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通一聲落在海水裏。夜晚的海水太冷了,把我弄得一激靈,另外整個人都進了水,還讓我有種溺水感。


    我打定主意緊閉嘴巴與雙眼,就伸手亂蹬亂刨的。我以為其他人看到我落水了,不得趁空救我啊?至少伸個手過來拽一把啥的。


    但等我浮出海麵上的時候,看著大家反應,一時間難以理解的愣住了。


    他們都盯著我,甚至還有人舉起了槍。這也包括鐵驢,他表情很嚴肅。我心說咋了?自己落個水而已,算犯什麽大錯了麽?咋看架勢他們要把我槍決麽?


    我心裏迷糊上了,這麽一耽誤,也沒往艇上爬。而我後腦勺上也沒眼睛,一時間沒留意自己身後的事。


    突然地,我聽到噗噗的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背後的水麵鑽了出來。


    我第一反應是,臥槽、鯊魚。我跟它離這麽近,它要張嘴狠狠來一下子,我豈不是立刻見閻王去了?


    我嚇住了,拚命往艇上遊,甚至都這時候了,也不注意姿勢優雅不優雅的,連狗刨都用上了。


    我留意到,鐵驢這些人依舊把注意力放在我身後。等摸到艇壁,雙手一用力將自己拽到橡皮艇裏後,我心裏落了底,也急忙扭頭看了看。


    就在我落水地方的後麵,竟出現了一大股血。這血貌似是從深海溢出來的。而且此時,還有一股股氣泡從海裏往上飄。


    我現在坐在艇裏,有這麽多人給自己壯膽,我也能沉得住氣,繼續觀察著。


    又過了幾秒鍾吧,有隻手先從海裏伸了出來,緊接著是腦袋和身子。光憑這腦袋的額頭都被頭發擋住了,我就知道,是薑紹炎。


    薑紹炎沒死,還能大口喘氣深呼吸呢。我壓不住心裏的驚喜,先招手喊著,讓他快遊回到艇上。


    薑紹炎四下看了看,又奔著艇這邊遊來。


    我現在都不想別的了,心說隻要拽他上艇了,我們就趕緊走人,其他事,尤其他怎麽跟鯊王搏鬥的,剛才水麵一抖是咋回事等等,這都後話,一會路上問問就可以了。


    但薑紹炎很急,上艇後壓根沒走的意思,還招呼鐵驢和那幾個手下,讓大家趕緊準備繩索和鐵八爪。


    這兩艘橡皮艇上也都備著一個小包,被綁好了靜靜放在一個角落裏,大家都不知道薑紹炎要鐵八爪幹什麽,卻積極準備著。


    薑紹炎獨自蹲在艇上,一邊使勁捋著頭發,把裏麵的水壓出來,一邊觀察著海麵。


    我們把鐵八爪剛準備好,不遠處的海麵有動靜了。那個鯊王又浮出來了,不過此時的鯊王很慘,受了很重的傷。


    它腦袋和身上,好多地上都破了,嗤嗤往外溢血。尤其貼近魚鰭的地方,還缺了好大一塊肉。


    它都這德行了,還念念不忘要攻擊我們,擺動尾巴,往橡皮艇這邊緩緩的衝,而薑紹炎就等著它出現與自投羅網呢。


    薑紹炎喊了句動手,其他人把鐵八爪全撇了出去。


    那些三副,投的都不太準,讓鐵八爪鉤在鯊王的身上,鐵驢的鐵八爪位置刁鑽,正好卡在鯊王魚鰭附近。


    鯊王疼的亂扭身子,衝過來的速度也一下降了一截。薑紹炎讓大家趕緊把繩索綁在橡皮艇上,又叫舵手快點開艇。


    我們兩艘艇,馬力全開到最大,鯊王幾乎是被拖著往前走的。


    我算看出來了,薑紹炎的意思,這次回去不能虧本,我們要把鯊王當戰利品帶回去,但與此同時我也不明白,我們非要帶鯊王幹嘛?用鐵驢的話說,我們也不是水手,不圖這點賣魚錢。


