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剛過,一直昏迷不醒的人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心兒坐在織機前仔細的理線,聽到動靜後抬頭看了一眼。


    那人臉上的淤青全部褪去,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容,是個好看的人,但在心兒眼中,此人的好看永遠比不上哥哥。


    她從容的端起一碗水,走過去遞給床上的人,平靜的說:“醒了就好,我哥哥馬上就回來,你要有什麽委屈,可以告訴他!身體可還有什麽不適?”


    或許是離桌上燭火較遠的緣故,床上的人眸子幽深晦暗,毫無久睡後半點迷茫之感,他接過水,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極不自然的笑,道:“並無不適,謝謝姑娘!”語氣生硬。


    心兒趕緊搖搖頭,繼續坐在織機前織自己的布,依舊平靜的回應:“不用謝我,你該謝我哥哥!”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織了幾下的心兒忽然記起來,轉身問他。


    坐在床上的人,拿著喝完水的粗碗,手指不停在碗口邊緣摩挲,聽到她這麽問,緩緩道:“閔天行!”


    心兒點點頭,隨即起身:“閔大哥你再躺會兒,我到廚房做點吃的給你!”


    閔天行伸手阻攔:“不必……不用勞煩姑娘了,我不餓!”


    心兒一邊往起卷袖子,一邊往門外走去,並道:“不餓也得吃!”話音剛落,人已在閔天行視線裏消失。


    待心兒端著一眼湯麵回到房間時,見閔天行已經下床,在房間裏四處走動,最後在織機前停下,仔細的觀察著織機。


    心兒將麵放在桌上,看著他說道:“閔大哥也對緙絲感興趣?”


    閔天行搖搖頭:“並不是,我隻是好奇!”


    心兒:“哪裏好奇,吃飯時告訴我便是,我一一解說!”


    閔天行沒有走過去,站在織機旁問心兒:“姑娘難道不怕?”


    陸家兄妹,因生活所迫,他們的生活方式簡單直接,因此也造就了他們直爽冷靜的性格,但心兒終究被自己的哥哥保護者,雖說她遇事也算從容冷靜,但畢竟心思單純,所以當閔天行這麽問她時,她自然是懵的。


    “我怕什麽?”


    閔天行緩緩上前幾步,冷冷道:“你不怕我形態歹意將你擄了去?”


    心兒迷茫問道:“你為什麽要擄走我?”


    “因為……我想要擄走你!”說著笑了一下,笑得也很生硬。


    心兒也笑了,她笑起來,很甜,與她本人颯爽冷靜的性格很是不相稱:“還你想擄走我,那我還想你吃飯呢!”


    “咕~”閔天行的獨自非常應景的叫了幾聲。


    心兒滿臉我懂你的笑,伸手推了推桌上的那碗麵,給閔天行示意:“再不吃麵成一坨不好吃了!”


    閔天行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住聞見麵香後便瘋狂滋長的餓意,還是走到了桌前。


    陸雲參記得後來閔天行在他麵前說過,那是他生平吃過最好吃的麵!


    一碗麵下肚,陸雲參拎著兩包草藥回來了。


    看到坐在桌前與妹妹相談甚歡的閔天行,笑道:“你醒了!餓不餓?”


    心兒搶道:“醒了,已經吃了!”說完嘿嘿笑了兩聲。


    陸雲參聞言舉起手中的草藥,滿意的笑著說:“那剛剛好,我去煎藥!”


    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他又突然回頭,問:“閣下尊姓大名?”


    “相州閔天行!”


    “在下陸雲參,這位是舍妹,陸心竹!”


    這一晚陸雲參與閔天行徹夜長談,從武藝劍術、緙絲工藝、生活習慣談到心誌信念,兩人越說越投機,待東方已曉,本有傷的兩人終於累到,橫平豎直的躺在床上才睡過去。


    翌日。


    吃早飯間隙,陸雲參問起閔天行何時歸家的問題時,閔天行突然變得不正常起來,呼吸突然急促粗重起來,額上豆粒大的汗珠不停的掉。


    陸雲參見狀,立即一掌將其擊暈。


    接下來就一直喝藥調理,半月後閔天行再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陸家兄妹兩人也終於知道,閔天行為何會有那樣的症狀了。


    通過正常後的閔天行自述,他六歲就被父母賣給了一處地下錢莊的老板,在那裏接受了長達九年的非人訓練。


    十五歲時被老板派去執行任務,失敗後又被關禁閉,五年後免除禁閉,繼續接受訓練,三年後接到另一個任務,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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