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可能讓鯊魚靠近,尤其它個頭還很大,要是借著衝勁狠狠咬橡皮艇的話,我怕因此會沉船。


    鐵驢是真不客氣了,狙擊槍裏還有子彈。這種槍本來是用來狙殺人的,鐵驢不管那個,竟用它來狙鯊魚。


    他瞄準後砰的打了一槍。子彈射到鰭前方的水裏,激起一條小水柱不說,還讓這鰭哆嗦一下。


    鐵驢哼一聲,罵著說,“艸它姥姥的,有本事就再往前衝。”


    但這鯊魚沒本事了,受了很重的傷,它扭頭就逃。隻是沒逃多遠呢,魚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大一個白花花的魚肚子。


    鯊魚要死了,雖然偶爾扭動下身子,卻隻能無力的附在水麵之上。


    我看的心裏舒坦,也鬆了口氣,對著鐵驢豎起了大拇指。鐵驢也顯得很高興,他一定覺得,狙擊鯊魚,是很有趣的事兒。


    不過我們這種好心情根本沒持續多久,也就幾個眨眼間吧,在死去鯊魚附近的海麵上,浮出好幾個魚鰭,它們都向死鯊魚靠近,吞食著同伴身上的肉。


    我們都沒想到,這裏的鯊魚會這麽多。本來橡皮艇要從死鯊魚旁邊經過,操舵手為了穩妥起見,先把馬達關上,讓橡皮艇停下來。


    我們都留意著前方。我不知道他倆看到沒,反正我是看到了一個“特寫”。有一個小鯊魚把腦袋微微露出海麵了。


    它嘴巴微微長著,有些牙齒都泛紅。我一下想到的是地獄裏的魔鬼。


    其實瞎掰扯掰扯,我挺不怕惡心的,畢竟幹過法醫,解剖過屍體,問題是也不知道咋了,看著如此嗜血的鯊魚,我頭皮竟有點發麻,心裏也有種不適應感。


    我往後退一步,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解壓。我也沒那麽二五子,這一步沒踩到艇外去。但這麽一來,我離艇邊緣很近了。毫無征兆間傳來一聲響,又一次有個鯊魚從水麵竄出來,對著我咬了過來。


    我上次能躲開,不帶著這次運氣還這麽好。它一下咬到我後背上了。


    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保準會被咬下一大塊肉去,但我穿的護甲不一般,也特別抗咬。


    鯊魚嘴裏打滑了,最後隻能叼著一塊衣角。隻是它體重擺在那呢,我被這麽一拽,身子有點失衡。


    我有種要往海裏摔的趨勢,關鍵時刻,我急忙蹲馬步往下壓身子,一邊喊救人,一邊拚勁全身力氣,跟鯊魚較勁。


    鐵驢和操舵手都聽到我求救了,他倆都先後撲到我旁邊,一起拽我。


    鯊魚扭來扭去的加力,不過它勢孤,根本鬥不過我們仨。等形勢穩定下來,鐵驢覺得我絕對是摔不到海裏去了後,他罵了句娘的,又一摸腰間,把匕首拿出來。


    他就用匕首,對著鯊魚的腦袋狠狠戳了上去。


    匕首鋒利,刀身一下全進去了,鐵驢還就勢左右晃了晃,讓匕首攪合下鯊魚的大腦。


    鯊魚疼的不行了,鬆開嘴,落回海裏。我還有些驚魂未定,一屁股坐到艇裏,一邊深呼吸,一邊摸了摸額頭冷汗。


    這時我也沒時間顧忌看衣服,估計上麵全是小洞,都被鯊魚留下的。


    我是一刻也不想在海裏多待了,嚷嚷著讓操舵手快點啟動馬達,我們繞過鯊魚屍體,趕緊奔回大船。


    操舵手本來也這意思,但剛把船啟動了,鐵驢喊了句,“慢!”


    我看他一臉思索狀,心說我的親驢哥啊,這都啥時候了?有啥問題想不明白的,咱們回大船上再說唄。


    我這麽建議了一句,鐵驢竟沒聽我的,反倒問我倆,“這裏鯊魚這麽反常,無線電剛才還好用,現在卻突然沒信號,這說明什麽?”


    操舵手是個粗人,想的不多,還立刻接話說,“能說明啥?咱們點背唄!”


    我卻被這話一引,也覺得不對勁了。我聯係起一件事,隨後說,“難不成那紅色殺人機器還有啥貓膩?它沒‘死’透?”


    鐵驢點點頭,表示也這麽想的。他又補充強調,“紅色殺人機器的熱聲波攻擊係統是壞掉了,但它沒沉,會不會說還留了備手,能發射別的聲波,不僅能幹擾無線電,還能刺激鯊魚變狂呢?”


    這次連操舵手也聽明白了,使勁點頭說鐵驢分析的有理。


    再往深了說,我們要盲目繼續往回逃,這一路遇到的鯊魚很可能會越來越多,甚至最後多到我們招架不住。


    而其他兩個橡皮艇,雖然離我們距離遠,或許也遭遇到了類似這種窘境。


    我們下海這九個人,想要都活著回大船,最好、最可行的辦法,就是把紅色殺人機器徹底的炸毀掉。


    我有點小鬱悶,心說我們這一艇三個逗比,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剛才走那麽急。但現在說這些都有點晚了。


    我們再次動身,原路返回。而這一路走得,那叫一個不太平。


    時不時會有鯊魚往艇上撞,甚至有個別的還飛起來,撲著咬我們。我們仨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各自施展本事,跟它們死磕。


    等找到紅色殺人機器的時候,我們的橡皮艇上,好多地方都帶著血點子,當然了,這都是鯊魚血。


    我本以為把殺人機器拆零碎了,就隻是個力氣活兒呢,但現在一看,我覺得我們把它想輕鬆了。


    紅色殺人機器周圍,幾乎鯊魚雲集,我數不過來,少說有幾十個魚鰭,都圍著紅色殺人機器亂轉著。


    我們想拆機器,無疑要先衝進這個包圍圈。我頭疼上了,不知道我們這簡簡單單的橡皮艇,能不能挺到衝進去的那一刻。


    鐵驢皺眉看著,一邊扯嗓子喊了幾句,一邊摸向腰間。他這種喊聲不是嚇唬鯊魚呢,他本人也更不會傳說中的獅吼功。


    我也沒搞懂他扯嗓子喊到底是啥意思,而他摸腰間的目的性很強,拿出兩個手雷來。


    他叫操舵手盡量把橡皮艇往前開,往紅色殺人機器附近靠,之後他又在艇裏往後退兩步,借著助跑,把兩個手雷綁一塊丟出去了。


    我發現鐵驢的投雷本事很強,一下子就讓手雷砸在紅色殺人機器上了。


    伴隨著轟轟兩聲響,殺人機器又塌了一大截,甚至有的地方還冒出一股煙來。手雷爆炸的威力,也波及到周圍鯊魚的身上了,好多鯊魚大肚朝天的死掉了。


    但我們仨看的一點不開心,因為鐵驢撇的是手雷啊,這麽厲害的爆破武器,甚至都能炸開一麵水泥牆了,竟還沒讓紅色殺人機器沉掉。


    其他活鯊魚都在吃同伴屍體,這麽一弄,也讓不少鯊魚從附近趕了過來,就說我們的橡皮艇旁邊,也偶爾有魚鰭經過。


    鐵驢的法子,不僅沒成功,反倒讓當前形勢變得更加嚴峻了。


    我們仨處在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麵裏。操舵手是打定主意要退走,他想的也對,我們既然對付不了紅色殺人機器,那還是把精力放在往回衝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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