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寅連續砰砰開了兩槍,一槍打偏,徹底連白頭翁的邊兒都沒沾,另一槍倒挺準,打在白頭翁的肩膀上。


    白頭翁慘叫一聲,握不住刀了。他先是手一滑,跌落在出租車的後車蓋上,又順勢滾到地上了。


    我跟寅寅一起停車,也都顧不上給車熄火,爭先下車了。


    這麽久沒見到寅寅,我特想跟她聊聊家常,但沒那時間。我看到白頭翁在不遠處側歪著,不知是死是活。


    寅寅一手拿槍,一手摸出手銬子,對我使眼色,我倆一前一後的靠過去。


    我知道白頭翁很滑頭,就怕他裝死,所以離近後,我讓寅寅止步舉槍,自己先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我對白頭翁踹了一腳,沒反應。我又拽他,讓他平躺著。


    這一下很明顯的看到,白頭翁的嘴角掛著一大條血沫子。就衝這個我能肯定,白頭翁的肺部受傷了,要是不及時醫治的話,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對寅寅解除警報,那意思白頭翁徹底暈了。


    寅寅有行動了,大步走過來,俯身要給白頭翁上手銬。但邪門的是,白頭翁竟突然睜開了眼睛,還暴起一般的坐起來。


    他先用左胳膊夾住寅寅握槍的手,又用右手對寅寅手腕狠狠切了一下。


    寅寅一疼,把槍丟了。她也意識到不好,想趕緊後退。但白頭翁打定主意不鬆胳膊,被這麽一帶,他竟跟著站了起來。


    白頭翁的貼身格鬥技術很好,他來了個掃腿,再用肩膀狠狠一頂,寅寅竟失衡的摔倒在地。


    我本來想過去搭救寅寅,但又看到地上那支槍了。稍微糾結一下,我又改了主意,想過去撿槍。


    之前遇到刀疤臉兄弟時,他們會一個絕活,就是突然後蹬腿,跟驢一樣,我真沒想到,白頭翁也會這招。


    我剛一低頭,手還沒摸到槍呢,白頭翁就對我來這麽一下子。


    他當殺手的,為了奔跑和行走方便,穿的是一雙跑鞋,雖然鞋底軟,蹬到我後,並不怎麽疼,但這裏的路麵很髒,他鞋底帶出一股煙。


    噗的一下子,我就覺得眼前全是白灰。我心裏這個鬱悶,心說陳詩雨那幫畜生,是不是平時都養驢啊?咋都這麽損呢?


    我怕白頭翁趁機打我,趕緊往後退了退,伸手對著臉上摸了摸。可這麽一耽誤,等睜開眼睛時,白頭翁剛把槍撿起來了。


    我徹底急了,也上來拚命勁,又撲了上去。這次我學起白頭翁,一手夾住他握槍的手,還使勁往旁邊帶了帶,讓白頭翁根本瞄不準。


    我純屬現學現用,也知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著他的手腕切一下,逼他丟槍。


    問題是,我不會這技術。我靈機一動,想了別的招。


    我對著白頭翁一呲牙,嚇唬他一下,又對準他手腕咬過去。


    白頭翁被我咬過,他嚇住了,這次我不敢肯定咬的厲不厲害,但他也失手了,把槍弄丟。


    我又想來個掃腿,但不會,索性省略這步了,就用肩膀頭子狠狠撞白頭翁。


    我想好了,白頭翁受傷很重,我跟他硬碰硬的死撞,我撞贏的優勢很大。


    我這麽狠丟丟的來了兩下子,白頭翁真受不了了,他本身是個硬漢,卻忍不住慘哼幾聲,可想而知他疼的什麽程度了。


    但白頭翁也沒放棄,對我突然喂了一聲。


    我吃虧在太沒打鬥經驗了,不經意的一抬頭。白頭翁真是個畜生,他對著我臉噗了一聲。


    我看到他嘴裏出現一股紅東西,也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這紅東西倒是沒進我的眼睛裏,但糊了我一臉。白頭疼又來個掃腿,把我絆倒了。


    如果隻有我自己,白頭翁肯定大發淫威的就此收拾我了,但還有寅寅。


    這時候她緩過來了,也從地上爬起來。


    白頭翁知道我倆這麽輪盤上陣,他鬥不過,這爺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著身旁的手槍狠狠一踢,把它弄出挺遠去,又一扭頭,嗖嗖跑了。


    寅寅想追他,但白頭翁速度太快了。他先奔到寅寅的吉普車旁,又上車、掛檔、逃跑,一氣嗬成。


    寅寅慢了一步,隻能氣的罵了句,“你個慫蛋,偷我車!”


    我是沒法幫忙了,因為在全力擦臉。


    我生怕白頭翁吐出來的東西有毒,把上衣脫了當毛巾用。但等我擦幹淨仔細一看,認出來了,這紅東西好像是紅糖漿和染料配的。


    這在法醫研究案情時也經常用到,尤其是研究血跡噴濺這一塊,這種紅色液體能充當血跡來用。


    我有點明白了,心說白頭翁的力士牙後麵一定掛著小藥囊之類的東西,剛才他就把藥囊咬破了,用舌頭擠點“血”出來,吐在嘴邊上裝死,硬生生騙過了我的眼睛。


    另外他也耍滑頭,把血當武器噴出來了。


    我算被這個殺手的奇招給打敗了,隻是現在反應過來有啥用?我也隻能爬起來,把槍找到,又湊過去跟寅寅匯合。


    寅寅依舊那麽強,指著出租車說,“繼續追!”


    要在平時,遇到個一般的小毛賊啥的,我弄不好都放棄追的打算了,但麵對白頭翁,別說有個出租車,就算現在沒車,我跟寅寅跑步,也要再試試。


    我倆都上車了,寅寅當司機,我趁空還給指揮中心打個電話,說了現在的形勢,又把吉普車的車牌號上報,申請讓指揮中心調度一下,看附近有沒有區派出所的巡邏車,能做一下攔截的配合。


    指揮中心很重視這件事,隻是我們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這裏有點偏僻,很少有巡邏車經過。而且我也發現過怪事,白頭翁開著吉普車,行駛並不快,他不讓出租車跟近了,也不把出租車甩的太遠,始終保持在一定距離內。


    我跟寅寅交流下看法,寅寅說不出個啥來,我們這麽跟了一支煙的時間吧,對這路線也有點清楚了。


    白頭翁竟然奔著五福精神病院去的。


    我突然覺得前一陣的那個晚上又回來了,就是我跟寅寅被追殺那次,我相信這不是巧合,白頭翁是在引誘我們,落入另一個圈套。


    這次寅寅先下了決定,跟我說,“冷哥,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還不一定呢,咱們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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