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發了會兒呆,去辦了出院手續。


    這段時間他似乎跟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


    林遠直接回了學校。


    一個學生幾個月沒在校學習,對於整個學校的運作不會造成絲毫影響,但光棍節將至,突然異地戀分手的女生會。


    林遠對於這位女同學沒多大印象,事實上他之所以會來上課,單純是為了查鹿野和梁旭的消息。


    在黑門關閉之後,他們兩個就已經不是林遠的室友了,林遠之前也沒想過要看看專業裏有沒有這兩個同學。


    “你們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還跟我保證隻愛我一個人,這才過了幾天啊,他就說我事兒多,嫌我管的寬。”


    “我不就跟他說玩遊戲別玩的太晚了麽?他說我不給他留自己的時間。”


    “我可去他媽的吧,我還沒給他留時間,他要打遊戲,好幾個小時不理我我說什麽了?”


    女生越跟小姐妹抱怨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大。


    說著說著直接趴在桌麵上嚎啕大哭。


    講台上的老師講課的節奏完全被打斷了,指著ppt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講。


    離得近的都在勸那個女生,別太把前男友放在心上。


    正在這時候,林遠看見了那個女生頭頂冒出了一團青色的光。


    頭頂冒綠光,這難道是意味著什麽?


    林遠心底正稱奇,卻看見那團青色光點朝著教室外飛了出去。


    他下意識地起身跟上。


    “這位同學,上課時間你幹什麽去?”


    “有點事,抱歉啊老師,我來旁聽的。”林遠麵不改色地扯謊。


    再說他也沒看見鹿野和梁旭,不知道這兩個是怎麽個情況。


    眼見著那團青色光點無視高度直接飛出了走廊旁邊的欄杆,林遠有點捉急。


    雖然是二樓,現在他這身體素質也撐不住直接跳下去,更何況後麵也有房間擋著。


    林遠隻能急匆匆地跑下樓,朝著光點飛過去的方向追過去。


    幸運的是,經過圖書館的時候,他看見了更多的綠色光點。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他也不清楚,但這片青光卻是一直朝著學校裏水幕廣場所在的後山飄過去。


    雖然在學校呆的時間不太長,林遠也知道後山有著很大一片荔枝林,那片跟宿舍樓和教學樓都離得很遠,平時也沒什麽人會過去。


    這會兒林遠是在路上唯一朝那個方向過去的人。


    也就沒什麽人對他的行為投以奇怪的目光。


    同樣的青色光點,林遠之前沒接觸過,但是這種顏色,跟他瀕死之際看到的門顏色一樣。


    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有沒有什麽聯係。


    難道那個女生男朋友跟她分手,會讓她感到絕望麽?


    林遠追著光,腦子裏飛快轉動著。


    一切猜測在看到佇立在後山荔枝林裏的高大青門後戛然而止。


    這並不是一扇有實體的門,它像是一道虛幻的水幕光影,又像是海市蜃樓,靜悄悄地立在李誌林密密匝匝的陰影裏。


    林遠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校園裏找到第三扇門。


    這扇門居然還不在地下,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地上,卻一直沒被人發現。


    林遠慢慢走過去,看著那一團團青色的光點全部融進了門裏消失不見。


    他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林遠此刻走到門邊,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泛著微微的青光。


    ......


    他什麽時候綠了,為什麽自己不知道!


    林遠深吸一口氣,慢慢伸手摸了過去。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青色的虛影,像是被同化一般,也變得透明,像是摸到了冰塊一般的冷感從指尖傳了過來。


    他兩隻手都按在了那扇門上,雙手用力,慢慢推開了一片冒著青色光芒的空間,整個身體也完全被容納進去。


    他這是,到了一片草原?


    林遠疑惑地低頭,看著四麵都長滿了草的場地,隻在很遠的地方有著除了草之外的小木屋建築。


    林遠用了十幾分鍾,總算走到了那個小木屋前頭。


    木屋外麵圈出了一片場地,裏麵是難得被剃禿草的地方,柵欄上開出了一個小門,沒有落鎖。


    “有人麽?”


    “有人在麽?”


