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棋笑著回應:“我在長安,聽聞了一些事情後,便和清兒他們一同回來了!”說完後看向林淏,眼露責備,輕聲道:“你怎地連封書信也不寄,清兒她很擔心你!”


    林淏無奈笑道:“是我的錯,不過我相信清兒不會怪我!”


    袁父在一旁笑道:“站在這裏做什麽,先進屋!”


    幾人進門的時候,程棋落後幾步與文清禾走在一起,他很自然地笑道:“若不是清兒事先告知,我真以為你就是箏兒了呢!”


    文清禾也笑道:“在這裏,此時此刻,我就是許意箏。”


    程棋垂眸看著她,似乎在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問道:“所以這件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文清禾正色道:“就差嚴武了!”


    程棋:“沒他不行?”


    文清禾:“沒有他,我們便不會知道箏兒當初去興慶府後發生了什麽,為何會消失不見!”


    程棋並未多言,故意落後好幾步,又故意將文清禾拽住,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遞給文清禾,輕聲道:“當初箏兒給我的,也是你一直在找的東西!”


    文清禾緩緩接過,她猜到了這個錦囊中裝的是什麽,那個他們一直也在找的東西,一副寫滿了很多人名字的絹帕。


    她緩緩伸手將那錦囊拿在手裏,抬頭看著程棋,不解地問:“你為何一定要給我?如今將它交於我父親是最合適的!”


    程棋道:“那就拜托文姑娘將這絹帕交於許大人,也就是你的父親!”


    “我一直過著寄野隱匿的生活,江湖中人,不想牽扯太深,更不想被打擾,何況這件東西本來也是箏兒托我保管的,既然此時此刻,你說你就是她,那麽我隻能將它交於你!”


    文清禾深呼一口氣,看著手裏的錦囊,手開始微微發顫,她知道這幅絹帕一旦打開,便意味著一場殺戮即將開始。


    程棋看著文清禾的樣子,溫和一笑,道:“你不用緊張,這件事情總歸是要結束的,我一直在等著箏兒來將它取走,因為隻要箏兒來取,便證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將這深不見底的寒潭徹底掀翻,隻是啊,一直沒有等到她來,之後聽聞她失蹤了,我便徹徹底底隱匿隱匿山林了。”


    文清禾緊緊握住錦囊,看著程棋,認真問道:“程先生,當初得知箏兒消失後,你為何不出麵將這幅絹帕交於我父親?即便你不想講它交於我父親,好歹也應該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為何沒有想辦法繼續查下去,而是躲在了深山裏?!”


    程棋溫和笑道:“看來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今日若是有時間我便將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然後你再來評判當初我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文清禾還要說什麽,給車夫付過車馬錢,才進來的文澤榮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經過他二人時,刹住腳,笑道:“程先生,清禾姐姐,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麽?!趕緊進去吧!裏麵可有上好佳釀喲!”說完舔了舔嘴唇。


    文清禾笑道:“那走吧!”


    程棋走在文清禾與文澤榮兩人身後,看著眼前這個和許意箏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心底升起無限思量。


    他覺得,許意箏身上,有許韜的影子,但是文清禾,即便與箏兒一模一樣,也沒有許韜一絲一毫的影子,這一點,讓程棋覺得很失望。


    本來袁父打算讓林淏在正廳用過午飯後再安排他們兄妹兩人見麵,但是林淏急著見妹妹,說什麽也不肯等。


    這邊林淏急,另一邊林奕清聽聞哥哥今日被接到了府中,也著急,不等管家去通知,她便披上一件很厚的大氅徑自出了房門,丫鬟們攔也攔不住,派人通報給了老爺後,便任由自己家的夫人去了。


    當林奕清快要走到正堂時,她的淚水早已沾濕了衣服前襟,那大氅上的白色絨毛被淚水裹成一團,有些落寞的貼在衣服上。


    兄妹二人闊別近五年後,終於相聚,林奕清站在正堂門口,大聲的喊了一聲:“哥哥!”。


    正在裏麵朝袁父拱手致歉表示想要立即去見妹妹的林淏聽到後,立即頓在了原地,片刻後他緩緩轉身,看到了讓他一直牽念的妹妹。


    袁琮立即走到妻子身側,扶著她走進室內,林奕清緊緊盯著哥哥林淏,緩緩說道:“明日我們去一趟相州,去祭奠母親吧!”


    林淏的眼眶微紅,顫聲道:“好!”


    林奕清繼續道:“母親走時很安詳,就是很想哥哥你!”


    林淏:“我知道。”


    林奕清:“回來就好,你要當舅舅了!”


    他眼角滑下一滴淚,哽咽道:“嗯,我會是個好舅舅!”


    林奕清算是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從自己的房間一路快步走到這正堂,已經耗去了近日通過修養得來的全部力氣,見到哥哥林淏說完那些話後,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氣力。


    她本來想擦幹眼淚抬頭給哥哥回一個欣喜的微笑,但是這頭剛一仰,眼前便漆黑一片,隨即就暈了過去。


    袁家頓時緊張起來,袁父立即喊來管家,打發他去叫大夫,袁琮抱著林奕清往房間奔去,聽到父親說要出去叫大夫的話,有回頭喊道:“父親不用再另請大夫了,這裏有一位!”


    袁父聞言看了一眼許令儀,立即了然,然後伸手在自己腦殼上拍了一下,生氣道:“還真是,我我我真是老糊塗了!”


    老管家:“那就不用另請了,我去多交幾個人在少爺那裏候著!”


    袁父點頭:“好,你去吧!”


    管家走後,袁父站在門口雙手緊握做祈禱狀,看著簷上的冬日晴空,低聲道:“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林奕清真的沒什麽事,就是太過虛弱,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袁琮聽到許令儀說完這些話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道:“沒事就好!”


    林淏上前拍了一下袁琮的肩膀,笑道:“你與清兒是怎麽認識的?”


    袁琮抬頭看了一眼昔日同窗、現在以及以後的大舅子,笑道:“當然是因為酒了!”


    “看來我這個大舅子一點也不了解我!”


    此時房間外室除了林淏、袁琮之外,還有程棋、許令儀,文清禾在內事照顧林奕清,文澤榮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喝酒去了。


    四位昔日同窗好友如今聚在一室,使得他們每個人心裏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袁琮說完後,幾人相顧皆抿嘴輕笑,不再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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