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夢了,夢到自己又回到烏州解剖了,隻是遇到個很邪門的“屍體”,我正劃他肚子呢,他疼的嗷一嗓子,還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合著這是一個活人。夢裏的我嚇得手足無措了。


    這時候有人喊了一嗓子,“有情況。”我太敏感了,竟嚇得一下站了起來,滿頭都是汗。


    我稍微緩一下,仔細一看發現是技術員。一定是趙四行動了。


    我一抹腦門又往身邊看,發現薑紹炎和鐵驢也醒了,但他倆都在看著我。


    鐵驢先問,“徒弟,你真強,這次反應能這麽快!”


    我總不能實話實話,說自己被惡夢嚇得吧?我耍了滑,跟鐵驢強調,“身為一個特案組成員,反應快是基本功!”


    鐵驢隻是呆呆的撓撓頭,沒回答我。


    我們仨沒時間胡扯,又去了那個房間,盯著大腦袋看。亮點的移動速度稍快,我猜趙四要麽在跑,要麽在騎自行車。


    我心裏有點小興奮,也跟薑紹炎建議,“趙四熬不住找魔心羅漢去了,咱們現在行動吧。”


    薑紹炎回複我的隻是哈欠,隨意擺擺手說,“時間尚早,等趙四徹底停下來了,我們出擊也不遲。”


    隨後他跟鐵驢說,“這期間咱們別閑著,把大家叫起來,發裝備。”


    鐵驢應了一聲,先轉身出門,扯嗓子喊了句,“準備出警!”


    一下子會議室裏有動靜了。我和薑紹炎也去了會議室。


    等這四個民警起來後,我們圍著桌子坐著,沒一會兒鐵驢拎兩個大旅行包回來了。


    乍一看鐵驢拎的包不怎麽沉,可等把它們放在桌子上時,我聽到聲音挺響挺悶,估計它倆合起來得有個一二百斤,我又暗中佩服下鐵驢的力氣。


    薑紹炎跟鐵驢忙活著,把旅行包打開了。我看到這裏麵的東西很雜。


    有繩索和鐵八爪,有匕首和手電筒,還有像手機我卻認不出是啥的設備,以及槍械。


    槍械有一把步槍,其他全是五四手槍,這步槍我倒認識,是老掉牙的m1944卡賓槍。


    派出所的民警都懂規矩,拿的全是五四手槍。這把卡賓槍最後被鐵驢拿起來,他熟練地哢哢擺弄一番。


    我有啥說啥,指著卡賓槍問,“驢哥,這槍用著未必比手槍方便吧?”


    我自認這話沒毛病,鐵驢卻噓了我一聲,回複說,“這可是好槍,徒弟,趁現在有空,給你上一課。世界十大狙擊手,聽過麽?像白色死神西蒙海耶,前蘇聯的薩連科,狙擊克星瓦西裏等等,用的都是卡賓槍,而排名第八的抗美援朝狙王張桃芳,更是用這把n1944卡賓槍,在無鏡狙擊的情況下,斃敵二百多人,你說這槍傳不傳奇、厲不厲害?”


    鐵驢說的這些人,我不認識幾個,不過他這話讓我覺得,這槍確實有點說道。


    我也不爭啥了。薑紹炎趁空遞給我一把手槍,那意思我也帶槍,之後他跟鐵驢把繩索和鐵八爪之類的東西,又裝到兩個小背包裏,各自背著。


    我們又繼續等著,薑紹炎把他兜裏的好煙拿出來,分給大家抽。


    趕得巧,這支煙剛抽完,技術員又喊我們,說趙四停下來了。


    薑紹炎叫了聲好,又一邊問具體啥地方,一邊要帶我們出警。


    技術員臉色很差,說了倆字,“鬼湖。”


    我留意到,他一說完,其他民警臉都沉下來了,甚至還不動彈了。


    薑紹炎走出去幾步,看他們這狀態,咦了一聲問,“都怎麽了?”


    沒人回答。


    我猜鬼湖一定有啥說道,或許鬧鬼吧。魔心羅漢是個變態,能去這種地方躲著倒不稀奇,但這些民警不該一聽鬧鬼就這麽低迷吧?


    我勸了句,“咱們要相信科學,鬧鬼啥的,都是假的。”


    技術員代表這些當地警察,肯搖頭解釋了,“鬼湖是很奇特的地方,大霧天過後,會出現佛光,這麽一來霞光鎮也有一個傳統,人死後要麽土葬要麽水葬,而水葬的地點就是鬼湖。”


    我懂了,心說這鬼湖就是個祭湖,甚至就是個“墳場”。我們去這裏抓人,倒不是怕鬼,而是犯了當地的忌諱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咋辦的好了,薑紹炎倒挺直接,隻壓著語調說了四個字,“出警,破案!”


    他這人,有時一嚴肅了,身上無形露出一種很強的氣場。這四個民警被震懾住了,也陸續挪動腳步。


    派出所裏隻有一輛車,是獵豹吉普,我們這些人就都坐在這車上。


    薑紹炎當司機,有個民警比鐵驢還胖,他坐在副駕駛上,其他算我在內的五個人,竟都擠在後座了。


    我們是穿插著坐的,但空間還是太小,我覺得自己被擠得好難受,尤其霞光鎮路不好,這麽顛簸來顛簸去的,我最後不得已,直接坐在鐵驢腿上了。


    足足過了一刻鍾,我們出了鎮郊,來到一個林子前。


    這林子讓我感到很不自在,大半夜的,裏麵飄著一股股淡淡的霧氣,有種陰森感。


    薑紹炎把車停下來,招呼我們下車,我猜要去鬼湖,我們就得徒步穿過林子了。


    坐車期間,我也跟四個民警隨便扯兩句,發現他們哥四個挺逗,分別姓趙錢孫李。我打心裏也這麽稱呼他們了。


    薑紹炎先對林子觀察一番,我看他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想啥呢,隨後他叫我們出發鑽林子,也下了一道命令,不許打手電筒。


    這麽一來,我們純屬摸黑走。趙錢孫李都有點緊張,還有人把手槍拿出來。這舉動被鐵驢看到了,他立馬說,“沒我命令,你們不許掏槍。”


    乍看起來,鐵驢有點欺負人,我卻很理解,趙錢孫李的狀態不行,遇到突發事件,尤其遇到魔心羅漢撇炸彈啥的,他們亂開槍,反倒傷了自己人。


    他們很聽話,拿槍那位也把槍收好。


    隻是我們剛進入林子沒多久,這哥四個很默契的突然奔著一處走過去。


    薑紹炎又咦了一聲,扭頭看著他們。鐵驢離我最近,我聽他輕聲念叨一句,“媽蛋的,這幫警察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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