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箏站在牆底仰頭對哥哥許令儀說道:“哥哥,你跳之前要看看周圍,一定要躲開丫鬟仆人們!”


    許令儀蹲在牆上看著四周,仔細的辨別在夜色中呈現出黑團的每一件事物,聽到地下箏兒的話,點頭道:“我知道!”看著遠處的視線不曾有片刻偏移。


    許令儀觀察了一會兒,看準時機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下麵的許意箏說完話正準備躍起時,忽聽“咚!”的一聲,牆內傳來了重物落入水裏的聲音,隨即就聽見許令儀拍水氣罵道:“倒黴!竟然忘記這裏有個池塘了!”


    牆外的許意箏扶著槐樹早已笑彎了腰。


    許令儀從池塘裏爬出來,哆哆嗦嗦地站在岸邊朝外麵喊道:“死丫頭還笑!還不趕緊進來!”


    許意箏聞言立即躍起,朝牆內飛去,並安穩的落在了許令儀的麵前,她看到許令儀的樣子後“噗”地一聲又笑出來,捂著肚子說道:“誰讓哥哥你以前不好好跟著爺爺好好學習功夫呢,吃虧了吧!”


    許令儀白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回應她:“功夫好也不見得永遠不吃虧,趕緊回去,別讓發現了!”


    許意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但是她是從後窗翻進去的,被疼痛折磨了近兩個時辰的心兒此時醒後不久,休息的稍微恢複了些許力氣,看到窗戶外翻進來一個人,立即自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到是箏兒後,她不解的問:“箏兒來自己的家,還..還要翻窗戶?”


    許意箏撲到桌前舉起水壺給自己灌了一些水後,擦了擦嘴,這才笑道:“翻窗戶有什麽可驚奇的,方才我與我哥直接翻牆進來!”


    於是就將方才的事情說於心兒聽了,心兒聽罷抑製不住自己,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大聲笑道:“太有趣了!”


    箏兒拿起一個放在桌上的糕點,咬了一口,起身將湛盧劍放在了前窗的一張桌子上,忽然一拍腦門,無不遺憾的說道:“隻顧著笑忘記問哥哥回來做什麽了!”


    說著朝門外走去,但剛走到門口便停了下來。


    “算了,哥哥今晚一定會在家中留宿的,明日再問也不遲!”


    當晚,心兒睡至半夜突然驚醒,她坐起身,抱著被角驚慌的看了看四周,當發現是夢後,長舒一口氣,心內稍稍安定了下來。


    至於是什麽夢,其實很簡單,就是山林和斷崖,她一直在山林裏遊走,但就是走不出去,後來又夢道自己跌入了山崖...這個夢困擾了她很久,但一次比一次真實,一開始她會後怕,但後來習慣後,便也不會再害怕和驚慌了。


    彼時月色柔亮,整個房間就似漂浮在這輕柔月色中一般,安靜的沉沉的睡著,心兒借著月光看到窗前那把湛盧劍發著光,白色的光華在月色中似在流動著,銀色流光溫柔卻蓄滿著堅不可摧的力量。


    心兒被這把劍吸引了,她掀開被子緩緩朝湛盧劍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感歎:“好美!”


    終於站在湛盧劍跟前,此時心兒突然說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是不是曾經有一個人持此劍幫助過她,就似白天箏兒拔劍趕退那幾人一樣?心兒看著湛盧劍這麽在心裏問著湛盧劍,其實是在問自己。


    隻是這樣如蜻蜓點水一般深思了一下,那種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心兒剛伸出去準備觸摸湛盧劍的手停在中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頓感不妙,為了不打擾到熟睡的箏兒,心兒準備開門出去,但剛掙紮著爬到門口時,便被一人緊緊從後麵抱住,心兒覺得抱著她的人非常清瘦,但臂腕間有種可以讓人安心的力量。


    此人當然是箏兒。


    箏兒不知道心兒此時被劇烈的頭疼折磨著,以為她是想起了葉風,於是抱著她安慰道:“逝塵姐姐放心!我已經托人將葉風大哥安葬在郊外了,得閑我陪你去看看他,先隨我回去,地下涼!”


    心兒彎著身子雙手緊緊抱著頭,她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隻是輕輕的一個點頭或者搖頭的動作,都會使此時的她生不如死。


    心兒緊閉雙眼,緩緩說道:“箏兒先扶我起來!”語氣聽起來十分虛弱。


    重新躺下的兩人再也沒有閉眼,一人忍耐著疼痛,忍到另一人至始至終沒有發現她頭痛,另一人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自言自語道:葉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第二日,心兒便被鄭譽連接走了。


    坐在馬車裏的心兒,雖然有那麽一瞬也在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的正確與否,但手被鄭譽連緊握著,內心中的那份安定輕鬆的感覺讓她堅信此人值得托付。


    馬車停在新的鄭宅門前,她被鄭譽連扶著下了車,一下車便看到宅院門前整齊的站著兩排人,姑娘身著淺藍的褙子,小夥身著淺灰短打,在他們前麵,站著一位身著褐色長袍的老者,慈眉目善。


    見鄭譽連下車,老者立即迎上去,笑道:“少爺,庭院已經灑掃完畢,我們恭迎少爺少夫人回家!”


    說著作揖,身後的丫鬟與男丁也一起作揖。


    鄭譽連含笑道:“太過莊重了些!”


    老伯笑道:“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況且少爺與少夫人能挽手回來著實不易,我們也開心!”


    心兒歪頭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伯,心底湧起一股親切之感,她愣愣地說:“這位阿伯好生麵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您?”


    阿伯拱手笑道:“姑娘與我們鄭家是有緣的,想必這就是緣由了吧!”


    鄭譽連牽起心兒的手,朝院裏走去,身後走至門口,身後的丫鬟與男丁們又齊齊彎腰齊聲說道:“恭迎少爺夫人回家!”


    這一次,心兒的臉還是刷的一下紅透了。


    之後心兒與鄭譽連一日忙於一天,因為還未正式拜堂,所以兩人並未同床共眠,


    當心兒將自己在許府中的情況說於鄭譽連聽後,鄭譽連便覺得她與許家定然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但這層關係到底如何,苦於毫無線索,他也捉摸不透。


    但為了不然心兒耽於回憶導致發病痛苦——盡管她的記憶是混沌空白的,鄭譽連便建議讓心兒作畫,心兒聽後,倒也真的來了興趣,這作畫她之前練習過,隻是後來被諸多事情耽誤了,這畫筆便一直沒有機會握起。


    為了減少發病的概率,作畫這個這個方式倒是可行的。


    於是鄭譽連買來畫筆紙張,但是也沒能立即讓心兒將畫筆提起,因為在置辦好所與作畫有關的東西之後,鄭譽連收到洛陽家中的來信,信中言及的重要內容便是催促兩人回洛陽老家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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