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也立刻給薑紹炎去了電話,分析了我的觀點。劉哥很可能被人打了麻醉藥,這樣丟到池塘中,他隻能眼睜睜送死了。而且這針眼不易被發現,很容易造成自殺的假象。


    我建議給劉哥屍體抽血,做樣品分析,看能不能從血液裏找出蛛絲馬跡來。


    薑紹炎同意我這麽做,不過他也強調,讓我把血液樣品先保存起來,不必急著送去化驗,這事他差不多有譜了。


    我聽到這,覺得薑紹炎貌似知道誰是凶手,我忍不住多問了一嘴。


    薑紹炎哼了一聲,說了句讓我聽不懂的話,說沒想到那兩隻老鼠精也參合到這事裏來了,好幾次從他同事手下溜了,這次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我不懂老鼠精是個什麽概念,而且怎麽還一下蹦出來兩隻呢?


    薑紹炎又讓我把劉哥屍體收好,就把電話掛了,我本來還合計要不要開膛呢,但既然薑紹炎知道凶手是誰了,胸腹腔的解剖就省了吧。


    我跟小凡一起給劉哥穿好衣服,送回屍袋裏,又想聯係殯儀館,把他屍體及早冷凍,但意外的是,我倆剛出解剖室,迎來了一波客人!


    第十章我爹的秘密


    來的是劉哥的妻子和父母。劉哥不是本地人,家在相鄰的另外一個小城市,也不知道是警局疏忽了還是劉哥特意交代了什麽,他的家屬不知道劉哥瘋了,今天早晨卻突然得到了他的死訊。


    這場麵讓我冷不丁有些受不了,劉哥妻子一下撲到我懷裏,哭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反複說劉哥為啥想不開呢?尤其她還撕扯我的解剖服,也就是質量好,不然這力道,當場就得裂開幾個大口子。


    我跟小凡都安慰般的說了幾句,又找個借口提前撤離了,本來看在同事兼哥們的份上,我真該好好陪一陪的,但我怕自己嘴賤,把劉哥被害死的情況說出來,他們情緒會更加失控,把我衣服扯光了。


    我跟小凡一起回警局,我著手寫劉哥的驗屍報告,沒多久,警局裏都傳開了,知道劉哥死了,張隊還特意來到法醫門診,問我一些情況。


    但我真是了解的不多,隻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薑紹炎是一直沒回警局,但他辦事真有效率,通過跟病患的接觸,在上午就挖到線索了。


    有幾個病患看到了,劉哥在早晨被醫院的一個醫生帶走了,而醫院那邊查了一遍,發現並沒醫生找過劉哥。


    很明顯有人假冒醫生,把劉哥騙出去了。張隊還立刻找了一名專業警察,帶著家夥事去問這幾個目擊者,看能不能做出凶手的素描畫來。


    本來我挺不看好的,因為那醫生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那幾個病患也就是隔遠看看,隻能提供凶手的身高與大致體征,長什麽樣,肯定說不出來。


    但薑紹炎做了一把主,他跟個證人一樣,把一些數據提供給“畫師”了,還說的特別詳細。


    最後素描畫被傳回警局裏,我也特意跑過去看看,這人有一個特征讓我印象深刻,左臉頰上有一條刀疤。


    薑紹炎還在素描畫上標注,這嫌犯叫做老鼠精,我倒是覺得,把他叫做刀疤臉更恰當。


    薑紹炎還特意跟張隊強調,劉哥的死跟女屍案有絕對的聯係,讓張隊務必重視起來,這下可好,張隊又抽出幾個人來跟進這個案子,刑警隊那點精英,冷不丁全被調走了。


    我也想盡一份力,隻是想一想,自己能做什麽?還是老老實實的幹好本職工作吧。


    等到了中午,薑紹炎回來了,他拎了兩桶肯德基,來到法醫門診,說請我和小凡吃午餐。


    他是很興奮,說這玩意好吃,把他大吃貨的本性又暴露出來了,而我和小凡對西餐都不感興趣,尤其這種炸雞塊,總讓我覺得不吃飽,但專員請客,這臉得給,我們就在屋子圍個圈,吃上了。


    本來就是隨便聊聊天,沒提啥正事,但吃完後,薑紹炎對我擺擺手,把我叫出去了。


    我以為他要問劉哥的事呢,沒想到他一邊剔著牙一邊說,“聽張隊說了你家裏的情況,對了,你父親最近怎麽樣?”


