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坐著了,飛速的從床上爬起來,對著身子亂打亂拍。那大蟑螂害怕,嗖嗖跑了。


    可讓我更惡心的是周圍環境,我的床上還有四五隻大個頭蟑螂,它們就趴在被上,另外地上還出現了數也數不盡的小蟑螂,黑乎乎的,看著直麻人。


    我又去客廳看看,發現更奇葩,雖說這裏的蟑螂沒臥室多,但玻璃櫃子裏趴著一個大蜘蛛,有小橘子那麽大,把我那些蠶全咬死了。


    我使勁掐了掐大腿,知道這不是夢,我懷疑我家咋了,為何成了蟲子窩?


    我就業餘養蟲子的,對昆蟲學沒研究,根本搞不懂它們咋來的,但我很在乎它們咋沒得。


    我也不能用鞋拍,不然就這蟲子量,我拍到上午都拍不完,我一發狠,隨便找身衣服,也不管搭配不搭配的,穿好了就下樓了。


    離我家不遠的地方,有個超市,是24小時營業的,我進去後跟無精打采的營業員說買東西。


    她挺逗,也不問我買啥,拿出一副我懂的意思,從旁邊貨架上拿了一盒毓婷。


    我被氣笑了都,擺手說不是,我要殺蟲劑。


    估計我是第一個這麽早風風火火到她店裏買殺蟲劑的,她都聽愣了。但我跟她有啥好解釋的,尤其最後她都有點鄙視的看我了,估計一定以為我家髒,我生活邋遢呢。


    我不管了,握著殺蟲劑往回跑。我是真不客氣,關好窗戶,把這一瓶藥全噴光,又把門一鎖,自己坐在走廊裏吸煙。


    我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估計差不多了,又開門進屋,開窗戶放氣,打掃戰場。


    這一下子,我收獲真不少,足足收集半紙簍的死蟲子。連我這個養蟲子的都覺得惡心了。


    我又開始換被單,沒想到剛忙活起來,有人敲門。


    我心說這麽一大早誰過來找我?我急忙跑過去開門,意外的是,來的是孫佳。


    我本來想問她啥事,她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嗖嗖往我家裏跑,客廳、臥室、廁所,都找遍了。


    我心說她幹嘛?就問了句。


    孫佳沒好氣的反問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時,你旁邊是不是有個女人?”


    我順著這話點點頭,但又一想,不對,她這是話裏有話。我知道她誤會了,想解釋。誰知道孫佳嘖嘖幾聲,指著我新換的床單說,“行啊,昨晚在這睡得吧?還離開的挺早。說說吧,風流幾次啊?連床單都換了?”


    第二十章活屍再現


    孫佳絕對是想多了,而且這麽早找我,意圖很明顯,是來抓奸的。


    我想用事實說話,就告訴她,換床單是因為上麵爬了一堆蟲子,我也把紙筒拿起來,給孫佳看,又說屋裏剛打完藥,不信聞聞,還有殺蟲劑的味道呢。


    孫佳根本不看紙筒。我發現她上來疑心是真重。聞了聞後,竟又呸了我一口,說這哪是殺蟲劑,明顯是香水味。


    我心裏急的都要遷怒了,心說這殺蟲劑也是的,咋非得帶著一股又香又甜的味呢?


    我還想說話時,孫佳喊了句等等,走過來從我上衣上拽下一根長頭發。


    她把頭發抻直了,咻咻幾聲說,“黃色的?呦!還是個金發女郎,冷詩傑,你這色狼豔福不淺嘛。”


    我知道這頭發是寅寅的,一定是昨天她喝醉靠在我肩膀上時留下來的,我突然覺得,自己廢了,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一時間沒反駁,孫佳倒更怪我了,幾乎吼著說,“不說話就是承認了?虧我昨晚還想做好吃的給你呢,你這個缺德玩意,老娘……老娘帶刀了,我殺了你。”


    我一聽刀,敏感了,心說她是啥都敢幹,要跟我拚命啊?我不想慘劇發生,看她真往兜裏摸,我趕緊跑過去想攔著。


    但孫佳跟個兔子似的,太機靈了,左躲右閃把我避開了,又趁空拿出鑰匙鏈來,上麵掛著一個指甲刀。


    我算知道這“刀”長啥樣了,較真的說,孫佳也沒說錯,這確實是一把刀。隻是用它怎麽殺人?剪肉麽?


    孫佳比劃幾下,也發現自己太逗了,她又四下一打量,發現門口的鞋櫃了。


    這鞋櫃沒門,一共三層,我平時穿的鞋全放在這上麵。她可好,蹲在一旁,雙手緊倒騰,把這堆鞋當武器全撇了過來。


    這把我砸的,而且我發現了,孫佳平時賣燒烤,估計是竄肉串和切肉塊練出來了,胳膊有勁,打到我身上的鞋,真疼。


    反正我左躲右閃老半天,我的鞋也全進客廳了。


    孫佳最後忍不住哭了,捂著臉跑了。出門時,還對著入戶門狠狠來了一腳。


    我頭次看到孫佳發脾氣,發現她的脾氣真狂暴。我也想過,追出去攔著她,但我怕她在氣頭上,我傻兮兮過去,不得當街挨打麽?另外看看時間,也快上班了,還有一堆案子沒處理呢。


    我糾結一番,心說算了,讓孫佳消消氣再說。


    我又帶著很強的壓抑感,把家裏收拾一下,穿好衣服離開了。


    在上班路上,我也給寅寅去個電話,我怕這丫頭還沒醒,問她咋樣。


    寅寅接了電話,隻是嗓子有點啞,說沒事,還特意謝謝我。我覺得這句謝謝,份量太重了。


    但不能怪寅寅,我又說幾句,就把電話撩了。這樣一晃到了中午,本來我跟小凡收拾下準備去食堂呢,但突然間來案子了。


    這是一起鬥毆殺人案,在一個飯館發生的。張隊意思,我跟小凡一起去趟現場。


    這是正事,我和小凡沒猶豫的點頭同意了,也立刻帶好家夥事,坐上警車跟大部隊出發了。


    來到這個飯店時,不得不說,我都看愣了,哪有飯店的樣子?簡直就一垃圾場兼人間地獄了。


    桌椅淩亂不堪,滿地的玻璃碴子與血跡,有幾個鼻青臉腫的人,都站在一邊接受民警的盤問,這就該是鬧事者,另外在一個角落裏,靜靜躺著一個人,他死了。


    正常情況下,我們還得采集指紋、收集鞋印、分析血跡啥的,務必想辦法把凶手找到,可這種案子省事多了,凶手就在這些鬧事者當中。


    我隻是初步拍了幾張照片,就帶著屍體,跟小凡提前撤離了。我們要去做屍檢,還是在老地方——殯儀館。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而且死了沒多久,屍僵還沒怎麽形成呢,我斷定死亡時間在兩小時以前。他的腦袋上,分布很多鈍創,一看就是被酒瓶子和椅子打出來的。


    最讓人難忘的,是他勃頸上有環形索溝伴擦傷,明顯是被人從背後下手,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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