    林遠問了幾遍,沒有任何回應,一股風突然從他身邊刮過,吹開了虛虛掩著的柵欄門。


    “沒抱歉,叨擾一下。”林遠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朝著小木屋走了過去。


    推開屋門,正對著的就是一張木頭長桌,桌四旁是長凳,桌子上放著精致的白瓷餐盤和木筷餐具。


    不過隻有兩套,一套正對著門,一套在對麵。


    桌麵上放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就像是給他留著的一封信一樣。


    林遠走過去將信封拆開,是一封手寫信。


    “您好,異鄉到來的旅客,我知道胡米爾大草原是一個荒蕪的地方,您一定是因為意外才會深入這裏,我不介意給您提供歇腳的地方,但也要麻煩您付出一定的報償。”


    “胡米爾大草原上沒有太多的食材,但是草地裏肥美的兔子還是有不少的,您可以上隔壁房間找到獵槍,帶上我的獵犬小哈找出大草原上的十隻兔子,當做您居住於此地的報酬,我會在夜幕到來前趕回來用餐的。”


    林遠合上信,在正對著門的房間裏轉了一圈。


    裏頭是廚房,燒的還是灶台,房間地麵的正中央是一口井,非常奇怪的布局。


    林遠往井口裏看了一眼,能夠看見平靜水麵上自己的倒影。


    看來進到這裏的是真正的自己,不知道原初世界的自己是否會憑空消失。


    林遠心底暗探一聲,從井裏打上來了一桶水,聞了聞又摸了摸,確認這是真正的水。


    可是原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些青光又跑到哪兒去了?難道說這片青青草原就是青光的集合體?


    林遠轉了一圈廚房,確認除了那口井之外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就按照信封的指示進了隔壁的臥室。


    臥室裏有一張木板床,上麵鋪著簡單的灰色床單,在床頭的正上方掛著一隻有著巨大鹿角的鹿頭。


    看上去就會讓人很擔心,鹿頭什麽時候會掉下來,直接把睡覺的人砸死。


    在窗戶邊的水泥台子上還擺了一排的兔子頭骨,看上去這是一個很喜歡收藏獵物部分屍體的屋主。


    獵槍掛在側麵牆壁上,床腿處拴著一頭黑白雙色牛奶花的獵狗,趴在地上像是在睡覺。


    屋子裏進了陌生人也沒有絲毫警覺的樣子,如果不是它的肚子還在微微起伏,林遠會覺得那是一頭死狗。


    林遠將牆上的獵槍卸下來的時候,那隻狗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林遠跟那頭朝著他微微呲牙的獵狗對上視線的時候,懷疑它是一頭瘋狗。


    但是那隻狗沒有叫,隻是用那雙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眼睛安靜地盯著林遠。


    “我現在要帶著你出去打獵。”林遠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將獵槍背在身後,攤開雙手做出無害的樣子。


    他緩緩下蹲,去解係在床腿的狗繩。


    那隻狗也確實沒攻擊他,盯著林遠動作的手,反而溫馴地重新坐在了地上。


    等到林遠徹底解開了繩子,狗子甚至用頭主動蹭了蹭林遠的手。


    “你被困在這裏多久了?”林遠也就順著它的力道替它抓了抓腦袋。


    紅色的眼睛眼神濕漉漉地盯著林遠,它張開嘴巴,隻發出了兩聲啞啞的哽咽。


    林遠這才發現,這隻狗沒有舌頭。


    這屋子的主人別的不說,起碼有點變態。


    林遠牽著狗背著槍走出房間,他不知道在一片草原上該怎麽找兔子,但是這隻狗一出了屋子,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帶著林遠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林遠知道狗鼻子靈,也沒想過能這麽靈。


    一出門就能聞到味兒,這是兔子窩直接打到獵人的門邊了麽?


    不過獵犬明顯不能給林遠解答。


    那隻狗衝的太快了,狗繩繃的直直的,林遠不由地關注起那隻獵犬來。


    它雖然看上去邁步很果決,但林遠卻注意到,它的後腿一直在顫抖不停。


    為什麽會抖?