    我冷不丁有點懵,因為張隊壓根不關心我家的事,薑紹炎這麽說,有編謊話的嫌疑。另外細掰扯掰扯,最近咋都關心我父親呢?我師父上次也這麽說過。


    我看薑紹炎一直等我回話,索性笑了笑,說老爺子挺好的。


    薑紹炎點點頭,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正好午休呢,你這也不忙,不如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真不明白這省裏來的專員到底想啥呢,而且他真逗,我能不忙?劉哥撒手不管了,這兩天法醫診室壓了一堆案子,都快把我和小凡累的肚皮朝天了。


    我琢磨著找什麽借口,能把這事推開,但薑紹炎不給我機會,他說騎摩托帶我,還立刻拽著我走了。


    他這摩托是私人的,挺特殊。輪胎很寬,排氣筒也都是大件的,我不太懂摩托,卻也猜出來了,這是個軍用貨。


    薑紹炎說過,他開車不在行,但摩托車技不錯。看來是沒撒謊,這摩托騎得,那叫一個“溜”。


    烏州市隻有一個五福精神病院,在郊區,薑紹炎帶著我,也不能空手去,中途買了些吃的。


    我們又去了精神病院的b區,這裏都是病情輕的患者,平時能隨便溜達。


    我們在大廳裏找到我爹了,他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裏。我跟他長得很像,當時我沒說啥呢,薑紹炎就把他認出來了。


    我爹在剛進精神病院時,很瘋癲,總嚷嚷說世界末日要來了,這兩年在積極治療下,病情倒有了大幅度的好轉。


    他看我倆到來時,還對我笑了笑,等看著薑紹炎時,他又板著臉,問你是誰?


    我還琢磨咋介紹呢,薑紹炎主動開口了,說他在省裏工作,跟我是朋友。


    我爹點點頭,顯得不那麽熱情。薑紹炎興趣倒挺高,主動坐到我爹旁邊,又說了句,“我跟‘狼娃’也是好朋友,我們偶爾會說起你。”


    我對這話很在意,尤其看著我爹反應挺大的看著薑紹炎時,我知道也他真認識這個叫狼娃的人。我納悶了,心說狼娃?是誰?


    我想插話,但薑紹炎對我偷偷使個眼色,那意思讓我旁聽就好了。


    他又跟我爹聊起來,而且這倆人聊得是越來越有癮。我沒法子,隻能幹坐著。


    我發現他們都是圍繞著狼娃,聊了一些很日常的東西。通過這幾次接觸,我是對薑紹炎有點了解了,心說這老烏鴉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就是個開胃菜,壓軸戲一定在後麵。


    果然,過了一會,薑紹炎覺得氣氛差不多,又嘿嘿一笑,從兜裏拿出手機,翻開一個照片,讓我爹看了看。


    我坐在另一側,也想湊過去瞧瞧,誰知道薑紹炎估計把手機偏了一下,我看的反光,隻隱隱瞧到,上麵是一個壇子,這讓我想起歌手家養小鬼那個東西了。


    我爹看完情緒波動有點大,他目光有些呆了。


    我被震懾住了,想不明白我爹為啥會這樣。薑紹炎還把手機收起來,很嚴肅的看著我爹。


    我爹有點語無倫次了,又說世界末日要來了。我嚇住了,暗罵薑紹炎一句,心說這個禍害,咋讓我爹犯病了呢?


    我責怪的看著薑紹炎一眼,想叫護士過來。薑紹炎卻對我擺擺手,又湊到我爹耳邊,說了一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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