕的客人還是不斷從飯店中離開。


    在看上去這麽幹淨的一家店裏看見這麽大一隻老鼠,對每一個客人都是一種視覺衝擊,店家再有誠意的挽留也沒有絲毫作用。


    估計這家店口碑是要完了。


    林遠看著周圍的畫麵忽的又一轉,一個背著斜挎包的女孩子蹲在店門口,貼了一張聲明。


    聲明上寫著由於店麵主人看火鍋店生意火爆,要求加收租金,遭到拒絕後想要強行收回鋪子,但當初簽的合約還有兩年才到期,於是對方便想出了往店內放老鼠,讓火鍋店損失口碑的陰招。


    那天從店內跑出的老鼠學名大家鼠,隻在南方出現,北方的老鼠是無法長到那麽大個頭的。希望大家能夠有自己的判斷,我們是一家有良心的火鍋店,絕對不會不顧食品安全問題采購問題貨品,更不會不注意環境衛生到讓老鼠在店內長到那麽大的個頭。


    林遠站在門口看完之後覺得這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貼個告示跟寫作文一樣。


    但是這就差指名道姓的說這是租地方的人在使壞,不是得罪人嗎。


    林遠剛轉過這個念頭沒多久,砸場子的人就來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書吧的女老板,身邊跟著一個帶著眼鏡,長相儒雅的男人。這個男人長得跟之前吵架的那個不一樣。


    林遠目光閃了閃,默不作聲的繼續看著。


    “姑娘,你這就不對了吧,你這樣讓合約到期之後我們怎麽找下家租店麵的人?”


    “當初咱們一口氣簽的合約是太長了點兒,你看著便都是一年一續租,當初咱們一口氣簽了四年的,你說你一個人在外地不容易,我雖然為難但也同意了。”


    “現在這黃金地段商鋪的租金都翻了六翻了,我讓你稍微漲一點兒租金不過分吧。咱們這也是有商有量的,以後如果你不想搬咱們還能繼續合作,現在怎麽你店裏出了老鼠,你就直接把這麽一屎盆子扣我們家腦袋上了。”


    “你這個東西貼在這裏,不是給我找不痛快嗎?”女人雙手環胸,很有氣勢的跟對方爭辯著。


    那個小姑娘一個人麵對著五六個人也不怵,“那你們這麽多人來是想怎麽樣?砸場子嗎?我跟你們說,這裏門口正對著攝像頭。”


    “是你們先找人尾隨我進我家的小區,想要逼我簽你們補租金的合約的。你都用了那麽髒的手段了,往店裏放耗子這事兒,除了你們我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幹了。”


    林遠低著頭摸了摸鼻尖。


    聽著這兩夥人各執一詞,還都挺有道理的。


    如果那種老鼠真隻有南方才有,那是不是證明他在老房子裏看見的那隻老鼠也是有人放進去的?


    誰那麽缺德,沒事往別人飯店裏放老鼠。


    再說這女的,已經簽過的合約還想要加收租金,當合約是兒戲嗎,想改就改,還找人尾隨一個小姑娘。


    林遠心裏對那個老板的印象瞬間降低了許多。


    但這女人怎麽回事兒?保養的這麽好,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一點兒變老,看上去還像是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那小姑娘旁邊也沒顯得太老。


    “我們也沒別的意思,你貼的這破通知還是揭掉吧。至於租金你實在不願意多交,我們也沒想把店麵收回來,別鬧的太難看了。”


    “老鼠如果不是你們放的,那還能是誰放的。”小姑娘不依不饒,“除非你們說出個三六九來,我店裏的衛生絕對過關,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


    女人嗤笑一聲,“說不準是同行惡意競爭呢,我又沒住在你店裏,怎麽知道你店裏什麽樣。再說誰天天閑的等著盯你這點兒小錢。”


    “我和老公前兩天剛去外地旅遊,今天早上剛坐動車回來,才回來就有人跟我打電話說你在這兒貼告示汙蔑我們。你個小姑娘心別這麽黑。”


    剩下就是這兩個女人唇槍舌戰各執一詞。


    聽的林遠一頭霧水。


    吵半天雖然詞換的挺勤快,但是內容一直也沒變,不知道她們怎麽還能一直互罵卻不商量解決方案的。


    這看樣子不是來拿告示的,而是來昭告世界的吧。


    林遠才這麽想,兩個女人的戰爭終於升級,跟在書吧老板身邊的那個男人直接走過去撕了告示,那個女生冷笑一下,“沒事,你們撕吧,反正我又不是隻能印一份,你們走了之後我再貼。”


    “......”林遠其實挺想提醒她不要逞口舌之厲的,等這些人都走了之後你直接拿出來海報再貼補好麽?!當著這麽多人也能這麽剛?


    後麵越聽林遠越覺得這兩個人都有問題,那個小姑娘為人處世也太直了,基本上站在自己的角度有啥說啥,對於自己的禮儀寸步不讓。


    而且老鼠這個事兒她就是很堅定的按頭是書吧老板搞的。


    林遠卻聽到那個老板有幾句一直在解釋這個事兒真跟自己沒關係,但之前尾隨她的事情老板娘也承認了。


    “家裏長輩生病了,真的需要用錢,這鋪麵現在租給你們,我們都算虧損的,你不知道物業費都快漲得超過你租金了,你不能隻顧自己好不管我們的死活吧。”


    “可當初合約都簽了,那是有法律效益的,你今天買了斤大米,明天大米漲價了,你還會給老板送錢過去嗎?你不會,我也不會。”小姑娘氣哼哼的說了,直接扭頭回了自己店裏。


    老板娘站在門口,目光陰鬱的盯了一會兒裏麵。


    “紅姐,咱們怎麽辦?”跟著她來的幾個男人湊過去問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又不是真打架來的......”叫這麽多人過來,其實是怕人家店裏的服務生出來幫忙,沒想到她就一個人站在店外麵跟她吵,看上去真像她組團過來欺負人的。


    “小姑娘挺有心機的,難怪把這層的火鍋店全都擠走了。她在二層得罪的同行不少吧,這屎盆子怎麽也不該扣咱們頭上啊。”


    “要我說紅姐你當初就不該看她可憐把店麵租給她。”幾個人絮絮叨叨的走了,林遠站在那邊又開始訝異。


    到底誰好誰壞啊這。


    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咋樣了。


    低頭想了一會兒,林遠還是跟進了店裏。其實他覺得跟著那個紅姐能看見更多的東西,可這會兒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已經死了的小姑娘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到底是好是壞。


    畢竟他後麵更大可能是跟鬼打交道,紅姐秘密可能是多,但好歹是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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