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開他的視線,輕聲道:“你不在的這幾日,京城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江艽繼續盯著她看,聞言笑道:“那就慢慢說給我聽,如何?”


    文清禾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認真回應道:“其實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慢慢說與你聽怕是來不及了,而且江公子不是還要和我哥品嚐你買的新酒嘛!”


    江艽:“無妨,既然說不清,那便不說了,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不然枉費了令儀兄的一番好意,至於新酒,隨時來品都是可以的,何須急於這一時。”


    文清禾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哥哥非要喊她一同來這裏,此時這幅場景很是尷尬,她抬頭看著江艽,不知道不說什麽,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話:“那,何事該做?”


    江艽抿嘴輕笑,身子越彎越低,一句:“就是這樣的事情!”剛說完,他那溫熱的薄唇便覆在了文清禾的唇上。


    這個舉動在文清禾看來有些意外,但是並不震驚,說起來,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認,這幾日雖然江艽不再她身側,但是她無時無刻都在想他,有時候走在街上,看到西天的漫天彩雲,一邊欣賞的同時,一邊慨歎:“要是他在就好了。”


    不在身邊的時候想念,在身側的時候,又會變得手足無措,這樣的矛盾心理文清禾自己覺得有些反常,但是她看過的那些有關愛情的書籍告訴她,這樣的矛盾心理不算什麽,很正常。


    果然有些事情或者道理在書裏看到和自己親身經曆後產生的感想是完全不一樣的。


    文清禾的雙手輕輕環上江艽的脖子,開始積極回應他的熱吻,原來和心愛的人接吻,真的會心跳加速。


    但是,文清禾的心突然很是突兀的抖動了一下,就像發覺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樣,整個人感覺到了不安和緊張的顫抖。


    對於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她發覺自己對他知之甚少。


    除了他是會州人士,做布料生意之外,其他更多的事情,她再也不知道了,在這之前,她在別人的回憶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江艽,隻是這種不一樣於她而言並無特別之處,她總覺得在江艽這些看得到的身份之後,有一扇緊鎖的門,門後麵是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洞。


    她從他的唇下掙脫開來,看著這樣近在咫尺的臉,認真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待時機成熟,你會將我心裏的所有疑問全部解開,我現在就想知道答案,可以說了嗎?”


    許是這個問題問的太過突兀,江艽低頭皺眉不解地看著她,問:“小禾說什麽?!”


    文清禾:“你總是逃避我問你的一些問題,你說時機成熟會將一切告訴我,現在可以說嗎?”


    江艽了然一笑,起身掀袍坐在了文清禾一旁,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湊近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抬頭看著她,緩緩說道:“待新年一過,我找機會解釋給小禾你聽,如何?”


    文清禾失望地歎口氣,輕聲道:“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咯!”


    江艽看著她笑著,不置一詞。


    晚飯的時候,許令儀和江艽將那壇新酒全部喝完後,各自在碗裏夾上幾筷喜歡的菜,一邊吃一邊笑,坐在一旁的文清禾咬著筷子看著這幅場景,知道他二人已經喝醉了,隻能無奈搖搖頭,自己吃自己的飯。


    片刻後,江艽將自己碗裏的一隻雞腿夾起來放在了文清禾的碗裏,醉嘻嘻地說道:“小禾,我把我最喜歡的都給你,你可要好好享用!”


    文清禾夾起雞腿放回他碗裏,笑道:“你喜歡的東西,要麽自己好好守護,要麽就自己好好享用,給別人做什麽?!”


    因醉酒江艽的臉頰通紅,眼神迷蒙,他將雞腿夾起來舉在眼前認真看著,聽文清禾說完後,立即道:“你又不是別人,給你你就拿著,不拿我生氣了!”


    文清禾無奈笑道:“好吧,我收下了,我喊人扶你們下去休息。”


    江艽起身搖搖晃晃走到她身邊,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重重一吻,然後嘟噥著說道:“好困,好累,我先睡了!”說完倏然倒地,文清禾見狀立即起身準備將他接住,奈何醉酒後的他異常沉重,帶著她也跌坐在地上。


    她抱著江艽,看著他在自己的懷裏酣睡,鼾聲聽起來很是香甜。


    年前皇城司異常忙碌,除了將秦州以及河州等地的黑衣教殘餘清剿完畢,還在京城各地布網設崗,意圖將潛伏在京城的黑衣教重要任務緝拿歸案。


    文清禾年前和年後一段時間都在忙著找嚴武,轉眼半個多月過去,她依舊沒有一點關於嚴武的消息,父親帶領皇城司在京城設防布下的網在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裏也沒有任何收效。


    元月十四這一日,文清禾在鄭宅逗留了一上午,觀摩陸心竹作畫,親眼看著鄭譽連將一副剛畫好的墨竹迎風圖以三十貫銅錢的高價賣出。


    和陸雲參一起幫著碾顏料的時候,文清禾無不遺憾地在角落裏嘟噥道:“賣了做什麽,送給我我帶回我家裏那邊,就是無價之寶了。”


    陸雲參聽到她在說話,抬頭問:“文姑娘說什麽?”


    文清禾:“啊?哦!沒...沒什麽哈哈哈哈”


    陸雲參繼續幹自己的活兒,問:“明日便是上元節,文姑娘有何打算?”


    文清禾將碾好的顏料裝進瓷罐裏封好,笑道:“能有什麽打算呢,要是他不叫我出去,我便留在家裏和阿靖在後花園放煙花玩兒。”


    陸雲參知道文清禾說的是誰,意味深長地笑道:“他不叫你,你可以叫他呀。”


    文清禾輕笑道:“陸大哥說的是!”


    但其實,文清禾已經半月沒有見到江艽了,這期間她收到了他的信,江艽說他在會州陪父親,順便將那邊的生意交給父親去打理,為了說服父親,他便多留了幾日。


    明天就是上元節了,江艽肯定趕不及,莫說人約黃昏後,就是人約正月後,怕也是一種奢侈。


    “其實和阿靖在家裏放煙花也挺好玩兒的。”文清禾想。


    當晚,文清禾抱著陸心竹送她的兩幅畫開開心心的回了家。


    翌日。


    文清禾還在睡夢中時,一個小丫頭便將她搖醒。


    她不明就裏地翻起身,小丫頭便將一封請帖遞給尚未清醒的她,並道:“送信的人說這是江公子派著送來的。”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搖搖晃晃地問:“哪位江公子啊?”


    丫頭:“自然是江艽江公子了!”說完掩唇一笑,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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