    鐵驢和那些三副都沒多問,薑紹炎也不跟大家說什麽,就獨自對鯊王觀察著。


    遠處還有沒死的鯊魚,看得出來,它們想衝過來,似乎有救鯊王的打算,不過礙於我們強大的武裝實力,它們剛有衝的意思,或者剛衝出一小截,又害怕的轉身逃開了。


    我們一路上再沒遇到啥危險,薑紹炎也用無線電跟鐵錨號取得了聯係。我聽他跟盧船長說的,讓大船準備什麽鉤子。


    等順利與大船匯合時,大船上有兩個探照燈都點亮了,還正射向我們照亮。


    我看到船側麵還立著一個吊車樣的設備,大鉤子也在上麵。


    有水手擺弄吊車,把大鉤子送了下來,這時的鯊王,被我們“折磨”一路,離咽氣不遠了,也沒脾氣的半翻著白肚皮。


    薑紹炎就指揮兼配合的,把大鉤子鉤到鯊王的下巴上,等吊車再一發力,鯊王被吊了起來。


    我發現薑紹炎挺有意思,都這時候了他還舍不得鯊王,趁機爬到鯊王身上,跟鯊王一起慢慢升到船上去。


    我可不想學他,我們其他人都坐著橡皮艇,從鐵錨號的底艙小門返回了。


    我們顧不上收拾,把橡皮艇都丟在倉庫裏,又都爬到甲板上。這時鯊王也被吊上來了,正放在甲板上。薑紹炎蹲在鯊王腦袋旁邊,瞧到我出現了,他急忙擺手,讓我快來給鯊王解剖。


    我聽完不敢相信的直眨眼睛,心說解剖這麽大的鯊魚?我怎麽下手啊?另外幹嘛解剖?有什麽意義?


    我揣著迷糊,但也摸著胸囊,把解剖刀拿出來,隔空對著鯊王腦袋比劃著,想找下刀的部位。


    不僅是薑紹炎,其他人看我這舉動,全哈哈笑了。有個水手還指著鯊魚腦袋,讓我用手摸摸。


    我照做了,當剛碰觸的一刹那,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他娘的鯊魚皮也太粗糙了,跟砂紙一樣,豈不是增加我解剖的難度麽?


    其實也怪我笨了,或者說薑紹炎故意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吧,隨後有一個水手,拿來一個大尖刀。


    這刀跟我的解剖刀相比,雖然沒解剖刀鋒利,卻勝在個頭大。


    也不用我費力解剖啥了,有幾個水手配合著用大尖刀,沒一會就把鯊王的腦袋割開了。我頭次見到鯊魚的大腦結構,說不出此刻啥心情,反正心裏怪怪的。


    而薑紹炎呢,又指揮水手割了幾下,竟從鯊魚大腦裏摳出一個煙盒那麽大的黑東西來。


    這玩意還沾著鯊魚血和腦漿呢,薑紹炎讓人找點水過來,對著黑東西清洗一下,等去除汙漬後,我觀察著,覺得這黑東西是一種電子設備。


    大家都猜出來了,這鯊魚不是野生的,或者說就算是野生的,也被人捕捉過,動過手腳。


    薑紹炎把玩著黑設備,念叨一句說,“剛才下水,那些鯊魚之所以那麽反應與瘋狂,一定跟這個設備有關。”


    他打算把設備收好,等以後回去了,好好研究一下。隨後他起身往我們住的艙室走去。


    至於剩下的這個鯊王,對我們這些辦案人員來說,一點用處沒有了,鐵驢就代表我們痛快發話了,讓那些水手看著處理吧。


    水手忙活起來,聽那意思,今天太晚了,先把鯊魚運到冷藏庫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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