    看它的四肢,明顯沒什麽問題。


    林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多留了一個心眼,在獵犬找到一個兔子窩並在旁邊坐下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想怎麽能對付兔子,怎麽把窩裏的小兔子扒出來,而是坐在了獵犬旁邊。


    他扒住了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狗子的狗頭,跟這隻不停開口想要說出什麽,卻隻能發出嗚咽聲的狗子對視。


    獵狗紅通通的雙眼慢慢變得濕潤,它不安晃動的尾巴漸漸停止擺動,兩滴眼淚慢慢滑落。


    “為什麽要哭?”林遠擦掉它眼睛旁邊的淚痕。


    “你其實不想對付這些兔子麽?”


    林遠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感覺到手下的狗子渾身都在顫栗,它的抖動明顯到肉眼都能夠看出來,卻還是牢牢地固定在那塊草皮上。


    它像是在跟自己的身體抗爭,卻表現不出來別的東西。


    更沒辦法離開這裏。


    “放心,我不開槍。”林遠將獵槍直接轉到背後,又一次摸了獵狗的腦袋安撫對方。


    這個地方簡直太奇怪了。


    一個小木屋,一隻狗,一把槍讓他抓兔子。


    這跟關閉門有什麽關係,此刻這個場地出現唯一奇怪的人物就是獵人,隻在夜晚回來。


    食物鏈是獵人吃兔子,他負責抓,如果想留宿的話,就要為獵人抓夠兔子當做房費,獵人有一隻獵狗,但看上去二者不和。


    林遠盯著兔子窩發呆。


    不管怎麽樣,都得先把兔子弄出來。


    林遠選了最常用的方法,用煙熏,五元素之力燃燒出的火焰比較特殊,即使青草含有一定濕度同樣能夠燒著。


    林遠圈出了一塊場地,在兔子窩前放了火。


    隨著青草被燃燒,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灰的氣息。


    林遠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仿佛聽到了有人的哭聲。


    悲痛欲絕的、壓抑小聲的、聲嘶力竭的......


    那些哭聲縈繞在他周圍,讓林遠整個人都跟著難受起來。


    在青草被點燃後不久,兔子窩裏就衝出了一道白影。因為之前跟獵犬保證過了,林遠就沒用槍打,而是直接用手去撲。


    他自己放的火,倒也不怕被燙傷,但這隻兔子太不給麵子了,直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手掌被咬破的同時,林遠也將這隻肥兔子牢牢抓在了手裏。


    很快調整姿勢,拎著兔耳站了起來。


    兔子......不應該是紅眼睛的麽。


    為什麽他手裏的這隻兔子,眼睛是純黑色的,眼球的形狀跟人類的一模一樣。


    林遠跟那隻兔子仿佛充滿智慧的眼神對視著,感覺脊背發涼。


    越來越奇怪了。


    這個世界。


    兔子窩裏陸陸續續還有兔子跑出來,林遠不想弄死它們,最後這一窩也隻撈到了兩隻,兩隻有著人類黑眼睛的兔子。


    即使被掌握住了脆弱的耳朵,兩隻兔子仍舊不斷掙紮著,林遠被兔子的踢腿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傷痕。


    “希望你們能配合一點,我現在還沒打算對你們怎麽樣。”


    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是在想到連外麵的世界都沒有鍾楚楚了,林遠心中的難過就更深了些。


    甚至有些悲觀的想即使這道門關不上也無所謂。


    反正去到外麵跟這裏也沒什麽區別,都是自己一個人而已。


    獵犬嗚咽著不停蹭林遠的褲腿,將林遠的精神喚了回來。


    不對!他明明剛找到了可能讓鍾楚楚回去的方法,就是關閉更多的門,怎麽會突然有那麽悲觀的念頭。


    林遠使勁搖了搖頭,感覺周圍的空間扭曲了一瞬,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扔進了石子,但很快,那些波紋就恢複了平靜。


    幻境!


    可他是什麽時候中的招?


    林遠擰著眉頭,想到剛才燃燒草葉時候聽到莫名其妙的哭聲,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林遠看著自己沒有傷痕的手臂,還有兩隻安安靜靜的兔子。


    不知道天什麽時候已經黑了。


    獵人估計已經回了小木屋。


    林遠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決定帶著獵犬,拿著獵人的槍,不回小木屋,直接破壞這裏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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