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更迷惑了。


    現在難道出現了第三個空間麽?他聽到的隔壁房間裏傳來的聲音是誰的?他在樓上看見的劉子清又是誰?


    林遠沉默地盯著錢正陽的笑臉,脊背生寒。


    喧鬧的聲響像是在他與現實之間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已經分辨不出到底哪個空間對於自己來說是真實的了,而這些空間相互之間又有怎樣的影響。


    “站在那兒幹什麽,來啊。”錢正陽再次熱情的邀請他,林遠這次加入了他們的遊戲。


    “玩沒玩過誰是臥底,我們這個狼人殺是結合版,一名法官,狼人每個晚上能指定殺一個平民,沒有監察官,每個人形容一次自己的詞,然後白天時候投出狼人。”


    “每一局兩個狼人,五個平民,一個法官。”


    林遠點下頭。


    法官是搖兩次骰子數出來的。


    這把是丁誌舉。


    因為林遠的加入,平民多了一個,狼人的遊戲難度加大了。


    詞語也是法官來寫的。


    林遠拿到的關鍵詞是被害人。


    丁誌舉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夜你想殺誰?”


    法官會輪流叫醒兩個狼人,當然,如果出現對內互捅的現象,隻能算狼人倒黴。


    為了保險起見,狼人也可以製造平安夜,畢竟誤傷隊友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林遠第一次玩,也不知道那麽多講究,隨便指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


    丁誌舉毫無感情地開口,“天亮了,錢正陽被殺了,死者遺言時間。”


    在丁誌舉開口的時候,林遠突然聽到了一聲高亢淒厲的慘叫。


    旁邊錢正陽的聲音跟那聲慘叫混合在一起,“我天,咋第一天就針對我啊,這是怪我多拉了個平民來麽,一上來就叫我出局。”


    遊戲才剛開始,誰也不知道對方拿的是什麽牌,包括錢正陽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總之牌也不用亮出來。


    如果兩個狼人或者五個平民全都死幹淨之後,法官就會做出裁決。


    錢正陽一臉無奈地往後一靠,“行吧,我看著。沒有我這個聰明的大腦幫你們分析,看你們咋玩。”


    “......”沒有你聰明的大腦狼人不是更容易贏嗎。


    也是林遠踩的人對了,剛才錢正陽一連幾把都是高級操作,當民不亂,當狼人又夠能忽悠,一直連勝。


    丁誌舉:自由發言時間。


    陳宇傑拍桌笑得毫無形象,“嘖,錢哥被針對了啊。”


    林遠擰著眉頭,“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慘叫聲。”


    那聲音過於淒厲,以至於連音色都變了調,林遠卻覺得那個聲音有些熟悉。


    可真讓他想他又想不出來。


    似乎有點像是錢正陽的音色。


    而被淘汰的人這會兒像是閉目養神一樣靠在沙發上,不再關心戰局。


    “林哥,你出去得去醫院看看了啊,這又是幻視又是幻聽的,不行啊。”陳宇傑晃晃手裏疊好的紙條,“林哥,要不你先形容吧。”


    被他那麽一打岔,林遠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拿到被害人字條,大腦自動聯想了。


    “慘叫。”


    “慘叫?啥玩意兒。”丁誌舉一臉無語。


    倆女生卻都點點頭,“沒錯啊,我們這裏有。”


    李思雨抱著胳膊,捏著紙條盯在地麵上,像是發呆,卻是第二個形容的,“有百分之八十三點七六的可能性使用刀子”。


    “使用刀子......”劉子清重複一遍他的內容才說了自己的形容,“可能會有血”。


    一直都很安靜的赫子銘緊跟著開口,他臉上帶著一個透出詭異的笑容,“可能什麽都不會剩下。”


    韓林兒從果盤裏挑了塊橙子,“你們都在說什麽,做飯嗎?從屠宰牲口到吃完的全過程?”


    她歪了一下頭,“好了,我要形容詞語了——我就是。”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林遠聽見了用頭砰砰砰砸門的聲音,還有劇烈的拍門慘叫以及哀求。


    他到底是怎麽了。


    韓林兒是什麽,她是受害者?每個人都是受害者,也說得通。或者她拿的是別人的詞語。


    這跟他腦子裏的聲音有什麽關係。


    林遠一手扶住額頭。


    腦子裏不甚清晰的聲音突然變大,“快跑!他們手上的牌都是凶手。”


    “快跑!”


    ——這個聲音,是楚楚的!


    林遠對這個聲音有近乎本能的信任,他猛地站起身。


    “你怎麽了?”


    另外幾個人奇怪地看向他。


    “我不玩了。”


    “怎麽著也得把這把玩完吧,現在才開始啊。”幾個人都在抱怨。


    林遠沉下臉色,“現在狀況還都不明朗,不知道你們怎麽有心思還坐在這裏玩遊戲。”


    “房子裏現在已經開始發生怪異的事情了,你們卻全都選擇忽略......”


    林遠話還沒說完,再度被打斷,這次說話的是劉子清,“奇怪,他怎麽這麽激動,是不是他的牌跟我們不一樣啊。”


    “可是我感覺他的形容詞我的牌也能對得上啊。”劉子清表情苦惱,坐在她旁邊的韓林兒應和兩聲。


    “好煩啊,這一輪形容下來感覺你們都跟我挺像的。”


    “你的形容詞才最奇怪吧,說你自己就是。”


    林遠這邊跟他們爭執,旁邊的錢正陽也像是突然醒來的樣子,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林遠,拉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像極了臉上裂開了一道口子的笑容。


    不像是活人能露出來的笑容。


    林遠這下直接扭頭就走,假裝沒聽見身後幾個人的挽留聲。


    他腦子太亂了,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下意識地上了二樓,想回到之前自己呆的房間,那些人隻是在大廳不停叫他的名字,讓他留下來玩,卻並未真追上來。


    林遠站在樓梯上,釋然的長出了一口氣。


    二樓第二個房間門口,韓林兒卻按著門把手,一臉訝然地看著他,“你不是早就回房間休息了麽,是什麽時候下去的?”


    “奇怪,我剛剛明明聽見你房間裏嘀嘀咕咕的,我還以為你睡前會背經書。”韓林兒這句話就全是調侃了。


    林遠看著對方的笑臉,卻感覺刻骨的涼意從頭到腳地籠罩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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