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狗也挺慘,眼珠子被挖了,頭顱卻保存的完好。


    我不知道狗屍泡了多長時間了,卻也沒腐爛。我想給它解剖,看看體內有沒有那種蟲子。


    我都準備翻胸囊了,把開顱的小鋼鋸拿出來,薑紹炎懂我想法,擺擺手讓我等等。


    緊接著他湊到狗屍旁邊,伸出雙手握著狗腦袋,把它舉起來。


    我真懷疑薑紹炎麵對麵的凝視著沒眼珠的狗腦袋,怎麽還能這麽淡定。我們沒人說話打擾他,過了一小會,他扭頭看我們,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吃驚的話,“這狗的眼珠是被活生生挖下來的。”


    我不知道他怎麽得出這結論的,或許是眼組織周圍的肌肉群有什麽死前收縮反射吧?我真心覺得魔心羅漢他們殘忍到一定程度了。


    我依舊想接手做屍檢,薑紹炎卻不給我機會。他使了一個大勁,雙手拽著狗屍,對著身旁洞壁那裏拋過去。


    狗屍一下砸到水麵上,又迅速沉下去。


    薑紹炎的意思,狗屍沒什麽看頭了,讓鐵驢跟他一起繼續用鐵八爪,再撈出個屍體瞧瞧。


    這麽一來沒我們其他人什麽事了,我們要麽旁觀,要麽負責照亮。但沒等他倆行動呢,遠處洞穴裏隱隱傳來一陣聲音。


    嘻嘻咯咯的。好像孩童在嬉笑。


    我們都扭頭看過去,手電筒也對準前方照著。無奈光線有限,看不出個啥來。


    我們仨想到一塊去了,這一定是那些失蹤的兒童,還有活著被困在洞穴裏的。


    雖然薑紹炎對這處湖麵興趣高,但救人要緊。他臨時改了命令,讓我們在小心警惕下,全速前行。


    他也跟鐵驢換了位置,讓鐵驢站在船首,一手舉卡賓槍一手照亮,他跟我一起負責劃槳。


    剛才趙錢孫李他們劃槳跟賽龍舟似的,這次輪到我們這麽做了。薑紹炎是甩開膀子玩命的劃。我沒他那麽大的勁頭,卻也拚盡全力。


    趙錢孫李他們稍有點不積極,落後一些。


    兩艘船很快深入,沒多久來到了祭台。


    這裏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樣。洞壁上插著幡旗,還畫著一些極樂升天的岩畫。


    我本以為孩童被困在這裏,但四下一打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薑紹炎不想停留,讓我們繼續往裏走。這時趙錢孫李他們有點騷動,趙民警當代表,說了句,“鎮民到洞裏水葬,走到這裏就是盡頭了,聽老人們說,再往裏都是給鬼魂準備的,陽間的人不可進入。”


    我嘴上沒說啥,心裏覺得無奈。鐵驢不管那個,對他們打手勢,那意思這是命令,讓他們跟上就行了。


    我們仨當前,這樣又走了百八十米,前方出現岔路口了。


    水麵上分出兩條路來,左右各一條。我們不得已,在這裏停船了。


    薑紹炎還問趙錢孫李,“兩條路有什麽說法麽?”


    還是趙民警回答的,告訴我們,他也是頭一次來這地方,但知道這裏叫輪回之門,亡魂投胎前,飄到這裏,如果下輩子想做男人,就從左麵走,想做女人,就往右麵去。


    這說法倒不陌生,我記得在上大學那會兒,跟幾個哥們去了趟桂林旅遊,那裏有溶洞,當時去了一個石柱之下,導遊就說,大家後世想做男子就走左麵,女子就右麵,我有個哥們一激動,在柱子下繞了一圈,我們當時還開玩笑,說他後世又男又女,肯定當人妖的節奏了。


    當然了,那時候的旅遊,能開玩笑,現在這氣氛,一點想開玩笑的感覺都沒有。


    我們七個很沉默,我想的是接下來咋辦的好?如果我們兵分兩路呢?我相信我們仨沒問題,但趙錢孫李這幾個人,別遇到危險扛不住。


    如果我們調整下人力分配呢?讓鐵驢去趙錢孫李的船上,再從他們船上調過來一個民警呢?這又讓我覺得,我們兩條船的實力都大打折扣了,也不太好。


    在我還糾結時,薑紹炎跟鐵驢互相看了看,薑紹炎還說,“放水鴨吧。”


    鐵驢應了一聲,翻起兜子來。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這在出發前我也見到過,隻是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鐵驢把它打開,我看到裏麵有兩個玩具鴨子,還有一個遙控器。


    我詫異了,心說他哥倆又玩的哪一出?難不成是破案累了,要在這兒玩玩水?放鬆一下?


    我沒急著問。趙錢孫李他們是不敢問,都眼巴巴看著。


    鐵驢把一個水鴨拿出來,又對著它腦頂上的開關摁下去,之後把它放在水麵上。


    他把遙控器打開,我看到上麵有個小屏幕亮了,裏麵的畫麵正好是我們眼前的景象,而且有夜視功能。


    我懂了,這鴨子腦袋上有攝像頭,還能通過藍牙或無線把數據傳到遙控器上。


    鐵驢操控遙控器上的按鈕。水鴨屁股上有個小螺旋槳,這時呼呼轉起來,推動它往前走。


    薑紹炎指著左麵的水裏,讓鐵驢把水鴨先放到這裏去。


    鐵驢應聲照做。趙錢孫李他們把船往我們這邊靠了靠,之後我們一起,望著小屏幕。


    鐵驢怕我們看不全,索性把遙控器盡量的高舉起來。


    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水鴨遊到左麵這條路的盡頭了,這裏是封死的。


    鐵驢突然嘿嘿笑了,對趙錢孫李說,“霞光鎮的水葬不靠譜啊,想投胎成男子,沒門路啊!”


    還別說,趙錢孫李他們真挺較真,有人立馬念叨,說水葬坑爹。我是覺得別耽誤功夫了,又轉話題問鐵驢,“驢哥,換鴨子吧,接著試試右麵的路。”


    我自認話沒毛病,那盒子裏不正好還有個閑置的鴨子麽?


    可鐵驢臉一沉,回答說,“你個敗家玩意兒,水鴨挺貴的呢,你當咱們錢都大風刮來的?”


    我不服氣,暗罵鐵驢是個摳比,一個鴨子能多少錢?


    隨後他控製遙控器,讓遠處的水鴨調頭,全速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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