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副本時間的第七天,按照行程表工作7天可以獲得一天的休息時間。


    雖然不知道這製度比起996來誰更黑心,隻要能正常執行,總歸比大部分醫護人員的工作安排好多了。


    比起其他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副本,這個隻需要按時上班和“精神病人”打交道的副本可是輕鬆許多。


    基於對自己運氣的了解,璃幻覺得既然自己都能撿到一個裝備,其他人沒道理撿不到更多,那天不歡而散的聚會無疑是在側麵佐證她的猜測。


    事實上過去的幾天裏,所有玩家包括之前逃跑失敗的那三人,都已經副本裏獲得了至少一件裝備。


    低風險,高收益,這是玩家們不願意盡早離開的主要原因。


    所有玩家都知道,這個副本是不可能真正安全的,危險永遠潛藏在平靜之下。可危險往往伴隨收益,哪有入寶山而不歸的道理。


    大不了,等危險逼近時在執行渡海計劃。危機四伏的黑霧之海已經是一道極強的阻礙,沒理由像隧道那麽坑的。


    善於專營的某些玩家已經把注意打到了8區裏的其他醫生身上,希望觸發一點特殊情況從而產生新的掉落。


    鹹魚一樣的某個玩家今天依舊懈怠工作,連小黑屋都對糾正璃幻的不靠譜行為不報希望,談話也就走個流程。


    非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那就是今天璃幻的妝終於掉了。


    璃幻曾經在卡卡羅拉城裏做了一個發型並化了一個妝。


    這個妝容用的化妝品持妝效果非常強,可以長達許多天,要麽用特殊的卸妝水,要麽等持妝時間到了所有的化妝效果都在短時間裏淡化消失。


    有個理論說,無論怎麽化妝眼睛的形狀都不會改變,說這句話的人大概對化妝技術了解的不夠深入,化妝的技巧不夠高超。


    比如說,一個平時都素顏單眼皮的人士某天突然化個雙眼皮,弄個瘦臉貼把眼型拉長,再用眼線筆化個尖尖的眼角……這個時候再去進行人臉識別,那成功率就很堪憂了。


    這還隻是初級操作,至於那些專業玩仿妝基本就是易容術的水平了,別說眼睛不一樣,那是哪哪都能不一樣。


    璃幻在卡卡羅拉城畫的就是一個影響人臉識別特征點記錄的妝,就是熟人能認出來,但是對機器有很強的幹擾效果。


    周圍那麽多護理機器人,璃幻也不知道發現自己和他們記錄中長得不一樣後會不會進行匯報,把她當“精神病患者”一樣處理了。


    思來想去,璃幻決定把自己捂嚴實點,戴上眼鏡和口罩,把幹擾項加到最大,就算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強行解釋一下。


    按照行程,今天一整天都是去植物人病區也就是4區查房。


    具體內容是在劃定的一片區域裏走一走,遇到什麽問題按照手冊直接處理一下,等一天查房結束後再到小黑屋裏匯報結果。


    當然,考慮到4區病人大部分具有傳染性,遇到問題不處理也行,反正璃幻陽奉陰違那麽久了也沒收到半點處罰。


    隻要在規定區域內呆上足夠長的時間,查房的工作就算結束了。


    今天的天空是灰藍灰然的,充滿著霧霾的色調,可是太陽卻是很大,落到地上給萬物拉出一道漆黑的影子。


    璃幻撐著巨大的傘走在4區的露天過道裏,背著個藥箱就像一個找不到點支攤的賣冰棍的小販。


    病房的門基本都是敞開著的,裏邊空無一人。


    詢問護理機器人後得知:早上陽光特別好,基本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在大天台上曬太陽。


    4區病房內的設施普遍都相當簡陋,大部分病人不分晝夜的以站立的姿態生活,大部分房間裏,別說椅子連張床都沒有,少數房間裏甚至還有化肥味的抱枕……


    到處都是清淨地,到處都是不適合休息的清淨地。


    璃幻覺得與其在這什麽都沒有的地方熬上一天,她還是去找病人們吧。至少看著蘑菇的份上這些植物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爬上這附近最高最大的樓,其實也就三層樓的高度,璃幻打開天台大門,看到一片壯觀的景色。


    天台上站滿了人,從高到矮排出了超乎尋常的整齊方陣。每個人都身穿病號服,腳踩大花盆,整齊的連強迫症患都隻能在花盆的內容物裏挑毛病。


    算上向天舒展的頭發,這群人高的能達七八米,矮的縮成一團的大約40厘米,每個人都麵向陽光,神情舒泰,深深的呼吸著。


    現場唯一撐著傘躲在陰影裏的某人顯得是那麽與世界格格不入。


    無蟲鳴,無鳥叫,安靜的仿佛隻剩下呼吸與心跳的聲音。


    “呀吱”的開門聲是那麽刺耳,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盯著璃幻,仿佛錯過清晨的陽光,在光合作用日遲到是多麽罪大惡極的事。


    帶著口罩和人帽子,連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都藏在眼鏡後邊,整個上半身都處於陰影之中,這時候要是拍張照片,連璃幻自己都認不出照片上的人是誰。


    但是在場的人群中還是有人看出了她的身份,並且發出驚恐的嚎叫,跌坐在花盆裏。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酷愛開花的楊樹男。


    蘑菇之毒,苦楊樹男久矣。


    自從見過璃幻後,他飄逸的長發已經別剃成短而參差不齊的發茬,每日的定時清潔讓他剛有開花的感覺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楊樹男視開花傳粉為樹生第一件頭等大事,每每看到白色的碎屑隨水而去他就心中悲苦。


    一邊感慨著天道無常,落花隨雨打風吹去,一邊為了開花努力攝入營養,目前體重已經增加了大概三斤……


    “是她!是她!就是她!剪枝醫生毒蘑菇!”


    楊樹男的聲音在一眾植物人裏引起了劇烈震動,一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邊盯著璃幻猛瞧。


    毒蘑菇醫生的事跡眾人早有耳聞。


    楊樹男在某次就診回來後就對看病的醫生大加指責,揚言要投訴。這事被同一天看診的綠蘿少女知道了,兩人間產生了劇烈罵戰,聲音著實不小。


    這片地方就這麽點大,一有風吹草動大家稍微一傳就都知道了,一捧一黑間,“毒蘑菇醫生”在植物人的群體中很快就具備了相當高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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