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朗嫣刻完一番心裏話,指間光芒熄滅。


    她凝視洞壁刻字,頗覺精彩,反複念了多遍,隨即哈哈大笑,又站起身來,蹦蹦跳跳地衝到洞外,仰頭,以極度崇敬的目光凝望一夜星輝。


    翌日清晨。


    林漣漪心有一百個不願意,卻還是被方譚拉著去看他的比試。


    一路上林漣漪無奈道:“你不怕我給你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方譚興奮得似已無所畏懼:“不怕不怕,師父你在邊上看著,我才更有把握。”


    魯友信驚訝得嘴巴要掉下來了,不過隨即意識到了方譚的企圖:“師父?你小子什麽時候認的師父?是不是要你師父在旁邊順便提醒一下會更好?”


    方譚腳步一頓,道:“呃——這個,哈哈,如果師父不介意的話……”


    “我呸!”魯友信一把扯開方譚,走在二人中間,責罵道,“你要比試就堂堂正正比試,別心存僥幸!還敢把林姑娘扯進來,忘了之前答應林姑娘不說出她指點我們的事了嗎?”


    方譚尷尬一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師父您就在一旁看著,給我增加點信心唄?”


    “好。”林漣漪現在雖答應了,但心裏想著,還好是跟百瑣莊的弟子比試,又是第一場,應該不會有很多人的。若是不巧遇到了十虹澗認識的人,到時還是躲開為好。


    比試場地與廣場相去有些距離,三人走了一會兒才到。


    沒有擂台,沒有驚天的呐喊鼓勁,隻一圈紅線標出所在。紅線之外,北麵朝南有一稍高的看台,其上一排座位,應當是給來觀戰並主持公平的師長一輩準備的。


    這個所謂的比試場地與林漣漪所想有些差距,不過再一想倒也是,即便有擂台,一場比試下來還不得被拆光?


    聽魯友信和方譚說,這前部比試和後部一樣,場地就這麽一個,也是一場一場輪著比試的,若是頭一場就把擂台拆了,後麵的怎麽辦?


    林漣漪目測紅線標出的範圍,差不多是方圓十五丈的一個圓,邊上能圍足夠多的看客了。


    此時已到了十幾名弟子,看衣著,千羽林的居多,絕大多數人林漣漪都不認識,不過多半都是北林弟子。


    “方譚師弟來了!”有人注意到方譚,興奮地喊了一聲。


    頓時幾時道目光匯集到方譚身上,連帶著一旁的林漣漪和魯友信都被掃了幾眼。


    方譚有些緊張,臉色一紅,忍不住小退了一步,待幾人擁了上來,他又恢複平常,樂嗬嗬地上前左右拱手道:“幾位師兄好,對不住,師弟我來晚了。”


    “沒來晚,我們和這幾位百瑣莊的師兄弟也才剛到。”最先上前的人說道。


    一旁百瑣莊的弟子持著禮貌站立,與方譚客氣地稱呼一聲師兄弟。其中有一人站出,卻朝魯友信走來。


    方譚和魯友信都認得此人。魯友信上前道:“師兄,昨日敗在你手下,回去一想,實覺此戰令我受益良多,多謝師兄賜教。”


    對方笑道:“哪裏哪裏,師弟你能將刀劍用法融為一體,別出心裁,才是真的令我大開眼界。”


    林漣漪一聽,暗想這百瑣莊弟子也就表麵上客氣點,實則並非真心相助,隻說了魯友信劍術的長處卻不告知短處。


    魯友信哈哈笑道:“哪裏哪裏,還是師兄你的手下敗將。”


    “方譚師兄。”背後響起溫和的聲音。


    林漣漪猜想是方瑞來了,還未回頭又聽到一人驚喜的問候:“哈!丫頭你也來了!”


    林漣漪一驚,猛一轉身,麵前之人果真是劉垣冽。他笑嘻嘻地摟著方瑞,並看了他一眼道:“我師弟來比試,我來觀戰的,你怎麽來了?”


    林漣漪卻不答話,麵上忍不住掛起奇怪的笑容:“你師父肯放你出來了?”


    劉垣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他畫美人圖賣錢的事,便白了她一眼,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在我的誠懇認錯之下,我師父當然就放我出來了。”


    林漣漪笑道:“恭喜恭喜。我也是閑來無事,來觀戰的。”


    “方譚師兄,昨日我劉師兄給了我一些指點,我的劍術又有了些許提高,今日還請師兄再次賜教。”他說到“再次”二字時刻意加重了語氣,於林漣漪眼中仿佛有當初程赴光挑釁韓朗嫣的語氣。


    林漣漪蹙起了眉,而劉垣冽在方瑞肩上輕輕一拍,側麵對林漣漪輕聲道:“這些小子年輕氣盛,你別理他們,我帶你去找個好位置觀戰。”


    方瑞聽見了劉垣冽稱呼他為“小子”,卻不在意,倒是因劉垣冽對一千羽林女子說這些話覺得不舒服,以為他劉師兄胳膊肘往外拐,忍不住哼了一聲。


    林漣漪對魯友信、方譚招招手,便與劉垣冽一起往別處走去。


    “這裏就是觀戰的好位置啊,他們去哪裏?”百瑣莊弟子中有人悄悄道。


    “這裏離看台近,林姑娘是什麽身份,來這兒觀戰怎麽能被其他門派的師長看到?”那弟子身旁有人輕輕回答。


    “哪個林姑娘?剛才那個?”


    “對啊,她是林漣漪啊,那個身世不明不白,自己還殺過人的……”


    林漣漪已經與劉垣冽走來,聽不到百瑣莊弟子的談論,否則又要暗暗發怒。


    魯友信和方譚還在與百瑣莊弟子客套著,百瑣莊弟子中傳出的輕微但刺耳的對話令其感到一陣心煩。言說間,二人的眉毛已皺了起來,再難保持從容的心態。


    所幸不必再客套下去,因為有師長到場了。


    那到場的師長輕咳兩聲,示意眾弟子安靜。眾弟子立馬安靜下來,乖乖行禮,不認識的隨認識的人一起恭敬地稱呼一聲:“竺堂主。”


    “竺堂主是誰啊?以前怎麽沒聽說過?”方譚悄聲問身旁的魯友信道。


    “我也不清楚,隻知是竺煙堂的堂主,名聲似乎不大,實力怎樣不清楚。”魯友信隻能憑著風晰天曾告知他的勉強解釋一番。


    四周較為安靜,二人仔細一聽,發現原來不止他二人不清楚,很多人都不認識這個竺堂主,有靠近叫得出這個竺堂主名字的弟子的,都紛紛問起這個竺堂主的身份實力。


    “這位是竺堂主,名‘竺淨煙’,乃南方雨葉林中竺煙堂的堂主。竺煙堂,冠‘竺’之姓,即曆代堂主之姓,次子為‘煙’,即竺煙堂獨門修煉之法。”劉垣冽和林漣漪躲在眾弟子身後,他輕聲向林漣漪解釋道,“雨葉林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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