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箏一心隻想捉住凶徒,此時看到凶徒近在眼前,心裏著急又氣憤,但是,此刻麵對的是西夏人,不能操之過急,留下不好的影響就不好了,得循序漸進。


    因此,她上前幾步,落落大方的行禮,對紫衣少年道:“吾乃大宋鈞州許意箏,與吾同行者,為吾好友霍義行,公子身後所護之人,在我大宋鈞州、秦州皆犯下凶案,我追及至此,便是拿他歸案,還望公子莫要徇私!”


    紫衣少年還禮,但神情依舊冷峻,道:“吾乃西夏野利部武官首領李元旭,許姑娘,我家公子命令我,定要將其親自帶回去,主命難違,恕我不能將他交於你!”


    許意箏:“李公子,此人兩次殺我大宋子民,次次凶殘,罪不可恕,在我大宋境內犯法,便應由我大宋律法懲治,請李公子將其交於我!”


    “抱歉,主命難違!”


    霍義行抽刀怒喝:“交不交?!不交我便現在砍了他!”說著舉刀往前衝去。


    許意箏攔下他,繼續對李元旭說:“此地屬我大宋境,李公子在此設法攔截該凶徒,是不是不符合規矩?雖說地處邊境,鮮有人在此走動,但你家公子要是知道你在我大宋境內私自動土設埋伏,破壞我大宋官路,他顏麵何存?!”


    李元旭指著凶徒,平靜的反駁道:“比起我家公子的事情,他在大宋所犯凶案,不值一提!”


    此話一出,徹底激怒了許意箏,她拔劍指向李元旭,怒道:“不值一提?!人命在你這裏不值一提!?好,既然你說不值一提,我便解決你這條不值一提的命!”


    於是許意箏與李元旭打了起來,周圍的人也紛紛喊著上前助陣,霍義行在人群中遊走,所過之處,跪倒和躺倒了一片。


    就在他們酣鬥之際,凶徒趁機跑了。


    許意箏與李元旭都注意到了,於是即刻收手,同時追了上去,其餘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許意箏與李元旭對凶徒緊追不舍,就這樣一直追著入了西夏境,在夏州合力將凶徒抓獲。


    就在他們再一次為凶徒的歸屬互相爭執時,有人跑過去在李元旭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然後李元旭便扯著凶徒進入一處宅院,關上門,大概不想外人幹預。


    但,許意箏和霍義行越牆而進,看到院子裏的人半數是西夏兵,列隊整齊,見他倆翻牆而來,紛紛舉起手中兵器對準牆上一青一黑的身影。


    李元旭在廊下抱臂而立,身側站著一位少年,廊簷擋著,看不清那人樣貌,李元旭每次和他說話,卻又都是垂首而立,十分恭敬,許意箏猜想,那人有可能就是李元旭所說的他家公子了。


    而那凶徒,跪在他倆麵前,狼狽至極!


    許意箏拔劍掃開擋路的士兵,橫劍直刺凶徒。李元旭揮戟格擋,兩人在庭院中又打了起來,霍義行在簷上飛跑,伺機下手。


    簷下站立的那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青灰的西夏特有服裝,模樣端方清朗,他見到這般景象,也不慌,遊刃有餘的將凶徒綁好,站起來欣賞起他倆人打鬥的場麵,他從未見過如此行雲流水的劍法,況且,使劍的還是一位女子!


    看著看著,他有些呆了,直到一位士兵被霍義行扔在他腳下,狠狠撞在了台階上時,他才驚醒,急忙喝止。


    聽到命令,李元旭急忙收戟,許意箏縱躍一下,離得他遠些,提劍而立,看向簷下發號施令的他。


    一個負立簷下,一個提劍站在庭中,四目相對間,怦然心動。


    暮春的風,給這座小城帶來了些許暖意,晴空浩蕩,樹影婆娑,幾朵胖雲遊移其上,綠樹便戴上了白色絮帽,麻雀兒歡叫著,這暖風讓人臉頰微燙。


    許意箏抱拳朗聲道:“鈞州許意箏,敢問閣下尊名?”


    那人回敬西夏禮,道:“嚴武,李元旭上官。”


    許意箏走近些,將嚴武的樣貌看清了些,心下莫名緊張起來,她在生人麵前,從未像此刻這般緊張過,她甚至可以聽得到因緊張而變快的心跳聲。


    嚴武臉頰微紅,看著許意箏向他走來,順手提起凶徒,朝她扔了出去,並道:“你們的事,我聽元旭說了,你可以問他問題,但他的命得留著!”


    語畢又用西夏語說了幾句,李元旭便帶著士兵有序撤出。


    許意箏走至凶徒麵前,嵩山時他臉上的那份桀驁已經蕩然無存,此時的他頭發散亂,萎靡不振。


    之前此人滿目桀驁,如今這般萎靡的樣子,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意箏這樣想著,隨即蹲下,厲聲問他:“你可知你犯下的罪?”


    “我知!”


    “為何兩次出手害人性命?何人指使你?”


    “無人指使,都是我....自做聰明!”隨即抬頭看了看許意箏,露出一個淒然的笑,繼續道:“任務失敗,擔心主人懲罰我,心裏很不爽,便想找點刺激,發泄心中不滿....”


    許意箏氣的直發抖:“心裏不爽,想找刺激....”


    她忽然起身,拿劍指著他,怒道:“混蛋!我現在心裏也很不爽,所以我想要了你的命尋求刺激,發泄情緒,你覺得如何?!!”


    那人被許意箏這幅淩人的姿態著實嚇得不輕,戰戰兢兢的求饒,嘴裏不斷說著:“我錯了,饒了我!”的話


    許意箏拿劍抵著他的脖子,問道:“你說你任務失敗了,是什麽任務?為何會在鈞州?!”


    凶徒保持沉默。


    霍義行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交給我!”


    許意箏一愣,道:“你要做什麽?”


    不及她阻攔,霍義行舉刀砍傷了凶徒的肩膀,隨即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怒目而視,剛準備要問他,但凶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嚴武緩步走來,睜著一雙清亮的眸子,緊緊盯著許意箏,漫上笑容,道:“此人乃我西夏族人,最終如何處置,由我們說了算,你們的幹預,無效!”


    許意箏不卑不亢,回道:“在我大宋境內犯法,就該由我大宋律法處理,不分族群!”


    她走近一步,繼續道:“更何況,此人所犯,是殺人的重罪,我要將他帶回去,交由官家處理,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一點小事了!”


    嚴武:“若是我不交呢!”


    許意箏:“那便按江湖規矩來,我直接殺了他,讓他以命抵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相之窯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阡惹ZL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阡惹ZL並收藏非相之窯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